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的行李被丢到了大门口,前一秒还是风风光光回家的大少爷,后一秒就成了被赶出家门的丧家犬。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这个养育了他二十几年的家门,保安只能对这个曾今的二少爷投来同情的目光,却不敢上前去安慰他,只能缓缓地关上大门。
就这样,何遇和这个家之间彻底划清界限,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是,身无分文,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他也没有方向,只能无奈的坐在地上,翻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似乎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值得信任和帮助的人。
他在门口坐了很久,想了很多,最后还是起身准备离开。
盘桓在山间的马路上,何遇拖着行李走在上面,看着两边垂头丧气的树木,就和他一样的惨镜,连树似乎也在悲悯着何遇。
“铃铃铃”,何遇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何遇犹豫着接还是不接,电话是何晨打来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是白吟的亲儿子。对于这个哥哥,他还是很尊重的。
从小到大,何晨都很照顾他,每次他被揍,都是何晨帮着求情。
何晨一直都很优秀,在商场上他有着白吟的杀伐果断,也有些一股不服输的拼搏精神。何晨的成就是他永远都达不到的,在公司的经营管理上何晨有着属于他的方式,这是白吟都很欣赏的。
位于C市的摩天大楼里,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的何晨一身西装革履,精致的商务风范的手表,一丝不苟利落的发型,将何晨这样的精英衬托得英气非凡。
手里拿着拨通的手机,他眉毛微蹙,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本来正在开会讨论怎么解决张李两家带来的麻烦的何晨,突然就接到家里管家的电话,告诉他何遇和他母亲发生了争吵,何遇还被赶出了家门,听到这个消息,他立马结束了会议。
这个不太靠谱的弟弟,从小到大给家里惹了不少麻烦,但都没有严重到被赶出家门,看来这次何遇是彻底激怒了他的母亲。他知道母亲最注重的就是何氏,任何人影响了何氏,她都不会下手留情,包括他这个亲儿子。
否则当初母亲不会因为救何氏而选择和父亲复婚,以至于闹出多少事来。
何晨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何遇的号码,到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那边终于接电话了。
“你在哪?”何晨故作平静的问道。
“在家附近的马路上。”何遇不好意思丧气地回答。
“那好,我派司机过来接你去酒店,晚点再来看你。”
何晨担忧的脸上终于放松下来,何遇的交际圈子和经济实力他都是知道的,被赶出家门后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还没等何遇拒绝,何晨那边早已挂断了电话,何遇只能无奈的坐在地上,等着来接他的车。
C市的星级酒店里,何晨敲开了何遇房间的门,示意陪着何遇的人可以出去了。
关门后,何晨看着摆放整齐的饭菜一口都没动过,又看着躺在床上的何遇似乎也没有要醒的样子,他不慌不忙的脱了外套,挽好了袖子,松了松领带,独自坐下准备享用这一桌子的菜,又故意不叫醒何遇。
躺在床上的何遇早就醒了,他知道何晨来了,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哥哥,何晨的母亲把他赶出了家门,而何晨就来照顾他,这样的见面的确很尴尬。
但是他太饿了,这一天都没有吃饭,信用卡这些早已经被白吟停用了,不吃这一顿的话下一顿不知道什么能吃上。躺在床上咽着口水的何遇还在心里做着斗争,闻着可口的饭菜,听着何晨很享受的咀嚼声。
何遇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翻身而起,用手揉了揉眼睛,故意做出一副睡衣惺忪的样子。
吃得正香的何晨听到床上的动静,看着正在装刚刚起床的何遇,狡黠的笑了一下,看来他刚刚故意装作吃得很香的样子,还是成功的把何遇吸引了过来。
“哥,你来了。”
何遇面露尴尬的笑容,何晨也不说什么话,摆了一下手,示意让何遇坐下来吃饭。何遇早已饿得不行了,刚坐下就一顿狼吐虎咽,从来没觉得酒店的饭菜这么香。
过了一会儿,何晨见何遇吃得差不多了,放心的从外套里掏出了一张卡和一把钥匙。
“何遇,这张卡里有十万,你先收着应个急,还有这把钥匙,是你妈妈留下的唯一资产,一套小公寓,我已经叫人在收拾了,过几天你就可以住进去了。”
何遇放下了碗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愣愣的看着何晨,他的内心是拒绝何晨替他安排的一切。
他把卡推回到了何晨面前,“哥,谢谢你,房子我可以收下住进去,卡你拿回去。”
何晨明白何遇的自尊心,继续劝说着:“这卡你收着,算我借你的,等你有钱了加上利息还我。”
卡又被重新推回到何遇面前。
“出去以后,自己找份工作,身上有点钱,免得丢我的脸。”
何遇仔细品味着何晨一本正经的对他说的这些话,心里暖暖的,考虑要不要先留下这笔钱,先熬过了这段日子,以后还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
何晨见何遇犹豫不决的样子,担心他因为和白吟女士赌气而不肯收他的钱,故意说道:“我是我,我妈是我妈,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何家的人,是我的弟弟,何遇,现在别让哥担心你,好吗?”
已经被何晨说得眼中有泪光的何遇,为了不让何晨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只好答应收下,强忍着感动。于是他又故意装着很困的样子,连打着哈欠,离开的餐桌到床上躺着。
何晨看出了何遇的窘迫,亲爹亲妈都不在,又是在白吟女士那么严格要求下长大的孩子,没有得到过什么关爱。连他这么亲儿子都不能要求白吟女士能关爱他一分,只能无奈的叹息。
更何况现在何遇犯了大错,得罪了两大家族,现在何氏也只能在夹缝中求取生存,只能等风头过去了,他再去帮何遇求情,想起这种种的利害关系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呆了一会的何晨,拿上了外套,准备离开了,却还是忍不住叮嘱何遇:“何遇,好好照顾自己。”
门被重重的关上了,躺在床上的何遇思绪万千,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二天,一大早C市的娱乐新闻就是何遇被赶出何家的新闻,这样的消息,应该是白吟故意放出来的。
C市有地位的家族基本都知道了,何家的二少爷因为一个戏子的原因被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哥哥赶出了家门,有的人同情,有得人觉得他活该。
而何遇早早的就从酒店搬到了他母亲唯一给他留下的这套公寓里,他每天除了打打游戏,听听歌,点点外卖,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着,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要做点什么,能做什么,以前那些要好的兄弟个个都避着他,恐怕都把他当做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他没有人生方向,如同发霉的垃圾被扔在了角落,没有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