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桐卫得知桃丽与迪夫决斗的消息时,他和丝芙兰刚刚采购完旅行所需的粮食。一直帮助打理酒馆的丝芙兰对食物的采购得心应手,桐卫也没有多挑剔什么。当他们听到罗尔夫孙堡的骑士要跟一个外国女贵族决斗的消息时,桐卫不由得扶额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女搭档平时看着一副贵族小姐的模样,但是打起架来实则凶狠异常。
桃丽小姐,你可千万别搞出什么事。桐卫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等桐卫回过神,刚刚还在杂货摊和店主讨价还价的丝芙兰已经不见了。
“臭丫头!”桐卫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四处张望,想找到丝芙兰的身影。很快他就看到小厨娘正站在不远处,和一个带着红色兜帽的人正在攀谈。
“啧!”桐卫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忙地拨开眼前的人群,快步走到朝丝芙兰把她护在身后,同时亮出自己腰间的武器。
戴着红色兜帽的人见状,也没说一句话,默默地一头扎进人流里,消失了。
“你在干嘛呢?他刚刚还正想带我去看决斗!”丝芙兰从桐卫身后探出脑袋,一副不满的样子。
“那是红色兄弟会的人,专门做些暗杀、走 私、拐卖之类的下三滥生意。”桐卫的声音出奇地严肃,“如果你要跟我们一起,那最好记住,千万别招惹戴红色兜帽的家伙。”
“是,我记住了。”听到桐卫的话,丝芙兰知道自己又惹祸了,声音也不由得低落起来。
“或许该给你买一件防身用的武器了。”桐卫打量着还穿着布裙的丝芙兰,“至少让你可以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真的?太棒了!”丝芙兰再次兴奋起来,她像个吵吵闹闹的小麻雀一样,在桐卫身边蹦跶。“你要给我买什么?长剑?斧头?一柄长枪?还是像你这把一样奇怪的长刀?”
不过桐卫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迈开步子朝前走去。由于步子太大,丝芙兰只能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佣兵。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形形色色的商铺还有无数个谈天的商人。这些商人之间的谈话里往往都是关于时下的物价、周边的道路的安全、路上的奇闻趣事,诸如什么“面包的价格又涨了”、“我在帝国酒馆看见一个蛇教女祭司正在教自己的蛇跳舞”、“纳尔达的商道依然不通”等等。不过桐卫也知道,他们谈话有时候也包含着很重要的信息。正巧,一对站在铁匠铺前的商人所讨论的话题就令桐卫停下了脚步。
“你好啊北方的朋友,今天还是来卖凛鸦开采的铁锭?路上还顺利吗?”“别提了,听说迷雾山部落聚集在一位叫做‘嗜杀者沃夫伯德’的旗下,正计划对凛鸦进行一次大洗劫。现在凛鸦的路上到处都是迷雾山蛮子的侦察队和当地民兵队互掐,太乱了!国王格雷戈里四世计划要组建一支对抗迷雾山的远征军,不少伯爵已经发布召集令召集佣兵团一同参与远征。估计跑完这一趟,你就要明年开春才能见到我了。”
哦,凛鸦要和迷雾山开战了,看来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等我们在这边的任务结束之后,就去凛鸦碰碰运气。桐卫这样想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正在揉着鼻子的丝芙兰:因为他突然停下,躲闪不及的丝芙兰整个人都撞到了桐卫的后背上。
铁匠铺的老板刚刚和凛鸦商人说完话,就看到一个黑发黑瞳的佣兵朝自己走来。佣兵的身后跟着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她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用拳头死命戳着佣兵的脊梁骨。
“老板,你这里的卖的女式十字弓给我看看,顺便再拿一把猎刀。”桐卫一边说着,一边用拇指指着身后的丝芙兰。“你这边有试射的地方吗?”
铁匠铺老板听完,转身消失在自己的店铺里。很快,一把红桃木铁臂十字弓、一根铁质弩箭和一把有着一字型护手的猎刀放在了桐卫和丝芙兰面前。做完这一切后,铁匠铺老板指了指他店铺旁的一个小院子,里面竖着几个稻草梗扎成的靶子。“要试射就去那边。”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能耐。”桐卫抓起十字弓塞到丝芙兰手里。“你知道该怎么操作吗?”
“我有看过村里的猎人叔叔用过,姑且算知道一些。”丝芙兰端起这把红桃木十字弓,朝着院子里的靶场走去。她把十字弓垂到地上,把脚伸进前面的皮质脚蹬,然后用全身的力气拉开弓弦,直到弓弦顺利地卡进十字弓上的卡沟里。接着她把铁箭簇放进弓身的卡槽里,将十字弓水平地举起,瞄准着眼前的靶子,按下扳机。只听“嗖”的一阵破空声响起,铁箭簇插进了靶心下方。
“还不错,至少射出去了。”桐卫站在丝芙兰身边,品评道。他走进靶场,把铁箭簇从靶上抽出来,交还给丝芙兰,示意她再射一箭。
等到丝芙兰重新上好十字弓,正准备瞄准时,桐卫靠近她的身后,握住她举弓的手。“记住,射距离比较远的目标时,把弩往上抬一些,因为弩的动能不足会让弩箭下降。不过这个度要以后你自己来掌握,现在扣下扳机。”
又是“嗖”的一声,铁箭簇这次稳稳地插进了靶心。
“怎么样?这把弩会不会太重?”桐卫向丝芙兰问道。不过他等来的却是丝芙兰好奇的眼睛和她的反问:“桐卫,你说的‘弩’是什么东西?是你们异界人的十字弓嘛?”
“算是吧,怎么,你很了解我们异界人吗?”看了看头发有些凌乱的丝芙兰,桐卫伸手拨 弄了一下,把几根翘起来的头发重新塞进她们的同伴当中。
丝芙兰伸手拍掉桐卫摆弄她头发的手,然后翻进靶场里,把铁箭簇重新捡回来塞进自己的十字弓上。“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泰拉教堂的牧师和我说过,你们和那些跨海过来的巴克利人、巴克斯人、凡瑞斯人、梅滕海姆人不一样,是在从很遥远、很遥远的世界过来的,而且你们知道很多我们从来没听过的知识和技能,有些人还会邪恶的‘法术’!”
“嗖!”铁箭簇又再一次偏离靶心,不过这次没有偏离得太多。
“嗯,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桐卫心不在焉地回应道。实际上,对于怎么来到潘德的记忆,他自己也很模糊。关于过去的回忆如同一团烂泥,因为过于混杂,被桐卫扫进的脑袋的角落里。
“嘿!你们还要不要买东西了!”铁匠铺传来老板不耐烦的声音。
把武器的钱付了之后,桐卫带着丝芙兰去了一趟盔甲铺,用自己的之前攒下来的钱给丝芙兰买了一件牛皮甲。等他们从市场回到酒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丝芙兰此时腰间绑着刚才买来的闪闪发光的猎刀,肩上扛着红桃木十字弓,活脱脱像一个准备出征的小战士。
正当丝芙兰准备踏进酒馆的门口时,桐卫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把一罐鲸鱼油塞到她空着的手里。“在杂货铺里买的,平时记得给你的武器和盔甲上油,让它们保持最佳的状态,这样它们才会在关键的时候保护你的性命。”
说完,两人便走进酒馆,朝桃丽和普拉蒂尼坐着的桌子走去。
没有预想中的庆祝场面,映入桐卫眼中的是正在喝闷酒的女骑士和在一旁像是罚站一样的精灵。桌上的气氛凝重得都让桐卫觉得桃丽输掉了决斗,如果不是他事先听到桃丽获胜的消息,他就真的会去安慰自己的搭档了。
“怎么回事?是报酬给的不多吗?”桐卫拉开桌子边的一张空凳子坐下。“别太介意,第一份任务——”
“并不是这样!”桃丽粗鲁地打断了桐卫安慰的话,她眼里流露出的无奈和愤怒让桐卫意识到,自己的搭档并不是在闹脾气,而是这次的活计真的遇到问题了。
桐卫环顾四周,他们的桌子靠近酒馆的角落。“断斧”酒馆今天有一个商人正在大宴宾客,犒劳他的雇员们。此时正是觥筹交错、主宾尽欢的时候,酒馆充斥着他们吵闹的声音,几乎没有人在注意坐在角落的桃丽等人。欢闹的气氛吸引了丝芙兰,她一边端着她的食物,一边专注地看着穿得花枝招展的舞娘和演奏着各种乐器的吟游诗人,
确认没有人在偷听后,桐卫没有管一旁看入迷的丝芙兰,凑近桃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帮凡瑞斯海寇背后有菲尔兹威的贵族的身影,这是镇长暗示我的。”桃丽喝完了手里的啤酒,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把那个罗尔夫孙堡的迪夫打败之后,镇长斯万就趁机悄悄告诉我,他查了一下近期被凡瑞斯人袭击的商队,雾笼城本地的商队被袭击的次数几乎是其他地方商队的两倍。”她看向桐卫,又看向普拉蒂尼,然后默默地低下头。“镇长向我暗示说,他怀疑这次被讨伐的凡瑞斯海寇是受国内一些亲凡瑞斯人的菲尔兹威贵族所资助的。我想如果一旦处理不好,我们极有可能会陷入菲尔兹威权贵之间的政 治斗争当中。”
“都这个时候了,菲尔兹威的贵族们还想着争权夺势吗……”桐卫拿起面前的啤酒杯,抿了一口,“还是说,正是这个时候,才要争权夺势呢……”
桃丽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拥有家纹的人,我不得不赞同你的话,桐卫。我们贵族这种生物,就是如此可悲:把自己看作是神眷顾的高贵血统,凡是总是以个人,最多是以家族的利益出发,你若要想让他们让出手里东西,无异于恶狗抢食……”
在酒精的刺激下,平时一本正经的桃丽正滔滔不绝地抱怨着贵族们的自私自利。所幸吵闹的酒馆掩盖了桃丽的声音,没有人在意角落里的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此时,吟游诗人吹起了一首节奏急速,旋律欢快的歌曲,头上绑着羽毛的舞孃激烈地旋转着身体,引发观看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酒馆欢乐的氛围似乎打断了桃丽的抱怨,她拿着啤酒杯,看着酒馆中间欢呼雀跃的人群:“也不是完全没有好事。由于我在决斗场上表现出的武勇,镇长任命我为这次剿匪队的副队长,他也抽调了一些城镇卫兵加入到我们当中,作为一支后备队以备不测。”
“哦哦!这不是挺好的吗!我还在担心就只有我们几个人会不会太少了,想着要不要在酒馆里再招募两三个人。”桐卫说着,举起他的酒杯递到桃丽面前。桃丽也举起自己的酒杯,两人就这样相互碰了一下酒杯,当作是一次小小的庆贺。
“你们人类的事情可真复杂,又能生,事又多。”原本站在一旁的普拉蒂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到谈话中,不过他没有喝酒,而是端着一碗奶油鲜鱼汤,看着眼前吵闹的人群。“而且你们的音乐也太庸俗了,真是疯狂。”
“还有,最好小心那个罗尔夫孙堡的迪夫。镇长告诉我,这个家伙到了雾笼城以后每天就是喝酒,喝完酒就到处寻衅滋事,一点都没有要准备去讨伐海寇的意思。”似乎是要印证精灵的嘲讽,桃丽阴沉着脸说出了她最大的担忧。“如果他和海寇有所勾连,即便这家伙只是艾里伯爵派阀下的一个小贵族,一旦他要想搞些什么破坏搅黄这次行动,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们到时候也会变成他砧板上的鱼肉。”
的确,如果连剿匪队队长都是跟海寇勾勾搭搭,那我们还剿个屁匪呢?桐卫此时也明白了桃丽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虽然桃丽没有细说,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被成为镇长一派的雾笼城贵族手里的一杆“枪”:一旦剿匪成功,镇长和迪夫获得功绩,佣兵团获得佣金,大家皆大欢喜;如果剿匪失败,镇长和迪夫大可以把责任推脱到佣兵团身上,甚至为了让这场政 治博弈继续下去而让佣兵团所有人葬送在海寇手上。
“嘿,普拉蒂尼,你怎么看?”桐卫看着一旁正在对酒馆表演评头论足的精灵,内心的好奇促使他出声询问。“你们精灵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
“哈!”普拉蒂尼举起一只叉子,指着桐卫,露出轻蔑的神情。不得不说,普拉蒂尼这几天与他们的对话都没有像现在在酒馆里的一半那么多,看来适量的酒精很容易敲松人的嘴巴。“异界人,你看起来对诺多精灵一无所知。我们诺多精灵一切事务都由神圣的精灵议会来决定,所有的精灵战士都会听从两位德高望重的精灵军事议员——伊斯兰迪尔领主和阿尔达利安领主的指挥。像你们人类这种贵族之间争权夺利的烂事,向来是被我们所不齿的。”
看着眼前这只精灵侃侃而谈的样子,桐卫很想趁着现在问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使得他远离家乡,来到大陆的另一端。不过桐卫看着普拉蒂尼拿着叉子左右挥舞的模样,决定还是不要打扰这位精灵的兴致。
“桐卫,你抽空教一下丝芙兰怎么使用武器吧。至少让她学会怎么在战斗中保命。”桃丽看着一旁随着乐曲摇头晃脑的丝芙兰,不由得感到一阵怜惜。“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要辜负她母亲的请托。”
“你教她不是更好?你们同为女性,而且你父亲还是骑士团的武艺指导——”桐卫的话很快就被桃丽打断了。桃丽举起手左右摆了摆,“我父亲教我的皆是以命相搏、险中求胜的招式,大多是给那些营养良好、身着甲胄的贵族子弟量身定做的,而且一招一式都需要多年的苦练。丝芙兰她练不来的。”桃丽站起来,拍了拍桐卫的肩膀。接着她又补充道:“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清晨我们就要跟着剿匪队出发前往杰耶克了。”
“看来很急啊?”桐卫用最后一块面包擦干净盘子里的鱼汤,然后塞进嘴里。“商队那边在催促吗?”
“嗯,镇长似乎也不想这件事闹大。若是国王知道了,他也免不了要担责任。”桃丽点了点头。
此时,酒馆的表演也接近尾声。吟游诗人们吹奏起和缓又悠扬的乐章,酒馆里的人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离席,互相握手、互道晚安。没有醉的人主动搀扶自己已经喝得满面通红的好友,没有尽兴的人正在呼朋引伴前往下一个酒会。桃丽走向意犹未尽的丝芙兰,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让小厨娘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只见丝芙兰凑到桐卫身边,抓着桐卫的斗篷,小声又急促地问道:“桐卫先生,听、听桃丽女士说,你要教我用剑,这、这是真的吗?”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丝芙兰有点口吃,而她期待的眼神让桐卫感到一阵头痛。桐卫望向桃丽,但是等着他的却是女骑士狡黠的微笑。
“哦!对了。”桃丽似乎想起了什么,“镇长问我要佣兵团的名字的时候,我把这家酒馆的名字写上去了。‘断斧’佣兵团,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这是桐卫无奈的声音。
“我也没有异议。”这是普拉蒂尼的声音,他对此抱持的是一个无所谓的态度。
“那这次的报酬,我们暂定是四人平分?”桃丽一边询问,一边打了个哈欠。决斗的疲劳加上酒精,她实在感到是有些困倦了。
“嗯。”桐卫和普拉蒂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赞同了。
“真的吗!我,我也能和大家分到同样多的——”丝芙兰的欢呼戛然而止,因为另外三人同时向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丝芙兰安静下来,发现酒馆的客人几乎都走光了,剩下的几桌也在用好奇的眼光望向自己。丝芙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那我们都各自早些回去休息吧。”桃丽向丝芙兰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晚安,先生们。”说完,两个女孩就走向通往酒馆房间的楼梯,消失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尽头。
在雾笼城的一家妓院里,罗尔夫孙堡的迪夫正疯狂蹂 躏着他身下的女孩。每次他用力挺腰时,女孩身上的肥肉就跟着上下颤动。他被桃丽打伤的右眼现在已经涂上药膏,缠上绷带,但仍旧隐隐作痛,仿佛在不断提醒他今天的败北的耻辱。
该死!该死!该死!无名邪火在他的内心越烧越旺,令迪夫的双眼布满血丝。他大声嘶吼着,宛如野兽一般在女孩油腻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爪印。一阵颤抖之后,迪夫心中的火熄灭了,但是残留下的恶意灰烬依然沉积在他的内心。他开始想像自己再次面对桃丽时,会如何用斧头劈开她柔软的肚皮,扯出血红色的肠子,然后缠在她的脖子上,慢慢地勒死她。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迪夫的想像,他穿好裤子,不耐烦地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门前站着的是他的亲信,一个机灵的地痞。“迪夫阁下,送去杰耶克的口信已经送达了。那边的首领回复说一切照办。”亲信靠近迪夫的耳朵,低声地汇报着。
“很好,你在这等着。”迪夫说完,把门一关。接着,他在自己的天鹅绒外套上找出一小袋钱币,又重新打开门,把那袋钱币交到亲信手里“现在赶紧给我滚!”
亲信笑着接过钱,朝迪夫鞠了一躬,然后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该死的外国女人,你就好好等着吧。重新关上门,迪夫露出得意的笑容。菲尔兹威可是凡瑞斯人的国家,想要的东西就抢,抢不到的东西就破坏,这就是凡瑞斯人的生存之道!
想到这,迪夫又再次扑向床上的那摊白白嫩嫩的肥肉。这个位于妓院一角的房间再度传出沉重的喘息声和规律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