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它也未伤害到玥儿,不管他来此目的所说真假,看情形也是为了自己而来此间,不知他是不是真诚相待,但他总不能以德报怨吧。
他初衷也只是想困它一两日,待套套它说得真假后就任他而去,哪曾想,几日一过,现在别说用法阵困住他了,就是赶他现在也赶不走了,他不知什么原因。
这家伙虽表面看似虚弱不堪,但他用神思感知它的躯体,也许是它用他所授聚气之法缘故,感知着却比之前强上许多,特别是它体内的那个禁制,在他强力的感知下,他的力道竟如泥牛入海,竟无丝毫的反噬之力。
他知道,他的那些力道被那禁制所吸食了,也就是说,那在它体内结下那个禁制的人,强大到他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石翼也对这个神兽貔貅有了新的认知,看来,没被种下禁制前,这个远古神兽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更是名不虚传。
但他仍不明白,怎么这家伙被他困住后,而变成这样无精打采,半死不活的呢?难道,这家伙真得赖上了自己?石翼思来想去,拿它无半点办法。问它它也不言不语,让他苦不堪言。
其实,这里也怪石翼大意,因那貔貅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他又不知该怎样对待它,因此,见这家伙时竟越来越觉得难堪,来此见他无事有时匆匆呆上一会就走了。
第五日晚,他待玥儿熟睡,静心修行完后,直到丑时二刻才过来看它。
那晚,积云浓稠,星月归隐,天色暗淡,只模糊地看它还是那老样子,见他过来还是一动不动。
哪知,石翼刚坐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酸腐气味,他细嗅了嗅,就循着那味道,仔细一闻,方知那味道是从他腿上传过来的。
他随即撤了法阵,定睛一身他腿上看去,不由吓了一跳。
这才注意到,他的两个裤腿怎么变得空空的了,他不知它怎么了,惊问道,“你的腿,你的腿怎么啦?”他一边问一边用手摸去。
“啊!”手还未及伸出——那青年男子,也就是貔貅,竟怒目圆睁,伸头恶狠狠地向他咬来。那样子,就像一个陌生人,伸手去摸那嗷嗷待哺小狗,被狗妈妈看到张嘴咬来一样,迅疾而凶猛。
石翼吓得忙缩回了手,也就是在那瞬息间,他感知到这青年男子的本相,其轮廓就像条成年狗大小的一个怪兽。
那青年男子,没有咬到石翼,一时间竟呜呜咽咽地叫个不停……
石翼听了,不由一怔,方才知晓这段时间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啦……心里也禁不住暗暗自责,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竟没有注意到,这家伙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他能听出,这青年男子呜咽的叫声中,有数不尽委屈及被冷落后的憋屈。当然,他也知道,这家伙也正在骂他。
石翼任由他呜咽了好长一会,待他消消气声音小些,才带有歉意地说,“真对不住,我真没注意到你的腿怎么了,我看一下好吗?”说着,他试探着向它的腿伸去。
这几天,这青年男子腿上的箭伤,因灵气耗尽,终是复发了,而且伤势越来越重,致使它身上的怨气越积越深。
这个憨憨,看着每日都过来,看似也挺关心它,会感知它的身体状况和体内情况。然而,却始终没注意到它腿上的箭伤。
因体力下降,又有些感染,伤口这两日已经溃烂。它本性高傲,又不想示弱,只得用体香来遮掩上面的气味,但随着伤势加重,今天再也掩不住了。
但这个蠢货,却过了这么多日,才注意到……想想自己为他而来,虽说也是被逼无奈,但也确实是因为他好吗。更不承想刚一见面,未说几句话,又被挟持、威逼、冷落。前两日看这货那神情,又将自己视为累赘,心中更是憋气。
此刻,见他突关心自己,焉有不恨之理?他如果身体好,早就与他厮打起来。哪里会容忍他伸手碰他。
因此,待他手又要伸过来,他就又一口咬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较之前次,轻了许多,但口中那呜咽之声,还是不绝于口。
“对不起,我确实没注意,”石翼说:“我以为你只是灵力不足,哪想你身上还有伤啊?来,我看看好吗?”他见它态度好了些,反应也不再那么强烈,倒像他做错了事求他,柔声说道。
其实,经过这几日的接触,这青年男子也感觉到,这家伙确实比较憨直,少有心机。
此时,他已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也算解过恨了,又听他轻言细语讨好自己,再加之伤势难受,听他所言,就停了下来,也不再理他。
石翼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回应,就试探着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背,见他也只是反射性地扭动了下。他知他怒气消了,心里也略微一宽,他嗅着那气味儿是从它腿上传出的,就伸指划开了他的裤腿。
裤腿划开的瞬间,石翼禁不住吓了一跳,一时怔怔地合不上嘴。
原来,这青年男子的已变成一条毛茸茸的强壮兽腿,在小腿处,但见一处酒杯大小的伤口,皮肉外翻,内可见骨,肉已腐烂,也不见有血水流出,看着阴森恐怖,让人触目惊心。
石翼瞠目结舌:“你这,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怎么伤得这么重?”
那青年男子听了,只是轻“哦”了声,将腿轻弹了下,并不理会。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石翼有些慌神,看这情形,他知道这人伤得挺严重的,如不处理,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他不禁皱眉,有些埋怨,“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啊,这可怎么办?”
“哦,哦,”那青年男子转头对石翼叫了两声,又将头转向一侧。石翼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我怎样用你管啊,你他娘的没眼睛吗?还这样假惺惺地说我,现在又充什么好人?不是因为你,老子能受伤吗,能到现在这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