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易哥打横抱起带到卧室放进了衣柜里。警报还在响,他不得不提高了声音:“你待在这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他说完后,把衣柜门一关,我顿时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黑暗淹没。很快警报也停了,只有衣柜缝隙透出的少许光亮,昭示着危险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我蜷在衣柜角落,一动也不敢动,同时抑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崇文教又派杀手来了?易哥能打赢对方吗?等下这里会不会发生激烈的枪战?易哥这套房产是不是又要没了……
想着想着,我听见外面传来连续的枪声。声音不大,却清晰而可怖地传至我的耳膜。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看来易哥真的和对方打起来……
易哥和对方吵起来了?
枪声过后,外面响起了两个男人的说话声。隔着柜门(可能还有卧室门)我听不太清楚,但能分辨出其中一位是易哥。另一位的声音也有点耳熟,很像……戴哥?
我原本还不完全确定,直到他们纷纷拔高音量激情互怼,那架势恨不得把对方埋进地里还要盖个土踩两脚。吵架内容虽然听不清,但能听出其中夹杂着god、md、nnd等一系列包含着强烈情绪的语气助词。综上所述,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确认来人是戴哥。
我叹了一口气,决定出去劝个架。可就在我的手触到柜门的那一刹那,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房间。
我被这突然的警报吓得不知所措,连忙缩回手。更令人心惊的是,警报声迟迟未停,相反刚才的枪声又响了起来,且越来越密集。直觉告诉我外面现在很危险,但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来的又是谁,于是悄悄凑近柜门,透过门缝朝外张望。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正巧目睹一个人影鬼魅般地从窗外跃了进来。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敏捷的动作和凌厉的气质,很像一名……杀手。
他弯下腰,似乎在检查床底。我立刻意识到他在找什么东西,赶紧将身子往后缩,轻轻拿起周围的衣服想要盖住自己。可是我的衣服实在是太少了,根本遮不住。我只能捂住嘴,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或者易哥快来救驾快来救驾!
我的心脏跟随高亢的警报声悬在空中,惊惧未定,直到我眼前骤然一亮。柜门被人拉开,我还没来得及呼救出声,便被对方用带有麻药的湿巾捂住口鼻,失去了意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自己娇嫩的小脸蛋遭受到了持续不断的拍击运动,通俗一点说就是不知道哪个混蛋在打我的脸。我的意识本来还有些模糊不清,这一下硬生生给气精神了,睁开眼正准备反手给他两巴掌,就被前方齐刷刷两排面戴墨镜身材魁梧的男人吓得闭上眼装死。
打我脸的大哥停了手,似乎转头朝我对面的某个人汇报:“大人,她醒了。”
我一瞬间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古装剧片场,或者干脆穿越了,可刚才看到的男人们又一副现代保镖打扮。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两眼一抹黑接着装死。
我闭着眼睛说:“不,我没醒。”
离我稍远的地方,响起一个优雅中带着点戏谑的男声:“喜欢睡觉的话,就让她睡久一点吧。”
我的耳边顿时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我惊恐地睁开眼,试图举手投降:“不不不,我睡够了,起来了起来了。”
但我的手没能如我预想的那样举起来,而是死死背在背后。我低头一看,我的身体正被绳索五花大绑,固定在一把椅子上。
我抬起头,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封闭的屋子,光线稍暗,不过可以看见墙面上绘制着繁复的壁画。我不懂艺术,只能辨认出其中几个应该是我国古代的神仙,还有身着白色纱质长裙的异国神明。
和壁画风格迥然不同的是,房间正中镶了一块现代化大屏幕,此刻上面一片空白。屏幕的前方放着一把皮质转椅,背对着我,我想刚才让我长眠的男人就坐在这椅子上。
他的身份让人琢磨不透。如果他是崇文教的教徒,那他应该忠实贯彻杀我抢本子的原则,而不会花心思把我绑到这间小黑屋。如果他是崇文教雇来杀我的杀手,那他更应该人狠话不多一枪毙命。除非……他想在我死前先折磨我一番。
我打了个寒颤,努力稳住心神,挂上我的招牌笑容:“这位大哥,您把我抓到这里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没什么要紧的事。”他的音色异常华美,让人联想到琴弓划过的大提琴。“送你最后一程罢了。”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我真的谢谢您老。当然我表面上不敢这样吐槽,而是战战兢兢和他商量:“大哥您先别急着动手,有什么事咱们可以聊一聊嘛。您怎么称呼啊?”
他很随意地吐露出一个词:“Darrick。”
“Darrick是吧?这名字起得真好听……”我顺嘴就是一句彩虹屁,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戴哥的代号吗,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是戴哥的朋友?任务对象?或者是……同行?
看现在的情况,我觉得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我直觉这两个人还有点过节。不过他俩之间的恩怨,又关我这个可怜弱小能吃的小可爱什么事呢?
见我不说话,他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觉得这名字好听?”
“因为……我认识一个和你同名的人。”我料想瞒不过他,干脆实话实说。
他微微侧过转椅,看起来对我的坦诚很满意:“说说你和他的事?”
“前几天的时候,有人雇他来杀我。”
“然后?”
“他没杀成,回去了。”
“怎么没杀成?”他追问道。
“可能是看我比较可怜,心软了吧。”我下意识不想告诉他易哥保护我的事,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有个能成真的本子。
他没说话,只是兴致缺缺地一扬手,我前面的墨镜大哥立即举枪指向我的脑袋。我吓得直朝后缩,忘了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差点往后一翻四脚朝天。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我赶紧求饶:“别别别,我说我说。其实……”
情急之下,我张嘴就来:“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