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小爷爷,咋咋咋办办办……”
“要不不不不,跑跑跑跑……”
公良雪竟此时也顾不上理他俩了,对着那红鳞钩蛇上下几番仔细打量,突然一本正经的开言道:“看来……高各庄这些鸭子是你吃的吧?还有,陈一旦当初吓得失了魂魄,也是因为你吧?好,不吭声就是默认了……”
还没等那大蛇有所反应,陈一旦慌忙连摆手带摇头的一脸谄媚哆嗦着道:“我的祖宗!!你这是诚心要把它勾引过来???什么魂魄不魂魄的?!!不要了不要了,这位大爷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好了……”
孙大缸这会儿也快哭出来了,极力的颤抖着低声道:“就是……小爷你可别作了!!一会儿要是再真说出话来,亲娘……”
公良雪竟正待要挖苦他俩几句,却不料正在此时,瞥见那大蛇竟然摇晃着偌大的身躯,大嘴一张一合,一副迷迷糊糊强打精神的样子,顿时来了劲头:“乖乖……你以为吐出来就算完了??嘿嘿,终究还是发散了!是不是觉得天旋地转呐?是不是有点胸闷气短啊??哦,不对,你也没有胸……我劝你认罪态度好一点,说不定我会考虑不追究你的罪过……”
说话间,那蛇庞大的身躯已然开始激烈地左摇右摆,身下的水面也开始涟漪四散,似乎有些凝聚不到一起,松散了的感觉……
公良雪竟看看一旦和大缸,嬉笑道:“原来这长虫喝醉了也跟人一样,身子软舌头硬,嘿嘿……”
一旦还稍微好点,孙大缸哪里还有开玩笑的心思?只苦着脸瞎点头,两只直冒汗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正在这时,那蛇突然朝着他们站着的砖桥的方向破水而来!离着还有十多米的样子时,大嘴一张,射出一道急速暗色的黑影来!!
仨人下意识的吓得慌忙趴在了地上,那道黑影便“嗖”的一声在他们头顶上飞了过去!及至那黑影落了地,竟然散发出一股恶臭和扑鼻的酒气来……
“啊??!把鸭子给吐出来了!!”
“不是吧……”
公良雪竟借着月光再看那大蛇,只见它摇摇晃晃竟然朝着岸边游了过来……
一旦和大缸拿眼一瞥,俩人此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内心里冰凉冰凉的,手脚已然不听使唤,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先人的……不会,吧?!快跑!!”公良雪竟一声暴吼,转身就走。
孙大缸和陈一旦此时周身发软,哪里还拔得动腿,心里同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完了……
公良雪竟刚转身跑了几步,可一回头发现这俩货发了癔症一般待在原地不见动静,心里早明白了过来,心里暗叹一声无奈,只得硬生生转回了身形,挡在了他俩面前……
“没想到今儿个这东西玩不转了,把老子也搭在了这儿……”
脑子里电光火石间,公良雪竟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但阻挡的动作已然成型,生生就是一个抽搐的“大”字……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安静……
三个人,六只眼睛,吓得全都紧闭了起来……
呼吸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等那一口气缓了过来时,三人复又同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眼睛,也都缓缓睁了开来……
如果压抑是一种痛苦,那此刻,三个人无疑同时都被痛苦压抑着……
可以清晰看见冠蛇的鼻孔獠牙……
可以清晰感知到它散发出的冰冷……
挡在二人前面,公良雪竟鼻孔中呼出的热气,都能喷到它鼻尖的皮肤上……
陈一旦和孙大缸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似乎被冻僵了,短暂的,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小心的呼吸着,任由不知何时流出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悄无声息的流淌,眼睛,瞪着这短暂,且,怪异的一幕……
“太他妈,暧昧了……你可真,腥。”
“咕咚”。公良雪竟咽了一口唾沫,表情严肃的幽幽说道。
陈一旦和孙大缸瞬间被他这一句话完全破防了!!呼吸开始万分急促,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想:彻底谢幕了,完的死死滴……
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却并没有出现,更加诡异的是,那大蛇倒像是对公良雪竟丝毫没有兴趣一般,缓缓地挪开了身躯头颅,停在了陈一旦面前……
陈一旦此刻感觉呼吸马上就要停止了,身体僵硬,连眼睛都不敢随意眨动了……
大蛇盯着他,好一会儿,如同确定了什么一般,竟然轻轻地用嘴的前部‘拱’了‘拱’陈一旦的左肩……没错,是‘拱’……
就如同孩子见到了大人时的撒娇一般……诡异。但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暖。
公良雪竟瞪大了眼睛,又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孙大缸在一边,身体早已如同筛糠,手足僵硬了……
陈一旦强行让自己保持着一丝冷静,斜着眼看向公良雪竟,眼神里满是对生活的绝望和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
公良雪竟这才有些回过神来,挠着头眨眨眼睛,略一思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哦——我明白了!!”
这句话刚一出口,那大蛇突然就像受惊了一般,弓着的身躯猛地一震,“倏”地一声身躯后撤,“噗通”一声巨响,整个身体迅速没入了水中,整个水面一阵激荡,水花飞起,自空中洒下,溅了三人一身……
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水面恢复到如初平静,陈一旦和孙大缸才先后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这家伙还真能扛……这么长时间酒劲儿才上来……”公良雪竟探头看看水面,悠悠的说了一句道。
“它,它,不吃,咱们了??!”
陈一旦这才慢慢的回过神儿来,哆嗦着嘴唇,看着水面怔怔的呓语道……
“好好,好像,是。”孙大缸眼睛也盯着水面,咽了口口水轻轻道。
公良雪竟往地上“噗通”一坐,看看他俩,苦笑道:“要想吃咱们,早在酒劲儿没上来之前就下肚了……”
俩人扭头看看公良雪竟,俱都苦着脸。
“小爷,这就算,完了??”
“放屁……这不是还没收拾完吗……”
“看这个情况,咱们,能收拾住人家??”
“估计,够呛……”
陈一旦都快哭了,对着公良雪竟道:“爷,这还用估计??!这会儿它是酒劲儿上来了,要是等它清醒过来,咱们铁定是弄不过人家啊……”
公良雪竟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没成色的怂样……那你那魂魄还想不想要了??”
“不要了,送它。”陈一旦回答的干脆利落。
“好!你说的啊?!反正丢魂儿的又不是老子,你愿意二着,随你。俗话说,有智吃智,无智吃力。刚刚多好的机会,你自己不知道利用,就知道腿哆嗦着尿裤子!老子真是服了你了……”
陈一旦一脸懵,“什么机会??什么魂魄??怎么利用??你是说,跟它要回我吓丢的那一魂儿??怎么要??总不至于是叫我跟它说,‘这位大哥,你把我的魂儿,还给我’吧??!你在骗傻子呢吧?!我可是读过书的人,祖宗……”
公良雪竟看着他,突然“嘻嘻”一笑,“不错不错,思路清晰,你当初被他吓丢的天魂,也顺利归了位了!哈哈。”
孙大缸心里好奇,忙接着问道:“天魂??啥意思?天魂没了能咋样??”
公良雪竟轻舒了一口气,道:“说通俗点吧:人有三魂天地人。天魂主智,地魂主贵,人魂主命。天魂没了,就憨痴痴地……”
“哦,怪不得旦叔老是楞不拉几地……”
“放你娘的屁……老子精着呢……”陈一旦此刻虽然浑身瘫软,但嘴上似乎丝毫没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