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他带上来。”林啸玉摸了摸沈青姑的头，松开了她的手，“去找虎子玩。”
虎子已经吃完了肉，正在舔毛。沈青姑跑了过去，靠着虎子躺下了。
林啸玉回到了船上，在船头站了一会儿，才进船篷抱起了杨随的尸首。
她将杨随的尸首放到了洞口的洞壁下。林玉沉、任池走了过来。
“我们没怎么见过他，不过，很感激他。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人也被人杀了。到底是谁害的？”
林玉沉本想掀开褥子看看杨随的脸，任池拉住了他。
“还是不看为好。”
任池将林玉沉拉到了杨随娘身旁守着。她还没有醒，也不知道何时醒来。众人都面面相觑。
林啸玉道：“我来守着，你们休息吧。”
任池说：“轮流来。我和玉沉两个人就行了。”
“不用。你们和她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长，不了解她。我来就可以了。”
“那好吧。”
众人起身散了，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沈青姑抱着虎子睡着了。虎子一动，她又醒了。她跑到了林啸玉身边，林啸玉把她抱在了怀里。
三更时分，外边传来雨声。风也从洞口溜到了洞里。林啸玉把沈青姑抱起来放在了草铺上。
雨变得越来越大，风也变大了。雨水飘到了洞壁上。
林啸玉把杨随的尸首抱到了洞里后，又重新坐到了杨随娘的身边。
四更时分，老妪醒了过来，坐在了林啸玉身边，悄然无声地守着杨随娘。
林啸玉没有开口，老妪也没有说话，甚至没制造出一点声响。
五更时分，三个女子先后醒了过来。她们又将几根木头放到了火堆里，即将熄灭的火苗又动了起来。
三个女子切起了肉，烧起了水。这本来是杨随娘一直做的事，她们承担了起来。
苍迎丝、林玉沉和任池也很快醒了过来，三人一起出了山洞。不一会儿，林玉沉走了进来，将林啸玉叫了出去。
林啸玉一出洞口，苍迎丝便迎上去问：“棺木还没有，是去买一口还是做一个？”
“下边有两只船，把一只船拆了做一个，木边城就不去了。我把船拎上来。”
林啸玉看了看东方的天空，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棵树的树梢上，从树梢飞跃到了船上。刚站到船上，水里的鱼儿像疯了一样在水里翻腾。
“多谢鱼儿们！”
林啸玉蹲下身向水里的鱼儿招了招手。鱼群更疯狂了，很多鱼儿跳出了水面，甚至越过了船。
“你们跳上船，我可救不了你们。我上去了。”
林啸玉拎起昨日杨随坐过的船，飞跃到了山洞前。船里边有两条鱼，正拼命地扑腾。任池上船将鱼抓住了。
“这两条鱼可不能吃，快扔到水里。”
“怎么不能吃？”
“这是我叫来的鱼。要吃鱼的话，我带你去山脚下钓。”
“我马上放了。鱼还有区别？它们又不懂生死！”任池随手将两条鱼抛下了山崖。
“我招来的，它们能听懂我的话，不一样。”
“拆船。别说废话了，让你扔就扔！”
林玉沉用手指戳了一下任池的后背。任池闪了一下，从船上摔了下来。
“你还说我。昨日，你和青红、青蓝、青紫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
“你这么快忘了，那我重复一遍给啸玉听。你说要她们以后跟着你。你有家业？身上连一块儿银子都没。”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娶她们。我是让她们从良。她们自己有金银珠宝，一个小箱子里，白花花的一片。”
“我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原来叫青红、青蓝、青紫。石依正绣锦囊，绣好了要亲手交给你。”
林啸玉站在一边看着林玉沉和任池拆船。两人话说了不少，船板没拆掉一块儿。
“求之不得。我就知道她的心里有我。”
“快来，伯母醒了。”
洞里传来苍迎丝的声音。林啸玉先到了杨随娘身边。
杨随娘张着嘴痛苦地喊了一声“随儿”，便没声了。双眼也渐渐合上了。
“伯母跟着杨随走了。”杨随娘没了气息，林啸玉愣了一会儿站了起来。
“不幸。杨随刚走，她就走了。”任池说着，转身出了山洞。
“你们在这里处理他们的后事，我去去就来！”林啸玉抱起了还没睡醒的沈青姑，走出了山洞说。
林玉沉问：“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出凶手，为他们报仇。”
林啸玉丢下一句话，一刹那间来到了南城门。城门关着。她抱着沈青姑上了城楼，又一转眼站在了柴门街的水面上，正要往前走，脚下的鱼群突然乱蹦起来。
她看了看水面，又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几条约莫一尺长的鱼。这几条大鱼正在捕猎其它小鱼。
“没想到，这么大的鱼都游到街上来了。”
这时候，东边临街有一家鱼羹店的店家正趴在二楼窗户上。林啸玉走了过去。
“店家，水里有几条大鱼要不要？”
“要，店里正缺食物。”
“你拿两个桶给我，我抓了给你。不过，你得做两碗鱼羹给我。”
“别说两碗，十碗都可以。”
店家转身跑走了。没多久，他提了两个木桶过来，递给了林啸玉。
“帮我抱一下她。别让她醒了，不然她不让你抱着。”
“好。”
林啸玉将沈青姑放到了店家的双臂上，扭头寻找那几条大鱼。几条大鱼聚集在一起，用尾巴拍打着水面。鱼群惧怕这几条大鱼，根本不敢靠近。
她一个箭步飞跃到了几条大鱼的上方，把它们捉进了木桶里。几条大鱼挣扎得很厉害。有一条鱼甚至跳出了木桶，被林啸玉用手拍了回去。木桶下落之际，她又接住了。
不多时，林啸玉拎着木桶跳到了店里，店家及时躲到了一边。二楼摆着很多桌凳，每个桌腿上都是泥。大部分凳子都在桌子上放着。
“没客官，只有姑娘你一个。我去给你们做鱼羹。”
“不用很大的碗，吃不下。”
“好喽！”
店家把沈青姑还给了林啸玉。她还是没醒过来。
几条鱼从木桶里跳了出来。店家拿着一根木头，打了其中一条鱼几下，鱼就不怎么动了。
“一条鱼做鱼羹，其它几条得先养着。”
店家自己拎着一条鱼走进了一个房间里。而后，一个妇人从房间里出来，向林啸玉打了声招呼，把其它几条鱼抓进桶里带走了。
林啸玉放下一个凳子坐到了上边。这时候，沈青姑才哼了两声，动了动手。
“青姑，我们有鱼羹吃了。”
“鱼羹？阿姊，我们这是在哪儿？”
“在木边城里。你看你睡到现在才醒。我们去洗脸。”
林啸玉带着沈青姑走到了楼梯口用手舀水给她洗了一下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