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缸连忙点头称是。陈一旦也是一脸认真,连连点头:“小爷尽管把心放到狗肚子里!不就是个年轻老头嘛,俺俩坚决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公良雪竟又翻了他俩一眼,实在无语了……年轻老头儿,这称谓倒有点儿意思……这俩兔崽子真是我的命中克星啊,这么离奇古怪的事到了他们这儿,竟然给当成家长里短听了,心也算是大了……只是唯有他自己知道,这让人艳羡的岁月之于自己,是多大的一种折磨……
孙大缸突然一激灵,道:“别光顾着扯淡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可别等一会儿它再醒喽!”
公良雪竟一听,觉得有理,这才笑了笑,道:“先把它弄到岸上来再说……”
“小爷,你确定,那酒干子,对它有用??”
“关键是,能麻翻多长时间……”
公良雪竟看着他俩的样子,知道是有些担忧,忙宽慰道:“放心吧,一两个时辰,醒不过来……”
得了他这句话,俩人这才多少的有些放下心来,将带锚钩的那盘绳子拿了出来,对准那水面上漂浮着的‘一盘’大蛇扔了过去,慢慢收紧,感觉挂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岸边拉了过来……
“你轻着点儿拉!可别再弄疼了再把它整醒了……”
陈一旦压着嗓门,看着孙大缸一脸惧色的说道……
孙大缸一脑门子冷汗,再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瘆得慌,一边往怀里收绳子,眼睛盯着那玩意儿,一边冷冷的沉声道:“你给我闭上……”
顷刻之间,那醉死过去的大蛇悄无声息的,被拉到了岸边……
三个人小跑着下了桥,公良雪竟走过去岸边蹲下,借着月光伸手抓住锚钩上的绳子一提……
“乖乖……这家伙的皮毛可真够结实的!我还怕锚钩伤了它,谁知道弄了半天,是钩子勾着它鳞甲之间的缝隙给拉过来的!根本就没动住人家一点皮肉……”
孙大缸这才和一旦怯怯地从公良雪竟身后探出头来,“啧啧啧,这个玩意儿,也太粗了吧……”
“来吧——搭把手,咱们仨试着把它拉上来。”
“啊??!拉……”
“咱们拉的动吗关键……这得有几百斤了吧?!”
“哪有那么重?!拖上来总行吧?!”
“我,我不敢碰……”
“我,我也是……”
看着他俩俱都是一副四肢发软的熊样,公良雪竟撇撇嘴道:“我真是高看你俩了,就这点儿胆子……”
俩人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吐口水挽袖子的,完全没有了刚刚不敢靠前的德行,双双过去哈腰伸手抱住了那大蛇的身子……
“开玩笑——他笑话咱爷俩儿!你听出来没??”陈一旦手上不停,嘴也没闲着……
孙大缸也是满脸的不屑,“就是!看不起谁呢……不就是一坨醉肉嘛??来,用力,一,二……”
公良雪竟暗笑,也上前抱住一段,仨人连拖带拽,呼哧带喘的,好一会儿,这才将那大蛇弄到了岸边的土路中间来……
借着月光,那小水桶粗细的身子,最起码四五米长短的身量,在月光下鳞甲闪着暗色光芒的大蛇,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他们面前……尤其是那颗硕大的,并未鼓动开的,三颗肉冠……
“我的天呐……这看起来,比在水里,还要大的多呀……小爷,你说……它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孙大缸看着地上的大蛇身躯,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陈一旦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发紧,怔怔地道:“这肚量,不要说是鸭子了,估计就算是老山羊……都能吞的下去吧??!”
公良雪竟来回走动着看了看它,幽幽说道:“这种物件,上下颚能完全脱离分开,能吞下跟自己体重一样,甚至是比自己重的多的食物……一只羊,自然不在话下……”
陈一旦就差哭了:“照这样说,咱们仨绑一块儿,也还够它一顿的……”
孙大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旦叔,别这样说,太利尿了……”
正在这个当口,火光突然亮了起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吵吵嚷嚷的声音也由远而近,仨人吓了一跳,齐齐扭头一看,沿着西边的水边小路上,一大帮举着火把的人,正小跑着赶来……
转眼间,一二十个举着火把的,加上拿着铁叉锄头铁锹各色农具的村民,总共四五十号,一帮人到了他们眼前,看来应该都是高各庄的村民……
孙大缸眼尖,早看到了头前带路的马老二,于是一脸不解地看了看众人,道:“你们这是……”
马老二尴尬的朝他一笑,“大缸,我在苇子窝里蹲着都看到了……那条大蛇,你们得交给我们……”
陈一旦一听就急眼了,一指地上的大蛇道:“交给你们??凭什么?!”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一指,村民们借着火光这才注意到三人身后地上躺着的那条巨蛇,全都大惊失色,条件反射般的惊叫一声,往后“哗啦”一退,俱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娘哎!这个东西,这,这么大??!”
“你看到没,它它,它……”
“天爷……这是,是,妖怪吧??!!”
“可不是嘛……”
“妖,妖,怪!!”
……
“什么妖怪?!就是条个头大点儿的长虫而已!用这么大惊小怪吗?!”陈一旦强作镇静,不屑的说道。
“打死它!”
“对!打死它!!”
“这么大一条,要是不打死,别说是剩下的鸭子,都能吃人了!!”
“就是就是!打死它!!绝不能放它走!!”
“打死它打死它!!”
群情汹涌,村民们的目光中,除了恐惧,似乎只剩下决绝与怒火……
一旦和大缸看看公良雪竟,都是一脸的无奈……
公良雪竟笑了笑,朝着愤怒的人群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众人见他表态,这才暂时的安静了下来……
“乡亲们——你们坚决要打死这条大蛇,无非就是怕它伤害牲畜伤害人,你们说,我说的,对吧??”
人群前面的马老二和一名老者,同时上前一步,马老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老者这才看着公良雪竟拱拱手道:“公良先生,是吧……”
公良雪竟慌忙回礼,“给长者见礼了……您老怎么称呼?”
“哦,小老儿姓高,排行老五。”
“高五爷……”
“不敢当,不敢当。才听说您还是镇上陈三叔的长辈,高老五不敢造次,循着辈分叫您一声公良小爷吧……”
“客气客气,您这是给我脸了……”
“公良小爷刚才说的在理,这畜生接连的吃了我们庄户里好多的水鸭,今晚上公良小爷好手段将它捉住了,不怕您笑话,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长虫!要是按照老年间的说法,这都已经成精变了蛟吧??!要是不打死了,就这个身量头子,别说是剩下的鸭子了,我看就是这高各庄上的老少,恐怕都不够它吃的……”
公良雪竟笑了笑,“我有几句话,请众位乡亲听一听,有没有道理,大家说了算:这第一,如果我没记错,这高各庄的鸭子开始失踪被它吃掉,应该是从快半个月前就开始的;第二,这么多年来,就这点儿水里,要是一直藏着这么个大家伙,也不可能一直没被大家伙发现吧?光就是食物,都是个问题,对吧?所以,我可以断定,它是从别处,近来才到了这里栖身的!那么,大家伙儿再仔细想一想:就凭它这个肚子,半个来月,不到二十只鸭子,恐怕,都不够塞牙缝的吧……而且,大人小孩儿的,那些天也是天天都有在水里水边玩耍的,有没有见过它露头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