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坐在贺彬文面前,嘴眼歪斜到一边,显然是得了㖞僻之症。
终于有病人前来,贺彬文高兴不已,如果再不来病人,他都打算到博哥哥那边去抢,不相信抢不来一两个。眼前的病人算是让他保住了作为富家公子的风度。
“是的,我也在义诊,您这是㖞僻之症,请把手伸出来。”
妇女把手搭在脉诊上,贺彬文认真把脉。
“大嫂,您的病是因体弱气虚导致阴虚、血少、筋脉失养所致。”
“大夫,您说的我不懂,我就关心能不能医好?”
“您找我是找对人,我保您三日之内恢复如初。”
“真的?”
贺彬文肯定地点点头,取出银针,在妇女的阳白、四白、太阳、地仓、风池、风府等穴位施好针,然后开始打太极拳。
宇文博用余光瞥到,甚是惊喜,扭头瞧去:“没想到贺家小哥已经学会贺家针法,早听说这针法十分神奇,能瞬间治疗病痛,今天可算开眼。”
贺彬文打完太极,并未收功,而是将打太极过程中凝聚的纯阳之气集中于手指,开始捻每个穴位上的银针。
纯阳之气通过银针,传入妇女的体内。等到所有针捻完,妇女的嘴脸虽没完全好,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歪斜。
贺彬文一一取下银针,妇女摸着自己的脸,很是激动。
“好多了!没有刚才难受,谢谢大夫!”
“我再帮你开个滋补气血的方子,坚持吃,明日再来施针。”
“大夫,您明天还会来?”
“当然。”贺彬文把开好的方子给了妇女。
妇女千恩万谢回家去了。
病人们看到旁边的小哥医术也不赖,站在后面的都跑了过去。
宇文博笑了笑,继续给病人诊治。
忙活了一天,太阳快下山时,下人过来把东西收拾到一辆马车上,二人同乘另一辆回城。
宇文博说:“贺家针法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总算领教。”
贺彬文使用的贺家针法并非父亲所传,是他偷偷习得,如若被父亲发现,肯定会惩罚他。
“博哥哥一定要替我保密。”
宇文博不解:“为什么?”
“父亲最看重嫡庶之分,贺家针法传嫡不传庶,我只是个庶子,父亲会不高兴。”
“陛下都没这么迂腐,没想到贺伯伯还会有这种想法?”
“不能怪父亲,是祖上传下来的习俗,没办法。”
“好吧,我会替你保密。”
宇文博送完贺彬文,回到宇文府。
刚走进院子,管家把贺家下人送来的纸条给了。
他打开一看,原来是贺道仁告诉他贺佩瑶明日要去仙芝山采药,希望他也能在明日去,把握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贺伯伯真是费心,我若不去,岂不辜负他一片苦心?”
宇文博决定明日也去仙芝山,并非因为贺佩瑶,他也该寻找与心性相合的草药。
虽说医考要等到明年,可寻找到有缘分的草药后与它磨练心性还需些时日,为了能在考试前与所采草药达到亲密无间,必须早些上趟仙芝山。
第二天宇文博早早起来,准备好采药工具、吃的、喝的,带上两名下人,乘坐马车前往仙芝山。
仙芝山没有弥陀山高大险要,因风景秀丽,常常有人来此欣赏风景,踏出一条较宽阔的路来。
宇文博到达山脚下时,贺家的马车与下人已在山下等候,说明贺佩瑶已到。
宇文博慨叹,贺加姑娘除了对景王上心外,对医道也十分执着认真,他对她的好感多了一分。
这分好感使得他开始思考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
两家长辈定下亲事时,他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娶一位懂医的女子也好,起码二人有共同爱好。
后来发现贺家千金对景王情深,他慢慢打消了这种想法。
奇怪的是他一点儿都不嫉妒,反而很平静,只是有时听到别人议论,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也曾想过什么时候退了这门亲事,思来想去,牵扯太多,顾虑太多,干脆一直拖着。
直到见贺家千金为了景王义无反顾,他才意识到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位女子也能让他义无反顾地爱上?不知到那时,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理智。
宇文博走下马车。
贺家下人眼尖,早已瞧见,恭敬地走上前。
“宇文公子,我家小姐才来不久,刚带着翠落上去,您快走几步肯定能赶上。”
“感谢告知。”
肯定又是贺道仁叮嘱过,否则下人怎么这么机灵。
宇文家的下人一人留在山下看马车,一人背好医箱,拿上药锄,跟着宇文博上了仙芝山。
山路还算好走,宇文博边欣赏风景,边思量如何才能找到与心性相合的草药?山上草药不少,怎样才能知道哪个与自己有缘?
走着走着,前面不远处,翠落搀扶着贺佩瑶,毕竟是女子,爬得很辛苦。
下人问道:“公子,要不要我帮您叫住贺家千金?”
宇文博抬手阻止:“不用,我还想单独欣赏山上的风景,人太多会打扰我的雅兴。”
宇文博放慢脚步,以悠然的心态欣赏周围的风景,山腰有个很大的凉亭,上面有一些人,因为远,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下人见公子盯着凉亭处瞧,解释道:“那亭子是乐王差人修建的,估计他与文人正在聚会,吟诗作赋。”
“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公子谬赞,我也是听他人说的而已。”
“刚才在山下怎么没有见到他们的马车?”
“我听说乐王为了方便上山聚会,在离亭子近的山下,专门修了一条山路,直通亭台,一般人走不得。”
宇文博站定,再往那亭子看去,慨叹这位乐王实在会选址,把山上最美的风光处选走,也倾佩他的生活态度,作为皇子从不参与权力斗争,用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想到景王,这个外甥,每日生活得太辛苦,马球场上差点连累贺家千金丢掉性命。
宇文博忽然觉得贺佩瑶挺可怜,偏偏喜欢上一个迷恋权力,在男女感情方面是个榆木疙瘩的王爷。
又想起在安王府时,景王说他心有所属。
难道景王真的有喜欢的人?反正到目前为止,宇文博从未见过,也许只是景王的借口而已。
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景王与他一样是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宇文博觉得贺佩瑶更可怜,她的执着与满腔的情感未来恐怕会落空。
“我们快走几步,追上贺家姑娘。”
“好的,公子,她们走得慢,很快就能追上。”
宇文博带着下人加快步伐,很快发现贺佩瑶正坐在一个石头上休息,翠落在一旁用大树叶给她扇风。
她一扭头瞧见宇文博从山路的方向而来,高兴地站起来,招招手:“宇文博!这里!”
小姐对宇文公子热情,翠落心想:“小姐若能跟宇文公子在一起挺好,也少了很多麻烦,可这冤家不知上辈子欠了景王多少情?这辈子才痴情到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贺佩瑶对宇文博热情,无非是因她与翠落是女子,刚上山时不觉得什么,越往上爬,越觉得害怕,后悔没有多带几个男家丁上来。正后悔时,宇文博出现,她怎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