“我是袁雪,不记得了?”
“袁雪?”
“小时候,咱们一起玩过,你一直让我喊你哥哥,我就是不愿意。。。哈哈”见我还没反应过来。
她又道:“殷浩是我舅舅”
“哦,原来是你啊”
袁雪,是同族叔叔殷浩的外甥女,记得我10岁那年,她7岁,跟着父母回村过年。
当时的农村和城市差别非常大,更何况他们一家是从上海回来的,因此,在山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时我很好奇他父母的豪车,和小伙伴们去看车子的时候,就和她玩上了。那个时候,我就被这个美丽的女孩吸引住了。
我们两个在一起玩的很开心,我常带她去河边温泉溪抓鱼;带她和其他小伙伴一起在河道柿子林下烤土豆;我还带她一起玩过家家,她做我媳妇。
但是自那次春节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尽管曾多次我故意路过他舅舅家门口,希望能再次遇到她,但是始终未能如愿。
后来听村里人说,他父母离婚了,她跟着妈妈。再后来听说她妈妈成了企业家,她去了国外上中学。如今她在上海一所大学读大二,暑假回村来看舅舅的。
见到一直梦想遇到的女孩,我立马来了精神。
“袁雪,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呢”我有点小激动地问道。
“一个月吧,好久没回来了,这次多玩一阵子”她开心地回答道。
稍迟疑了一下,她又道:
“殷亮,我有一个朋友在油管上,专门研究各地丧葬习俗,他这会儿让我帮他拍一段视频,我手机刚好没电了,用你的帮我拍呗,待会儿你加我微信,晚上回到家,你再发给我好嘛?”
“这。。。不好吧。。。殷盛叔这丧事不是喜丧,而是红丧。。。”
刚经历过林麻子的怪事,再加上爷爷的叮嘱,我有点犹豫,虽然面前这个是我青梅竹马,日思夜想的女孩。
“没事嘛,又不是照着棺材拍,就拍一下这现场环境,把这些祭祀物拍进去即可”
“这。。。”
“嘿嘿,殷亮哥,你不是怕什么忌讳吧,难道你也迷信胆小?”
男人最怕女人说他胆小,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女孩。
为了获得芳心,我豁出去,心里也安慰自己,反正自己小时候和殷盛叔关系很好,即使冒犯了他,他也不会吓我这个族侄吧。
“好吧,看你终于叫我一声哥的份上,就帮你拍”
我怕她看出我的心思,故意找了个借口就开始帮她拍摄了。
“嘿嘿,这就对了嘛,听舅舅说你在北京上的传媒专业,拍视频的角度,肯定比我们一般人要好,看来我今天遇到你,刚好手机没电这是天意呀”
我心想:“你会不会为了接近我,和我产生联系,手机故意没电呢?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于是,我心里乐滋滋的,就开始拍摄。她为了看视频内容,很靠近我,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让我兴奋和陶醉。
拍完之后,我们两个又去河边散了一会儿步,聊聊天,主要是回忆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往事。
到了傍晚,我们又一起回到治丧处,和殷明及其他几个村民坐一桌,吃了酒席后,就回家了。
晚上睡觉前,袁雪通过了我的微信,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才将下午拍的视频发给了她。我们两个又聊了一会儿,我就睡了,并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我去蔡婆家玩。走到她家院子,看到蔡婆的大女儿,殷珍坐在厦屋门槛上,刮土豆皮。
我向上屋走去,突然看到殷盛站在门口,面部狰狞,眼睛流着血,眼珠瞪大如铜铃吼道:
“你又来我家干什么?还要拍?不知道我家这是悲事吗?”
说着,他就开始下台阶,向我走来。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霎时吓出一身汗,就想跑,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迈不开脚步。
“来,来,让你拍个够。。。”
他愤怒地边说边走下台阶。
“珍姑,你看盛叔活过来了”
我大声地向旁边的殷珍喊道。奇怪的是,她仍然坐在那里刮土豆,好像我不存,或许,我们就不在一个维度,不在同一空间一样。
“珍姑,他活过来了啊!”
我都要哭了,用力喊道,她仍然埋头刮土豆。
一瞬间只见殷盛站在了我身边。
突然,窗外狗吠声响起,我一下子醒来,发现又是一场梦,而且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看看时间是凌晨4点半。
我有点害怕,就开了灯,不敢再睡,看看手机新闻,以打发时间。反正再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
天亮后,直到太阳出来,我才又睡了一觉,快到中午才起床,但是感觉很困,总觉得身子很沉。
到了下午,爷爷回来了,他放下货物后,就一直看着我的额头道:
“亮子,你印堂发黑,是不是浑身感觉乏力?”
“是的,爷?”
我吃惊地问道
“你这几天遇到或梦到啥怪事没?”
我就把昨天去殷盛那里拍视频的事,及晚上做的梦,告诉了他。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责怪我,而是紧皱眉头道:
“你可能触犯了殷盛,我得给你摆置一下”
“爷,怎么摆置?”
“别问,傍晚就知道了,以后也别给他人说”
“好的,爷”
到了傍晚,爷爷拿着一个筛玉米面的竹萝道:
“亮子,爷爷一会儿给你叫魂,其他别问,我叫一声,你只回答“回来了“这三个字,知道不?”
“知道了,爷”
原来爷爷是要给我叫魂了。
只见他拿着竹萝站在大院子门口,让我坐在屋子门口的门槛上。
“我殷亮,在外被吓着了,爷爷喊你赶紧回来吆,回来了嘛?”爷爷边摇晃着竹萝,边眯着眼叫到。
“回来了!”我答道。
如此,连续三次。
又过了一会儿,爷爷用一团面揉成一个小人,然后拿起一个装着菜油的碗,把菜油倒进一个小盆里,点燃,再把面人放入,油炸。
爷爷边炸面人,边念念有词,面人发出滋滋的声音,似乎在红油火里翻滚。火光照到爷爷脸上,他满脸皱纹的脸严肃地有点可怕。
“亮子,快跪下磕头”
我赶紧跪下对着燃烧的面人,磕了三个头。
面人在油中滋滋响,好像在哭泣,又好像在唱着什么,直到油尽,烧成残渣。
最后爷爷将那个碗及里面的面人残渣,在村口的十子路口处,挖了坑埋了。
他一再叮嘱我不要为外人道这件事,否则会失灵或对我自己不利,这是禁。我惊恐地点头。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就是秦岭山村传统的油炸小鬼术。以前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亲见。
做面人的面叫七姓面,油叫七姓油,顾名思义就是,去七个不同姓氏家庭,每家要一勺混合而成的。
油炸面人,是对作祟小鬼的一种警示,意思你还缠着苦主,7天后,你也会这样粉身碎骨。
只是这种习俗,几近断绝,只有一些老人还能熟练操作罢了。
我心里念叨:
“我说呢,下午见他,拿着大碗出去,一个小时后才回来,原来是去找七个不同姓氏的村民,去要面和油了”。
还别说,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还真精神起来了,只是心里还有点忐忑,不知袁雪这两天在忙什么,昨天我给她发的微信,今天也没见回复。
正在疑惑间,只见袁雪的舅舅,殷浩快步进了院子,上气接下气喊道:
“叔啊,在家吗?”
“在嘞,殷浩,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