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欲写“见字如面”,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母亲和我不在同一个时空,阴阳两隔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时间真的是大公无私,流年也不肯放松思念的弦,在这样交错更迭的岁月中,二零二三年的春节即将到来。在这个本是母亲第六个本命年的节日里,我却带着浓浓的思念书写祭奠的文字。
八年了,母亲已经离开我八年了,我也写了八篇纪念她的文章,年年如此,从未中断。与其说写文章是缓解我的哀愁,不如说我是将文章当成了媒介,让它一次次徒劳无功的表达我的倾诉。
时间虽然不断前行,但我对母亲的思念从未断过,即便做梦也时常梦到,梦中的母亲还是那么端庄美丽。音容笑貌,永记心间,于我而言,这就是最正确的诠释。
其实写纪念母亲的文章,都是我自己的倾诉。想来也是,一年四季轮回不息,无时无刻不在上演人间大戏,身为众生中的一员,女儿亦在朝升夕落中经历着。
许是经历的太多绕弯了思路,一时之间我竟不知从哪开始,理了理杂乱的思绪,答案随之出现。我怎么忘了亲情是斩不断的牵连呢?既然如此,我就先和您说说父亲吧。
这一年来,父亲的身体还算硬朗,虽然年过古稀但精气神不错,为了减轻我的压力,父亲每天晚上都坚持等他外孙回家,等待不为别的,只为让九点二十才下晚自习的外孙刚进门就能吃上可口的饭菜。
最最重要的就是,父亲希望他的外孙一年四季都有种被亲情包裹的幸福。
父亲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他毕竟是七十三岁的老人了,困倦疲惫已经成了他身上的标签。有时候,我明明看见父亲已经很困乏了,却还硬撑着给自己泡一杯浓浓的茶水,以此来驱赶不断袭来的睡意。
我的母亲,你可知道我当时的心情,那真是如假包换的“百感交集”啊!我劝父亲回卧室休息,我在客厅等孩子,奈何父亲执意不肯,若是我催的急了,他反倒会生气地说我不懂事,不理解他焦灼的心情。
看到父亲这般执着,我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其实我比父亲更焦灼。身为母亲,儿子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蹙眉都能让我揣测半天,因为他是我生命的延续,更是我未来的一切。
说心里话,我对儿子的牵挂很少在父亲面前流露,父亲虽然年纪大了,但敏锐的洞察力不逊当年。所以,在父亲面前,我尽可能的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只立一个“乖乖女”的人设,好让他老人家安心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关于父亲就说这些了,他现在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外孙,就连我这个女儿都不太搭理。这样也好,起码父亲有个盼头,偶尔我也会埋怨他“选择性忽略亲生女儿”是不对的,可最终还是会大笑着收场。
我的母亲,相信您和我一样,会微笑着回味爷孙俩的故事。
说完父亲,我再说说您外孙,我知道您很牵挂他,因为您走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事过境迁,现在的他非但没有了八年前的稚嫩,还多了一份阳光少年的成熟,就连思考问题都能顾及到方方面面。
母亲,您知道吗?您的外孙已经十六岁了,身高也达到了一米八,若是单看他不背书包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虽然身形看着像,但脸上的笑容仍带着高中生的纯真。
和初中比起来,高中的学习任务只多不少,加上中考和高考的接连改革,您外孙就像冲锋陷阵的勇士一样,刚从这个战场下来又马不停蹄奔赴另一个战场。幸运的是,去年中考完,他如愿以偿成为了高一新生,就读的高中正是他心仪的学校。
入学不久,您的外孙就被班主任任命为“生活委员”,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开心又疑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别的班委通过竞选产生,你却是老师直接任命的呢?”
对于我的疑惑,这位面带笑容的“乐天派”少年调皮地说道:“因为我助人为乐,所以老师奖励我。”对于他的回答我当然不相信,再加上他逗趣的口吻就更让我怀疑了。
看到愈发疑惑的我,您外孙总算说了实话。原来疫情期间,学校要每个班安排一个学生专门负责测量全班同学的体温,当时没一个学生愿意承担这个任务。看到没人愿意,您外孙主动请缨,这项任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让我感动的是,您外孙对自己的工作很负责,不但每天按时测量同学体温,而且将未进行测量体温同学的原因详细记录下来,整理好后交给班主任。
看到一页页整齐的记录,班主任高兴而又欣慰,所以直接任命您外孙为生活委员。
听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禁不住摸着您外孙的头说道:“儿子,能成为你的妈妈我很骄傲,你是一个非常负责的生活委员。”对于我由衷的赞叹,您外孙腼腆地说了一句:“也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担任生活委员的同时,他也没有放松自己的学习,每天晚上都要学习到十二点,即便节假日也不放松丝毫。说实话,您外孙对待学习的刻苦认真让我很感动,但他的身体健康也不容忽视,也许这些思虑就是一个母亲的“矛盾”吧。
事实证明,我的思虑多余了,您外孙不仅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还在学习方面取得了大的进步。最关键的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能积极面对,并且敢于查找自身的不足,他所做的一切大大超乎我的想象。
听到这里您总该放心了,虽然我没有提及自己,但您一定知道我过得很好,因为我有一个慈祥的父亲和一个优秀的儿子,他们既是我幸福的源泉也是我骄傲的资本。
我的母亲,对您倾诉这么久也该结束了,等到来年我再继续倾诉,再缓缓倾诉对您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