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昱看了皇甫极一眼,面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走了几圈方才停下,沉声道:“留仙剑是其一,此二人知我羲皇城功法是其二,但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是敌是友并不知晓,或者危及城中禁地也说不定,为城中安危着想,皇甫师弟,你速与齐长老、上官司长老商议,禁地之中增派人守,以防万一。”
皇甫极面上冷汗渗出,自己老糊涂了竟想不到这一层,心中未免有亵职之感,低头道:“是,我这就去办。”
“慢!此事关系我羲皇城,绝不可让外人知晓,既然他们二人有我族圣器,又知我族仙法,无论他们有何目的,最终比试必定入我羲皇城门下,日后再查个水落石出,此事你要办好。”少昱再次提醒道。
“是,师姐,我知道了。”皇甫极说完退了出去。
少昱又坐下来,端起杯子,茶水还未送入口中,又将杯子放了下来,心中对此事似仍放心不下。
坐于一旁姚惜雪见状,脸上微微一笑,如琬似花。
此间,少昱特意将她留在房内。从小到大,除其父独孤长空外,羲皇城内,长老一辈对她多有关照,尤其是族长姬仲天、三长老少昱对其异常疼爱,许多族中事物是不避讳的,因此此次外出,独孤长空才放心将她交给少昱。
少昱见其嘴角露出笑意,便问道:“雪儿,此事你怎么看?”
自昨天夜里被那名叫夫蛟的男子所救,姚惜雪便时而想起他来。想那情景看似惊险,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躲得过的,他多此一举将她推倒不算,还抱了她身子,想想也有些难为情。
但即便如此,自己心中虽有懊恼,却仍有些许感激,对夫蛟也自然有了些许好感,更何况他面如冠玉,明眸秀眉,还是一个俊美男儿,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刚才皇甫极所述,她也听得真切,对夫蛟神秘身份也更加注目了。
被少昱一问,姚惜雪立时收了笑容,顿了顿道:“师叔,我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对其二人设防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要速将此事禀告城主,再作定夺。”
少昱点头道:“嗯,不错,当务之急须尽快禀明姬师兄。”
其实,夫蛟也有诸多不解,如今歧女虽是天龙,道法高深,但其前身却是一条蛇,纵有一些本领,但这功法也好,仙器也好,断然不会自创而来,其中定秘密。只是歧女不肯言明,他自然便也不会多问,因为知其不肯相告,多问亦无用。
夫蛟与歧女二人从演武大殿出来便直接回了客栈。
刚到房间,歧女将皇甫极赠予的养神丹喂夫蛟服了一丸,后又助他疏通经络,将体内瘀血化尽,才让其躺下休息。
歧女转身离去,到了门口却又停下,回头问道:“哥哥刚才路上不发一言,莫不是有心事?”
聪明莫若女。歧女一眼便看尽了夫蛟心思,而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又道:“哥哥不必多心,若有疑问大可直说,你与那皇甫长老自当不同,他是外人,我便不能告之原委,但对哥哥,妹妹自然是知无不言的。”
歧女这一说,使得夫蛟心中顿时感慨,对这个贴心、关心他的妹妹更加喜欢几分,同时心中也有些愧疚,因为对她的神秘过往确实也有一些疑虑,此刻想来是自己太多心了。
他坐起身来,道:“妹妹真心助我,令我很是感激,刚才我也是有一些困惑而已,但妹妹若不相告,我自然不相问的。”
歧女咯咯一笑,退回房中关了门,又道:“原来如此,但我不说哥哥心中定然一定困惑下去,怕是要憋出病来吧?”
夫蛟脸上一红,尴尬一笑,只听歧女又道:“其实,哥哥知我是蛇妖,但不知我是上古蛇妖,数万年前跟着我的主人东征西战,他教会了我许多道术,这引雷法诀便是其一。”
“这么说来,这道术是数万年前你的主人所创?”夫蛟多此一问。
歧女回道:“不错,但这功法需配仙器才可发挥最大威力,后来主人炼制了数件举世无双的仙器,战乱之时将赐给属下众人护身,这留仙剑便是其中之一。但此剑的主人并非是我,而是燧皇族圣女,依刚才皇甫极所言,我猜测燧皇族便是当下羲皇城的先族。另外,此剑是我当日进入神民之丘时,从一处洞窟内寻得。”
夫蛟点点头,又道:“难怪皇甫长老听言此剑而大吃一惊,留仙剑原来与羲皇城还有这等渊源。”
歧女笑道:“有渊源又如何?那也是万年前之事,当今谁得之便认谁之主。哥哥切不可大发慈悲,将此仙器送予他们了。仙剑既认了主,只有主人才可驱动使用,除非原主再以精血融合,与你相争相抗,以定输赢。”
夫蛟心思又被歧女猜中,心中不免对其再生佩服,也就打消念头作罢了,道:“妹妹放心,我既知晓便断不会相送他人的。”
歧女轻轻一笑,一字一句道:“那哥哥可还有疑问?”
见夫蛟笑而不语,又道:“想必皇甫长老的养神丸定有奇效,哥哥先好生歇息吧,过几个时辰再来传授你御剑飞行要领。”
夫蛟轻声回道:“好,妹妹也去歇息吧。”
歧女一走,夫蛟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想着明日应试之事,不免有些担心和紧张,便决定继续巩固一下修为,又坐起入定,修行秘法运行经脉,引灵气入体。
直到入夜,夫蛟方才如梦初醒,睁开双目向窗外望去,夜色漫漫,却依旧灯火通明,璀璨夺目,只是人影已不多见。
他这一坐便是四个时辰,引灵气入体运行了二十个周天,精力无比充沛,且感觉伤势似无大碍。
瞧着美景,他的肚子却干叫起来,这才想起一天未进食了,看了房内一圈,也未见有饭菜,不免思索起来:“妹妹说过几个时辰再来的,不来也就算了,可怎么不叫我吃饭呢?难道独自夜游去了?”
正待他要去找歧女时,几步重重脚步声忽然由远而近,紧接着房门被重重推开,开始以为有歹人闯入,再定睛一看,却是歧女。
只是,此时此刻,她却一丝不挂向他扑来,同时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受了重伤。
夫蛟大惊失色,一边闭着眼睛将她拦腰抱起,一边将门关上,而后迅速将她放在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见歧女伤竟如此,他不免怒火中烧,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急声怒道:“妹妹,究竟是何人将你伤成这样?我定不饶他!”
歧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哥哥莫急,并非有人伤我,这城中还没人能伤得了我,我是被一道禁制所伤。原本我只想试一试,却无意被其困住,差点脱不了身,最终无奈现了真身,耗费了几乎全部元气才硬生生冲了出来,想来是我低估了那禁制了。”
夫蛟听其所言,乃是被一个极为厉害的禁制所伤,依然气愤难平,似誓要与那禁制一决高低,道:“那禁制在何处?待我将其砸个稀巴烂,以解心头之恨!”
歧女重伤在身,大气也出不得,又轻声道:“哥哥莫要冲动了,日后待你修成大道再助我除它也不迟,眼下我伤势严重,且刚才城中守卫修者已见过我真身,眼见落在这城中未曾离去,必定马上要追查过来,万一被查到是我所为,只怕还要连累了哥哥。”
夫蛟这才知道事情严重,也想到那禁制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歧女为何要去那禁制?只是眼前最紧要的是如何躲过搜查,其他之事须日后再议。
“要不,我们离开此地?虽然如此三合城必知是我二人所为,但总比落在他们手中好。”夫蛟说道。
歧女喘息未定,忙道:“不成,一来此刻城中必定加派重兵把守,且很快会搜查过来,只怕来不急了。二来城外法印你无法打开,而我已受重伤,即便到了城门也过不去的。”
说话间,窗外传来整齐脚步声,数个浑厚的声音在高声叫嚷着。
夫蛟迅速走向窗旁,只见城中百余修真弟子分作三列,整齐而来,并在客栈门前停下。
只听那领头修真厉声道:“长老有令,所有客栈,每间客房都要认真仔细搜查,发现可疑先拘捕再审问!”说完,三队人马分别迅速进入三家客栈。
此刻,夫蛟心急如焚,一旦查过来,歧女伤势将难以圆说,即便骗得过这些人,也难逃那些长老法眼,尤其是那皇甫极,今日无意间也探知了歧女底细。
他一时间心乱如麻,没了主意,在房中转来转去,又自言自语急道:“这将如何是好?当下得先想个法子避过搜查。”
歧女苦笑道:“若是有仙器让我容身那也便好了。”
夫蛟一听喜上眉梢,道:“仙器?妹妹,这留仙剑可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