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蛟将丹丸拾起,放在鼻前,只觉得一阵淡淡香气随即入心,顿时全身一阵暖意袭来。
只闻一闻便有如此功效,果然不凡,只不过他仍然有一丝忧虑。
“我与那道士无怨无仇,想必不会骗我,何况他自己也吃了一颗,不管了,先吃一颗再说。”夫蛟自言自语道,尽力说服自己,最后拿起一颗往嘴里一丢,咕咚一下吞了下去。
丹丸入喉,瞬间即化。片刻之后,其腹中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并慢慢沉入丹田,随后又顺着经脉游遍全身,前前后后半柱香的时间,虽然大汗淋漓,却无比舒畅。
继续静坐,夫蛟感觉有一股无形之力在体内游走,又觉得身体空空,似有一种对力量的强烈冲动,就像饿了几天十分渴望填饱肚子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
“对,一定是这丹丸助我打通了经脉,那青面道士果然未欺骗于我,他日若有缘再相见,一定要当面谢过才是。”夫蛟这般想着,再次盘坐入定,感知此地充沛灵气,引入体内。
如此过了约两个时辰,他引灵气入体运行了十个周天。
他不知道,一般普通人这么短的时间能够运行三四个周天已了不得,但他修习秘法,拥有先天优势,并且体格又优于常人,根基也强,再加上悟性极高,自然有如此进阶速度。
初入练气境的修者,灵气入体需先稳固经脉根基,将经脉筑牢,之后方才可将灵气化为己用,转化为灵力,即元气。
而此时,夫蛟因有歧女传授的口诀在前,只运行了一次灵气入体,便已能将其转化为灵力。
“起!”
他抬手轻轻朝上一扬,在灵力牵引下,留仙剑凭空而起,飞到身前。
他又挥动手指,留仙剑随着指向在房间内不停飞舞。
见此情景,夫蛟心下大喜,又想起歧女传授他的御剑口诀,想一并试上一试。
御剑主要凭的是意念驱动,是法力与意志的结合,更具消耗灵力。
他深吸一口气,放松全身,集中精力直视仙剑,只觉得丹田运转不断加快,将身上各处经脉汇集的灵力往里传送。同时,仙剑在无任何指挥下,再度飞起,在房间飞行了数周,最后落在脚下。
夫蛟一步踏上仙剑,感到剑身发出的银光似乎凝结,如冰凌般透彻,如水晶般亮丽,无形之间将其托起数尺。
意念不断强化,他也倍觉更加消耗灵力,满头大汗不断滴落下来,但仍在坚持着。
“走!”
他轻声急令,留仙剑缓慢向前移动半丈,差点撞了墙壁,心下不由一慌,从上跳下。而留仙剑失去了法力催动,也跟着掉落在地。
“看来还是灵力不够啊,再来!”夫蛟自言自语说着,并重新坐在床上,运行经脉引灵气入体,直到东方泛白。
翌日清晨,三合城演武殿。
三大长老及各城应试主事者,参加此次三合城“地试”的修者,浩浩荡荡千余人齐聚一堂,将大殿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三大仙宗的长老此次并未到殿,按照以往规矩,只在最后决赛时,才会到席观摩,并挑选最后九名修者。
大殿正中三个席位,从左至右依次是黎华城齐冰蓝,羲皇城皇甫极,玄隐城上官泰。
下面半数以上修者都是头一次见到城中三位长老,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真如见着了仙家,眼神充满了崇拜,内心无比激动。
三位长老纷纷对视一眼,随后皇甫极站起身来向前一步,对着台下修者朗声道:“诸位道友,我三合城面向中洲修者百年一次的‘地试’今日如期举行,目的是将天下修真奇才异士纳入道门,兴我天道,替天行道。时至今日,此盛事已传了整整一百三十三届了。”
“啊,那岂不是有一万三千三百年了?”台下不少修者陆续传出惊叹之声。
看着众人无比惊异的表情及议论,台上三位长老等笑容满面。
皇甫极接着道:“时至今日,我人皇虚黎华、玄隐、羲皇、梵天寺四宗日益兴旺,能者辈出,带领人皇修真繁荣昌盛,远胜过往,故此次参加应试的道友又创了高峰,竟达八百八十人。”
这一点众人都不奇怪,大殿之上如此拥挤,显然是人数太过众多了。
夫蛟站在歧女身后,认真听着皇甫极讲话,只是偶尔心不在焉。其自入殿时起,便寻找着昨夜相救的女子,但目光所过之处,却并无发现,难免失落。
而歧女却全不在意,因为这些人在她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那皇甫极又道:“因人数众多,如若一对一慢慢比试,一来耗时太长,二来轮番比试对进阶的道友也有不公,故我等商议后决定,在按照以往比试三轮的传统上,再加一轮,按四轮进行。”
“四轮?”众人又议论开来。
有修者问道:“八百八十人如何只比试四轮?”
皇甫极朗声一笑,道:“诸位道友,我三合城每届只选拔应试前九名修者,故最终录入的只有九人,按四轮推算,最终只有一百四十四人参加应试,故这里准备了一百四十四支签牌,上面写有一至一百四十四个数字,我已命人将其分为四组分别放置于四个演武台上,众道友也已被分为四组,各凭本事去夺取便是,夺得签牌者即可参加应试。”
众人又是一阵涌动,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修为高强者自不必忧心,初入道门者也只为见个世面,倒是一些修为中庸修者担忧起来,本来可以全部修者应试,好歹也能排个名次,就算进不了前九名,至少也知根知底,现下要一窝蜂哄抢,那就既看实力也要看运气了。
皇甫极再道:“抢到之人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姓名,以最初之数对阵最末之数依次对阵比试。不过,老夫有言在先,抢夺签牌必须遵守规则,既不能伤人性命,亦不可重伤他人,否则不仅消去名额,还将依罪惩治,望诸位道友谨记。”
“规矩已知,诸位的分组情况已张贴于各演武场告示,等会诸位以铃声为号,听到铃响即可上台。现在诸位便前往查看自己的位置罢。”皇甫极最后补充道。
夫蛟与歧女随着众人向演武场走去,但夫蛟心里发慌,头一遭参加“地试”,没想到是这个场面,即便不会有死伤,也定是要抢个头破血流的。不过,他更担心的是高手太多,万一失手抢不到那该如何是好?
夫蛟将歧女拉到一旁,惶惶不安道:“妹妹,我有点担心,这样能抢到签牌么?万一抢不到怎么办?”
歧女轻轻一笑,又装着漠不关心的样子,道:“反正我能抢到,你去碰碰运气吧,拿出昨天英雄救美的气势,说不定有希望呢?”
夫蛟一听,顿时无比汗颜,这醋吃得似乎有点多了。当下也不多言了,白了他一眼之后,自顾自的挤进人群里,查看自己所在演武台。
歧女故意冷落他,看着他无奈的走过,又掩嘴一笑。
四个演武台均高约三丈,以四个方位坐落场中,依次命名为亁、坤、离、坎。
夫蛟转了一圈,最后在“离”字演武场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便守在此处。
他四处张望寻找歧女,发现她在“坎”字演武场,正好相对。
台下修者都看好了各自所在演武台后,没了刚才大殿上的喧闹气氛,一时间全都凝神摒息,全神贯注等待号令。
“叮!”
突然,一声清脆铃声响起,众修者似饿极的野狗般,疯狂朝台上冲去。
道行高的径直飞入其中拿了签牌,而其他修者为防他人先得,要么在台阶上你拉我扯,混为一团,要么上了台抢夺他人签牌你追我打,各种法宝斗得不可开交。
夫蛟初入门道,道法不强,严格来说是昨夜才通了根基,要说斗法,几乎也无胜算,但其强在天赋资质高,力大无穷。
可二百余人抢数十个签牌,约十人才可得其一,场面也太过激烈。片刻功夫,眼见这台上挂着的签牌所剩无几,夫蛟不再看热闹,从人群中挤出,使出蛮力一跳,便跃上了签牌处,正要伸手去抢那一个签牌,不料却是一条大飞蛇张口向其咬来。
他下意识缩回手,那飞蛇忽然转向咬住签牌,又原路飞回。
夫蛟再度看向那签牌处,已空空如也,心下又一怒,目视那飞蛇之主,却是一个面相发白,头发尽白,但样貌年轻的修者,完全一副白面书生模样。
那飞蛇已将签牌交于其手,而他也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夫蛟,似在炫耀。
夫蛟自然不服,向那白面书生一跃,瞬间到了其跟前。
白面书生面色一滞,迅速后退,想将牌子交了去。
此时,签牌已瓜分完毕,台上只剩寥寥数人,但都为伤者,能否夺回这唯一的签牌,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夫蛟再不多想,伸手抓起台上碗口粗、约二丈长的木棍,朝其前方一扫,挡住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