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灵气果然开始了周天运转,陈冲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可是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就是周天运转而已,并没有经脉路线的变化,甚至比《炼器总纲》中记录的一些周天运转路线还要简单。
“这是怎么回事?”陈冲心头有些疑惑,他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陈冲还是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经脉中的灵气还在增加,覆盖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就在陈冲还在疑惑时,他终于看出了不同。
陈冲发现此时体内的灵气仿佛是一团正在围绕着金丹运转的云,而他之前做周天运转时经脉中的灵气更像是流动的河水。
“怎么会这样?”陈冲心头自问。此时体内灵气的运转方式完全不同于《炼气总纲》,它根本就没有特定的路线,似乎只有一个特定的方向,在陈冲看来就是一团旋转着的云,而它的运转居然涉及到了每一根经络。与其说这是新的行功路线,更不如说是全新的灵气运行方式。
随着灵气以这种全新的方式在体内运转,陈冲感觉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酝酿着,随时可能迸发出来。陈冲此时颇为紧张,因为他察觉到这股力量堪称狂暴,狂暴到他自己可能根本无法驾驭。
果然,不多时,陈冲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在经脉中激荡起来,而自己竟然真的无法把握住这股力量的方向,这狂暴力量显得非常混乱。陈冲心头闪过一丝忧虑,他毫不怀疑这股力量的破坏力,若无法驾驭,那么定然会给自己造成灾难般的后果。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了另一股莫名的力量也激荡开来,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禁锢它,使之龟缩在一定的范围内。
陈冲明白定然是主上在出手干预,否则那股力恐怕会爆体而出,那样就太可怕了。
没有后顾之忧的陈冲又可以静心观察了,他深知这种灵力的产生和那种奇怪的运转方式息息相关,然而此时他还是没能看出那些灵气运行的门道。所以陈冲必须更加仔细地观察与研究,而且必须尽快,他心里清楚主上应该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了,届时自己不见得还有这么富余的时间与精力。
陈冲再一次沉心于那团旋转着的“云”,他必须搞清楚这种运行方式的内在状态,否则根本无法掌握这种全新的功法。
然而又观察了一阵子陈冲还是没能看出什么门道,而且此时他无法再集中注意力在灵气上面了,因为群龙咆哮的场景又攀上了心头。
“开始了吗?”陈冲心中嘀咕了一下,主上的进度比陈冲预计得要快,他还是没能把握住机会。
在主上提及龙血芝的时候陈冲就已经意识到了她的意图,而且之前主上就说过要以他的灵气为引,以引导太阴太阳的流转,而这必然会涉及到阴阳珠。之前两次情况已经告诉陈冲,当金龙出现的时候阴阳珠必然会产生反应。陈冲推测届时太阴太阳也定然会随着阴阳珠的异动有所反应,那时就是引导太阴太阳的契机。陈冲不得不承认主上要这龙血芝的确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然而涉及到阴阳珠陈冲心里也有些打鼓,不单单是因为它神秘,更是担心它可能会带来一些难以预料的变故。
群龙啸天的景象打断了陈冲观察,使得他很难再聚精会神地研究灵气的运行。不一会儿陈冲便又感觉到胸口开始冷热交替起来,而且隐隐地感觉似乎有灵气在往外溢散。
此时陈冲忽然想起当时在仙城那座大殿的时候张百忍就说过他身体中溢散出过灵气,虽然后来陈冲也猜到肯定和阴阳珠有关,但此时却是真切地证实了这一点。想来对阴阳珠而言两颗金丹并不是溢散灵气的唯一方式与出路,这其中想必还有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就在陈冲分神琢磨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阴阳珠中溢散出来的灵气也被吸入了那运转中的“云”。随着第三股灵气的加入,那云团居然出现了黑白分明的情况,这一变故让陈冲再一次认真起来,尽管此时很难集中精神,但必须引起重视。
“黑白分明,这就是太阴太阳导致的吗?”陈冲心头微动,也有些考量。
此时陈冲心分两处,一边观察着群龙,一边注视着“云团”。而此时的云团在陈冲看来更像是旋转着的转盘,黑白分明。
看到这里陈冲心头一颤,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在转盘运转的过程中,始终黑白交替。而黑白交接处恍若有一根分界线,而旋转着的似乎就是那根线。
意识到这一点陈冲再次艰难地集中精神观察那根线。
线以金丹为中心飞速地旋转着,而在旋转的过程中经过了每一根经络,陈冲估摸着或许这就是那灵力强大的原因了。毕竟平常功法在陈冲看来不会经过如此多的经络,而且运转速度也不见得如此迅速。他以前照着《炼气总纲》修炼时灵气运转的速度就很慢,虽说他那时自己还不是特别熟练。不过就算熟练了依陈冲估计应该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毕竟运行的方式与这个完全这不同。而且这样的运行速度应该还有增加的上限,如此想来这合欢功的确非常强大,起码在灵力转化上就有着非常大的优势。
这一发现让陈冲喜出望外,若不是太阴太阳的加入恐怕他观察再久也不会有这样的感悟。然而这根线是如何旋转的呢?陈冲一时也没有更深的了解。就在陈冲准备集中精力更加深入研究的时候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苦打乱了他的思绪。甚至他整个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这种痛苦陈冲永远也不会忘记,它正是来自于灵脉的开辟。
这一刻,陈冲再次感受到似乎有两根钢锥在刺向他的灵台和下腹。
“居然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陈冲之前有想过若要恢复自己的灵脉可能还要依靠阴阳珠,也想过可能要再次经历开辟的痛苦,但他没想到会是现在。
陈冲的异样状态使得主上也是一阵惊异,紧闭的双目也是不由地睁开。当看到双拳紧握,浑身颤抖不止,大汗淋漓的陈冲时她也是一阵揪心,同时眉宇间也充斥着疑惑。
从开始到现在,主上无时无刻地不在关注着陈冲反应,生怕出现意外。当最初剥离阳丹时主上心中也有些担忧,毕竟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那时陈冲的表现让自己也很是满意,一声没吭,而且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种承受力并不常见。随着灵气的运转此时他不应该再感受到痛苦才对,起码不会比刚开始时难受,然而陈冲此时地表现为何会如此反常呢?
主上琢磨了一下,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地引导。神识深入陈冲体内,她需要搞清楚眼下的状况,否则一旦将太阴太阳抽离陈冲身体那么就再无收手的可能了。到时候万一陈冲无法支撑,他们三人都将陷入险境,生死难料。
观察了一会儿,主上并没有发现陈冲体内的有什么异常状况。灵气运转得非常平稳,而且太阴太阳也在稳步释放。然而陈冲的情况却依旧如此,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容乐观。此刻的他面如金纸,汗如雨下。
“怎么了?还能坚持吗?”神识里传来主上的声音。
陈冲很想回应些什么,然而他此时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只能艰难地点点头,以示主上可以继续。
陈冲自己也知道眼下的情况很艰难,甚至比上一次更难熬。因为不同于那个阵法,此次太阴太阳的释放是在主上的控制之下进行的,为了稳妥主上不可能贸然让它们释放得太快,所以此次灵脉开辟得要比上一次慢许多,这是陈冲最直观的感受。同样的痛苦,却需要承受更长的时间,这对他来说是个前所未有的挑战。
然而事已至此,陈冲也知道没有退路可言。否则必然会影响到主上的计划,和霏烟伤势的恢复。于己而言想来更加重要,若是错过这次机会陈冲真不知道何时才能让灵脉恢复。既然避无可避,那就迎难而上吧,再大的苦难陈冲也必须要熬过去!
看着陈冲微微点动的脑袋,主上也是面露不忍,自言自语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坚韧不拔!”
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冲,好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主上又闭上了双眼,准备进行下一步操作了。
这个办法是她琢磨许久才决定的,虽说有赌的成分,但却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尽管不知道陈冲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但既然他示意可以继续,那么便继续赌一把吧。而且此时太阴太阳双力运转正是顺畅,若贸然停下说不定还会产生其他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停与不停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豪赌,而最关键的就是看陈冲能否坚持住了。
心头闪过一丝纠结,主上选择相信陈冲,更是选择相信她记忆中的那个伟岸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