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是夫人和老太爷知道你如今这么强壮,肯定会晕过去。”阿呆跟上陈婉,整个人都差点要摊在地上了。
陈婉坐在她身边,“那你就不要告诉他们,免得祖父和娘会说我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越来越讨厌在房间做女红了,有那个功夫,倒不如出来山上打猎透气。”
阿呆连忙保证,“小姐,阿呆不会说的,因为阿呆不喜欢在房间做女红了,阿呆也喜欢跟着小姐出来一起打猎透气。”
外面风光那么好,只有傻瓜才会呆在房间去绣花和缝缝补补,阿呆觉得自己跟着小姐学野了,她们就这样每天跟着春居士、大丫她们,在山上年复一年地生活着。
每天陈婉像个山间的精灵一样,喜欢带着弓箭和弓弩,在树林里疯跑,有时带上阿呆,有时是她自己一个人。
有时为了方便追捕猎物,一人高的的灌木丛,陈婉一跃便跃过了,过后,她往回看时,心里吓一跳,刚才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可下次再遇到追捕猎物时,她情急之下又是一跃而过,并且一次比一次跃得高,曾经跃过最高的灌木丛,都比她们屋子外面的围墙还要高上几分。
暗处的大丫对春居士道,“居士,你不用担心了,陈婉小姐的轻功已经练成了,就是遇到更大的猎物,她都能用轻功自保了。”
“此女虽身子虚弱了点,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最难得的是她很愿意每天坚持去练习!”这女娃除了天生身子虚弱些,春居士还是很满意的。
“好了,小婉,你长大了,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也应回到父母的身边去了。”春居士带着大丫跟陈婉告别。
“居士,小婉不舍得你!”陈婉眼含热泪,几年相处下来,她已把居士当成了亲人,这段日子里,居士待她如师如友,给她极大的自由和引导,在不吃任何药物之下帮她恢复了身体健康。
她真的不想离开,春居士和她的缘分已尽,要带着大丫到其他地方游历。
“记住了,小婉,无事少吃药,多锻炼身体,遇事想开点,这样对你身体会更有好处!”春居士说完便悄然离开了。
“小婉谨记居士的吩咐!”陈婉看着春居士离开的方向,流下了滚滚热泪。
春居士是祖父的救命恩人,任凌江国顺天府学教授祖父在山中哮喘发作命悬一线时,遇上奇女子春居士的所救,后来便成了祖父的忘年交挚友,两人经常下棋。
后来,有一天,体弱多病的陈婉病得奄奄一息,连大夫都无能为力时,春居士向祖父讨要了她,说和她有缘,把她带到这城效荒山,用这些特别的方法治好了她的病。
岁月如梭,一晃几年过去了,陈婉从当初的小病秧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春居士便让她回府。
“小婉,你病好了,人也长高了长好看了,真是太好了,娘天天都想着你呢,看,这是杰儿,你幼弟!”陈府后院,二夫人周氏高兴地带着小儿子陈杰迎接大女儿陈婉归来。
春居士真是个好的,把病得快要死的女儿带走后,周氏没多久便怀上了儿子陈杰,把周氏高兴得差点没放声大哭,她嫁进顺天府十多年,就只生了一病儿,还是个女娃,没少被大夫人和下人们小看。
“娘,碗儿也想着娘,没想到小杰弟弟都长这么大了啊!”陈婉没想到自己走后府里变化这么大,才几年功夫,连未见过面的幼弟都长这么大了。
“碗姐姐,你就是杰儿的亲姐姐吗?”陈杰看到自己高个儿又漂亮的亲姐,开心极了,大房的堂兄、堂姐常笑话他们二房家有个病姐姐,说他姐姐说不定早死了呢。
陈婉一把抱起小弟,“杰弟!真乖,阿呆,挑两件好玩的给小爷拿上。”她们从山里带了好几个活蹦乱跳的小野兔,最适合给小杰做礼物了。“是,小姐!小少爷,跟奴婢过来玩吧。”
看到丝毫不费劲便能抱起陈杰的陈碗,二夫人周氏和张妈都吓了一大跳,陈杰好吃好睡,都差不多有四十斤重,每次她们抱,都甚觉吃力。
没想到这个之前他们顺天府上下,都以为养不活的病儿陈婉毫不费力便抱了起来,还一脸轻松,看来,这孩子的病是真的完全好了。
“太好了,碗儿,看来你的病真是好了!娘得给你寻一门好亲事才是。”二夫人周氏喜不自胜,很是庆幸当年的退婚正确。
陈婉很是疑惑,“娘,女儿不是已有婚约了吗?为什么还要寻亲事?”她记得幼时所订的夫家徐家也是凌江国朝中的翰林院编修,和他们陈府同属七品官员。
二夫人周氏拖拉着女儿的手,她如今儿女双全,闺女不但没病了,还出落得艳若桃李,觉得她们二房的好日子快要到来了,“小碗,你这些年不在家中,不知道出了很多事,之前的婚事退了。”
“退婚了?还是我们家让陈家退的,娘,为什么啊?”陈婉觉得很是奇怪,徐家和他们陈家订婚数载,都没嫌弃过她之前是个病秧子,没想到还被他们陈府给退了婚。
“娘也没办法,婉儿,他们徐家在朝中得罪了人,获罪全家被流放,徐父吐血身亡,只有徐母带着徐真兄弟,这孤儿寡母,你身子弱,娘可不能让你跟着他们去受苦受累。”二夫人觉得自己做母亲的,当然得为孩子着想。
而且女儿如今长得花容月貌,说不定日后还能挑个好夫家,帮扶弟弟一把,岂能白白便宜一个被流放了的没落子弟。
知道真相后,陈婉很是感概当下的势态炎凉,之前祖父和徐家一路互相帮扶,如今到了她这一代,却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可能她这些年受春居士影响,没有过多沾染到这个尘世的俗务,如今突然看到、听到这些,倒好像有些难受。
但她也无法怪责母亲,人都是自私的,若是她做了母亲,说不定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