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去哪里?要坐船不?坐船坐我家的呗,给您便宜撒……”
一个分外亮倘悦耳的声音从耳盼响起,季行远停下脚步,转头瞧去。一个身着麻布衣衫的女子站的笔直,笑盈盈得看向他。
他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她明亮的眸子一瞬间黯了黯,但很快便恢复光彩,转头继续找下一个乘客。
“这是……”季行远一边走对着自己的随从小四问道。
“哦,公子,这是老王头的闺女,名叫阿月。他老爹前些日子过去了,老娘也病倒了,家里没了生计,所以才出来招揽生意。”
“哦……”
季行远再回头看了看女子,一个男人拉着她的手想要占些便宜,她毫不犹豫的笑骂过去,样子有些泼辣,不过笑容却是极富感染力,低眉浅笑时一边的酒窝很深,让人移不开眼睛。
“可惜了,老王头省吃俭用一辈子存钱才刚买了这货船,还说要给闺女做陪嫁,这还没等到闺女嫁人,便去了……”小四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
“小四,不用找了,就用他们家的渔船吧!”
“这……好的,小的这就去办!”小四舒了一口气,自家少爷虽然人不成器,但心肠却是好的。
这一趟船资够小丫头吃上一个月了,也不枉老王头活着时候邻里邻居经常照应他家。
季行远远远看着小四跑过去和那丫头说了几句,她开心的蹦了老高,对着他站的地方笑容灿烂的接连着鞠了几个恭,连忙进船准备。
这批货要运到东北,算上沿途采买收账,估计得有两个月之久。季行远出了门便开始盘算找几个会唱小曲的姑娘,再带上狐朋狗友一起逍遥,免的这长路漫漫,孤单难耐。
可难的是这货运码头是自家买卖,总有老爷子的暗线,而且运货终归是公事,动静太大了免不了被有心人告上一桩,虽然他本人皮糙肉厚不惧打骂,可一想起自家老娘抹着眼泪在他耳边啰嗦个不停,他就只剩落荒而逃。
就这样,很快到了起航那天。到了直至所有的货都搬上了船,季行远也没有想到一个好法子,预感到这两个月暗无天日的海上生涯,他就觉得想死的心都有。
直到船要开的最后一刻,他才万分不愿地抬脚上船。
不想一上船,便见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爷好!”倚春楼的头牌阿香笑容妩媚地迎上来。
“行远,厉害啦!”平日里玩在一起的狐朋狗友冲过来笑容满面迎过来。
“听说你把小金鱼儿都请来了,走走走,咱们赶紧听他唱曲儿喝酒去……”
“自然,爷什么时候让咱们失望过!”
众人一阵喧闹进了船舱。
季行远脑袋发胀,他揉了揉眼睛,人群依旧熙熙攘攘没有消失,他表面平静无波,暗地里却寻思,“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