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京的途中实在太过顺利,一度导致平安觉得自己是否真的是以某种特别身份过来的。
不过好在,屠媚的确给力,有了她的帮助,他们几乎可以确认,这次不仅能够顺利入京,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还能见到裴淑清与烛生。
不知道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裴家居然同意交出烛生,眼下,母子两被关在一起,也不知情况如何。
平安有些但忧,在通信中,屠媚没有多说,但不死与安好之间,还有差了许多距离。
“就是这里了。”
毛毛的话打断了平安的思绪,看着引路的蛊虫停在门口,平安抬头看了看,只见这偏僻的角门上,摇摇欲坠地挂了一个宁字的牌扁。
京城人口众多,同名同姓的不要太多,单单一个宁字,实在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
“我们要进去吗?”
毛毛有些迟疑,不知为何,从刚接近这里开始,自己身上的蛊虫便开始蠢蠢欲动,无一不在警告自己,里头存在这十分可怕的东西。
平安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毛毛,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怕,你就在这里接应吧,我自己进去看看。”
“可是......”
毛毛欲言又止,但眼底的不安出卖了她心里的担忧。
若是他出了事,只怕自己也没个好果子吃。
“放心,我会小心的。”
平安知道她的小心思,为了让她听话,屠媚肯定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足以让她乖乖听话的东西,但正所谓若心生胆怯,不用想,也知道此行容易失败,他不想在这种时候,额外生出一些风波来。
看着消失在屋檐上的平安,毛毛咬了咬唇,止步于门前。
不是她不想管,而是里头的东西,实非自己能够处置,若自己贸然前往,只怕会成了他的负担。
院子不大,但奇怪的是,小小的院子似乎被人为的布置了什么奇怪的阵法,无论他如何行走,终究还会回到原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之术?”平安摸了摸再次出现在眼前的石头,石头上有着三条自己亲自刻下的痕迹,自己已经被困了近两个时辰,三次回到了原地。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打更人的吆喝声,平安不由更回心焦,夜已过半,要是再找不到出路,等天一亮,自己便会被人发现,那一切计划便彻底泡汤了。
但,人在越着急的时候,便更容易出现纰漏,也不知道他无意触碰到什么,引起了守院人的注意,听这由远而近的脚步,平安更加焦虑暴躁。
但时间并没有停止,来人很快便发现了被困在里头的人,待看清彼此的脸,平安不由转怒为喜。
“绵绵,是你!”
眼前出现的,赫然是许久未见的绵绵,只见她又长高了一些,身穿一身青色素衣,不着珠翠,长发披散,虽素净,但却如月下仙子一般,清丽出尘。
“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绵绵没有过多解释,拉这平安便往另一头走去。
平安不敢多说,立刻乖乖跟上。
绵绵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带着他,不一会便走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随着灯火的出现,平安不禁有些愣住了,眼前这些建筑,似乎,是有人将梭梭城的屋子给搬了过来,一时间,竟难以分辨,这里是哪里。
将人带进屋子,绵绵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在仔细检查周围,确定无人留意之后,方才放下一颗心来,与他叙旧。
“你怎么到这来了?”
绵绵看着平安,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很快,她便猜到了平安的目的。
“你是来找裴姑姑与烛生的?”
“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被人胁迫?”
见平安沉默,她又自顾自的接口道:“看来,你是被人胁迫的,是谁,裴家还是崔家,还是其他人?”
但她又很快反应过来:“肯定不是崔家,崔家现在已一败涂地,跟本无力安排这些,裴家倒有可能,只不过......”
见绵绵自顾自地分析,说话条理清楚,三两句便猜了个大概,平安不由觉得她开始变得有些陌生可怕。
“怎么,我说得不对,你为什么用这种神色看着我?”
绵绵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平安有些唏嘘,话中便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只是觉得有些物是人非罢了,如今见你,竟无法同那个初见时的你联系起来,可见你一路至此,吃了多少苦。”
提起往事,绵绵无奈苦笑:“托你们的福,周家待我极好,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绵绵仔细回忆了一下,一时间不免有些伤感:“事发当日,我才知道,那对狗男女早就盯上了我,女的本想拿我做个药炉,男的不同意,他说以我的样貌,不如送给上头的人,换一个好前程。”
“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你……”平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一个女子被当成礼物一般辗转已是不幸,恐怕其中苦楚难以想象。
“没什么,那屠媚疑心重,两人时不时争吵,后来黑子也厌烦了她,加上愉王出现的恰如其分,便暗算了她,带着我投奔了愉王,我吃了些苦头,学乖了,愉王待我不错,加上我刻意讨好,于是,他便将我留在了王府里头。”
“那,你又怎么到了这里?”
平安看了看周围,不禁有些疑惑。
“是我给愉王献的计谋,加上之前刻意讨好的种种,暗度陈仓,找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又修成这迷宫样,就是为了关押烛生用的。”
“怎么,人居然在愉王手里?”
平安不禁有些吃惊,这消息确实出乎意料之外。
“别说你,就是半个京城的人加起来,也想不到,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绵绵冷笑一声:“大家都以为,愉王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纨绔,脑袋空空,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但其实,却是个人才,许多事情没少掺和,包括处理崔家。”
“原本,裴姑姑和烛生的确是被关押一起,后来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便将烛生交到了他的手里。”
绵绵皱了皱眉头,我担心他们会对烛生不利,便找了个由头惹怒了善妒的侧妃,就被赶到了这里,形同幽静,实则保护。
“虽然,我也不知道,愉王为什么,会这样轻易同意,总之,我就到了这里。”绵绵自嘲一笑:“人人都道,我不过是愉王一时兴起的玩物,自然也不会对我太过上心,反而能让遂了我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