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一)
郭晓梅痴迷剧团,初中没有读完就进了剧团学戏。为此,徐秀和女儿生了一场大气。
“至少上完初中啊。再说,戏子有什么好,下九流。”徐秀提着女儿的书包,找到学校追女儿。
“就不,反正我学习也不好,就不想学。”徐秀没有料到,女儿一天天大了,脾气很执拗。那时80年代初,考大学的观念在偏僻的农村还很陌生。郭俭看着眼泪汪汪的孙女,“唉”了一声,劝儿媳妇:“算了,好在有我在剧团呢,不会有事。我不是也不认多少字嘛。”徐秀也只好妥协了。
郭俭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晓梅和剧团里那个“包公”“好”上了。“包公”已经40多岁了,据说还是晓梅主动的,多年后,晓梅已经历经了多个男人,却再找不到初恋时的幸福感觉。
纸里包不住火。“包公”离婚了,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这幢“丑事”让全家人成为附近一带村民的笑柄,国庆和徐秀好长时间都不敢赶集,怕被人笑话。还导致一个严重后果:郭俭气得住了院,不久就死在医院。出殡时,国庆坚决不叫晓梅参加,还不准她回家。晓梅心一横,干脆搬到“包公”的家——一个叫前营的小村里,同居了。结婚证倒是办了,但婚礼没正式办,他们清楚,办也没人参加,好多亲戚都和他们断了来往。只有“包公”一个在山西打工的舅舅还来看了看他们。大方的说:“好好过。我当年就是在村里混的不好才出去打工的,今天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包公”说,舅舅说是出去打工,是因为和嫂嫂“好”被变相撵出家门的。
他们还在剧团唱戏,承包的地也不怎么种,地里的荒草比庄稼都高。第二年,他们还有了一个儿子。也许是同脉相传,大寨初中毕业也不上了,考高中成绩倒数第一。他也不爱种地,国庆和徐秀吵的次数多了,大寨干脆躲到了徐秀叔叔县城的房里不回家,整天和县城一帮顽皮孩子瞎混,但也“时髦”:跳“迪斯科”,开黑灯舞会,“欣赏”港澳传来的美女图片。一年春节回家过年,带着大墨镜,穿着喇叭裤,提着录音机,播放着“靡靡之音”,引得家里成了村里青年男女的聚合点。刚过完初一,就被国庆从家里打了出来。就在那年,全国“严打”,大寨一伙儿被抓了进去。因为不是头,也没有玩弄女性的行为,但也被判了20多年,发配到新疆的戈壁荒滩服刑。临出发,犯人的家属都要送行,免不了泪水涟涟。国庆没来,还狠狠地说“熊货,死了才好呢。”徐秀想来被国庆拦住了:“别去了,还没丢够人呐。”只有晓梅送别了弟弟。大寨很后悔:“姐,给爹妈认个错,回家吧,好好伺候他们,养老送终。我这辈子玩了。”
晓梅、“包公”带着儿子回杨柳村了。也许没有儿子的缘故,国庆和徐秀也禁不住女儿的落泪,在加上时过境迁、木已成舟了。最终接受了晓梅。小外孙一口一个“姥爷”、“姥奶”等叫着,高兴地老两口眉开眼笑的。
正当一家团圆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小剧团散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