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迷漫着山头,一架巡逻机从山头上飞驰而过;机鸣声轰隆,环绕着冰河蹚过的几处棚草屋。
飞行驾驶员,上下打量着屏幕上采集着地面的数据图,左侧的屏幕上自动拉近扫描着一只死去了的雪豹。
驾驶员呢喃细语,“只是一只雪豹而已。”
战机智能语控道:“长官,我搜索到了一张非野人的人脸。”
驾驶员嘴巴上扬,轻蔑地笑着,“有大惊小怪的;一些死了的野人罢了!”
机长越看越觉得古怪,“我们的守护神雪豹兽,不容易被驯服;”机长的语音接通后机舱,“机甲部的巡逻队长,下去搜索下。”
巡逻队长喊道,“姑娘们,开工了!”
机舱侧门启开,一股猛烈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机甲调节温控,戴好头盔;注意警戒,保持距离;我可不想抬着你们的尸体回老家!”
机甲士兵跳下机舱,机甲背舱的磁悬翼展开;平缓地落在焦炭的土地上。
烧毁的棚屋,矛刺依然插入在雪地上,野人尸骨已化成碎冰块。
机长喊道:“焦距头盔,模拟采集成像!”
“风雪太大,过滤成像。”机甲兵靠近雪豹尸体。
机甲士兵从背甲上放出雪地机器人;机器人掀翻了雪豹尸骨,“找到了,他不是野人;穿着军绒甲,否则早就冻死了!”
“检索面部特征,他是敌间谍还是其他星际人?”
“正在报送数据中心,暂无搜索到相关证据;我们需要提取DNA进行取样!”
风雪越来越大,机甲士兵的头盔弥漫着雪花片,“机长,时间不等人;他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
机长思考了一下,“放下救生气囊,把他带回去!叫头儿来处置。”
巡逻机飞回北部区暂时搭建的野战基地;豹兽旗白帜飞扬,数十万顶白色的机械帐篷紧挨着,医疗急救帐篷内;治疗智能护士忙碌个不停,担架上抬送来的各地伤员;临近的机械维修站,车水马龙。
巡逻队长拿着一份电子光板,急匆匆地向若拉妮汇报,“头儿,我们从野人营地捞上了一名军人!”
“野人?”若拉妮表情惊叹;“是我们失踪的巡逻小队吗?”
“不是,他说认识你!”
若拉妮皱了皱细长的眉尖,“四目蓝皮野人营地?”
若拉妮带着怀疑走进医疗急救帐篷;一名人类医生和数名主治智能医师座在隔离舱内,用他们的脑波控制着外延的数万根细管“手术刀”,和无数根输血管布满着房间;智能护士向她走来。
“代号N9护士长向您汇报,野人营地搜救的军人;他的双腿已冻死,急需切割换上新的机械肢体;前线的伤兵急需救助,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个野人,浪费我们的治疗设施和设备。”
“他没有亲属归认吗?”
“从目前的数据分析来看,智灵云网服务器未得到相关的亲属认证;我猜测他被野人捕获的一名驴客。”
若拉妮思忖着,“极北极寒地带,极少有驴客来浏览雪地风光;那里都是野人的集散地;旅行团大多坐在飞船内观赏雪景;总不能寻求刺激,和极具攻击性的四目蓝皮野人打交道吧!”
“为了尽快能让他得到医治,我们需要您的授权!”
若拉妮接跟随着护士长单独进入“野人”的救急室;满脸胡子拉碴的人躺在急诊病床上;病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惆怅,他对生的馈赠不在渴求般的眷恋!
他说着胡话,流着泪水,“让我死吧!”
越是求死的人,越能激起若拉妮的仁爱之心。
若拉妮从手术台拿了一把刀,走向这个“将死之人”!
“头儿,”作为一名智能救诊机械人,护士长不敢违抗上级的命令,“你确定要杀了他吗?”
若拉妮割去了病人的长须,定睛察看着,“你是?”
病人吐着气,“若拉妮,让我走吧!我不想活了!”
若拉妮听到病人呼喊她的名字,“你,是槐江!”
若拉妮一把抱住了他,“槐江,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N9护士长,准备手术台,切割他的双腿,换上机械肢体!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N9护士长急急忙忙,“遵命,头儿。”
三个月后;槐江刮掉了胡子,走出营帐,呼吸着新鲜空气,适应新的身躯。
野战基地络绎不绝的伤兵从前线被运了回来;满天运送着各机件机甲运,满地医疗医护机器人,还有被粉碎的机械战士!
槐江满面愁容,冥想的十个年头里,世界的变化让他触目惊心;他想寻求能医治这世界的病根,终苦寻无果;不是他病了,而是这个世界病了。
远处而来的若拉妮看出他的心思,“槐江,你好些了吗?”
“我正在适应它。”槐江看着全身机械的若拉妮,“你也换了副身躯?”
若拉妮感叹着,“日新月异的新科技;我们不得不去适应它,融入它;曾经让我痛恨的智灵人,如今我却成为了它们的一分子!”
“未来的路,是什么?是人与机械的共存,是人被智灵世界所湮灭?是人将失去自然人的本质,依托智灵所铸造机械牢笼苟延残喘?我们人类的道又在何方?”
“你真像是一个哲学家;但哲学不能当饭吃;我们紧迫的事情,就是重新夺回我们的星球主权!”
槐江面对掠过天空的轰炸机,微微沉下脸,“这又是和谁打战?”
“我们的敌人始终是紫微天国;阿普切离开了武曲星,带走了他的鲲鹏母舰;东城主与北国联盟;西方羽蛇神殿的智王和解后,统一抗敌,现已攻下西经要塞樕城;南国人将重夺丝洛蕾岛......”
这不是槐江所想要的答案,无休无止的战争,是人类的本性?还是人与智灵世界的本性?
隐居深山老林的槐江,走出大自然,面对突变的未来;他能否做出自己如愿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