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壁登的武学之功自然是高出葛朗海一截的,大锋透骨爪的漫天爪印,笼罩在邱子炎的头颅上方,凶猛无比,嘶嘶响声剥开了层层树皮,撕裂了周边的红枫树。
一摧百枯之势,锐不可当。
泰壁登信心十足地大喊:“恶煞苍鹰,来,感受一下骨头粉碎的痛苦吧!”
邱子炎面不改色,临危不乱,大喝一声,奋发全力,将真罡之气贯入追魂剑,随即挥剑,迎难而上,瞬闪如电,一剑化作千百招式,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响,大锋透骨爪一穿而过邱子炎的身子,打印在大地上,使地面现出了三寸深的爪印之坑。
邱子炎破招成功,不仅不避开泰壁登的陌刀袭杀,反而一剑刺出,取的不是泰壁登的手,而是泰壁登的前额,竟是同归于尽的硬拼硬。
泰壁登见邱子炎的打法,大吃一惊。
泰壁登看得懂,也明白,更不想死,快速凌越空中,手中陌刀快变为防御之招,飞旋为盾,想以刀刃之锋利,切杀飞割追魂剑。
邱子炎追魂剑的剑尖顿时爆起一朵剑花,“轰”的一声,两个人都为之一震,向后一退。
葛朗海趁机再次上前,提着紫蟒金光刀,挥刀劈向恶煞苍鹰的后背。
趁此时,泰壁登顾不得稳住身形,随后借地之力,飞蹬,旋陌刀,劈向恶煞苍鹰。
这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齐攻劈向恶煞苍鹰,配合得天衣无缝。
邱子炎见状,这前后包夹之势,凭借着从刀山血海闯出来的经验,身不转,眼不眨,追魂剑直直飞射背后的葛朗海,随后双腕交叉,全身激散出真罡之气,包裹全身,飞旋如转轮冲向泰壁登。
追魂剑与紫蟒金光刀的刀锋击在一起,产生出一种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的声音,而是沉郁之极的一声闷雷。
轰隆隆……十三山红袍大枫林皆可闻。
就在此时,邱子炎以身抵挡泰壁登的陌刀,旋转的速度之快,竟与陌刀碰擦出激烈的火花。
泰壁登持刀越发觉得沉重,用力一甩,身形后退,闷嚷一声,触电般往两丈外飘跌,以化去恶煞苍鹰能断人心脉的狂猛真罡之气。
邱子炎同样身如触电,厉啸一声,冷喝一声:“好身手!”
邱子炎、泰壁登两人心中之骇然,皆知不用说。
而泰壁登震骇,原来邱子炎虽只是一身之势,竟如千军万马、泰山压顶般,以自己的躯体化作剑气,杀气严霜,使他整个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心中闪电掠过一个念头:这杀手极为可怕,与之为敌是一种噩梦,现如今,此地恐怕也只有鬼武神隐才能轻松的碾杀他了。”
邱子炎的身形却毫不停滞,以令人肉眼难以觉察的速度,闪了几闪,居然不可思议的切入葛朗海腹部处,左右中指向紫蟒金光刀弹出,正中刀刃,随后取得了追魂剑。
邱子炎追魂剑也不执握,再次飞射葛朗海。
这一剑在空中依循一条奇怪的曲线轨迹勾来。
虽是瞬眼之间,剑势每次转换方向时,剑势都突然加速,而所带动的气流更趋强劲,但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剑光一闪而已。
但是葛朗海发觉自己完全被剑势所笼罩,绝不可能地想要退避就能躲开,就将紫蟒金光刀以雷霆万钧的一刀,劈在刀剑交加相架处。
瞬时,火花闪耀,血花四溅,痛苦之声大起。
葛朗海持刀的左臂还末着地,邱子炎一脚瞬闪上前,将葛老二踢飞。
鲜血随着葛朗海踢飞的弧度撒了一地。
泰壁登反应过来时,终究慢上一拍,真罡之气随着一喊向外扩散,横刀大喝一声,十分凶狠地劈向邱子炎留空的身后。
邱子炎自知无法抵挡,沿着葛朗海的方向翻滚在地,躲过泰壁登的陌刀之锋。
泰壁登护在葛朗海的身前,目光凶狠,威胁之势凝聚成犷。
邱子炎起身,紫纹恶鬼面具“咯吱咯吱”碎裂。
随后,风抚面,紫纹恶鬼面具,一点点化为齑粉,流落在地。
泰壁登看到了恶煞苍鹰的真实面目,道:“哈哈,好,从今日起,我,泰壁登的余生与你不死不休!”
对峙,沉重的僵持,无声的交锋,邱子炎不动,泰壁登亦不动。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邱子炎面对两大武豪强者,已经使出了全力,现在的气力大抵只够逃跑。
但邱子炎不能跑,一动就会露出破绽,只能装腔作势地站着,缓缓恢复气力。
泰壁登不敢动,这个杀手榜第一的男人,已经深深地震撼到他了。
尤其是恶煞苍鹰令人难以琢磨的打法,随机应变的对战方式,稳、准、狠且不论,但是有效的杀人招式已经领先他一大截。
葛朗海断了一臂,绝不是偶然的,目前已经失去战力,说不定恶煞苍鹰一动,就是对准葛老二的性命下手。
泰壁登不知恶煞苍鹰真正的想法,没有把握先行下手,吃不准眼前这个阴狠的人,更加不熟悉这个剑眉冷目,身长一米七六,峻拔之躯,健不油腻的男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半柱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时间不因客观的改变而不前。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嘢啸,一短一长。
邱子炎心头忍不住一震,暗呼:“成功了?”
这嘢啸,是信号。
杀死司马温之后的信号。
邱子炎在行动前,特地交给七弦桐代号之柒、肆玖的信号。
无论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杀死司马温之后,就得发出这种信号宣告任务成功。
“是柒杀死了司马温?”邱子炎听声猜度,于是虚晃一身,展开身形前往司马温那边核实。
泰壁登一愣,见这恶煞苍鹰急速离去,去往司马温的所在地,随之尾随而去。
泰壁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这个方向使他的感觉很不好。
司马温也许知道,他的死亡是什么意义?
可是,又是谁因司马温的死,能好好地活下去?
司马温终于死了,死亡是人生无法避免的结局,只是早晚的过程。
邱子炎立在枫树上,透过树缝,借着银月,看到了,看到了司马温的脖颈处流出止不住的鲜血。
司马温的眼里似乎有光,锦瑟二十三岁时,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此刻那漫天的红叶乱飞,如同游魂千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