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一回到家,就被妻子的热情给惊了一下。满桌珍馐美味。女人柔和的笑脸。玄寂惴惴不安的用完饭,也没有发现不对劲儿。
等到洗漱完毕,上床睡觉的时候,一阵眩晕,接着就有一个黑衣黑袍的男子从外边走了进来。他眉目清冷,神情阴郁。
他看着玄寂,语调柔和。他说:请你集中精力注视发光物体,要用双眼注视,把思想集中在发光体上。
一定要盯住发光体,你的眼睛开始疲倦起来,眼皮越来越重,你的眼皮更加重了,
呼吸也越来越平衡了,发光体发出了奇异的光彩,你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想睁也睁不开了,你十分想睡,睡吧,好好睡吧,你一定会睡得很舒服。”玄寂逐渐闭上眼睛后,他撤掉发光体。
“我来问你,你是谁?”
“玄寂。”
“那么,你心爱的女人是谁?”
………
催眠师看玄寂意志坚定。决定另辟蹊径。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玄寂双脚中间。然后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食指指尖,手逐渐变轻,不断向上抬起。
后来便渐渐抬高,直到指着玄寂的眉间。
“说吧 乖孩子,说了有糖吃。”
玄寂:………
催眠师拿出翡翠耳坠。“这是谁的?”
“郡主的。”
“哪个郡主?”“兰陵郡主。”
骤闻此话,崔溶溶遍体生寒,已经气得手脚冰凉,说不出话来了。
“告诉我 你喜欢她吗?”
“喜欢。”
“耳坠哪来的。”“捡的。”
“耳坠哪来的?耳坠哪来的。”一连问了几遍,玄寂皆是如此回答。
“在哪捡的。”“法门寺,郡主离开的那一天”
“大师,请问一下我美还是她美,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崔溶溶近乎疯狂,语无伦次了。
“再加二十贯。”大师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波动。
“放心,不会少你一个子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白露,去拿钱。”“喏,大娘子。”
“乖孩子,告诉我,你夫人美还是郡主美?”
“郡主。”
“你爱过你夫人吗?”“不爱。”
“为什么藏着她的耳坠?”崔溶溶杀机一闪而过。她抢先一步问到。可惜玄寂根本听不到。
“再加十贯。”“好!”
“为什么藏着郡主的耳坠?”
“就想有个念想。”
催眠师拿着钱大摇大摆的走了。
此时外边银装素裹,大地一片洁白,红梅花苞上裹着晶莹剔透的雪。红红白白,夺人眼球。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
崔溶溶却冷得瑟瑟发抖。心冷。奶嬷嬷看着她柔弱无依的模样,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睡吧睡吧,醒了就什么都忘了。”
“不, 不,我睡不着,”崔溶溶捂着耳朵,悲痛欲绝的吼叫“我要杀了她,杀了那个贱 人。
“可是你怀着孩子啊。”奶嬷嬷劝到。
“正是怀着孩子呢,我才不会死。”崔溶溶诡异一笑,满是妊娠斑的脸怪模怪样的扭曲着。
“这是怎么个意思?”“嬷嬷忘了,本朝律法孕妇杀人不犯法。顶多赔钱。”
“可她是郡主。”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啊啊啊!”一声比一声高,鬼哭狼嚎一样,把奶嬷嬷几乎吓得灵魂出窍。
半夜三更,玄寂尿急醒过来,一看妻子衣着完好坐在梳妆台边发呆,手里摆弄着那枚耳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管,上完茅房,继续睡。
崔溶溶看着熟睡中的男人,阴恻恻的一笑。“睡吧睡吧,你的朱砂痣很快就要见阎王爷去了。”
次日,兴庆宫春露殿张灯结彩。春露殿是长公主未出阁的时候的寝宫。
摆设跟从前无二,就连长公主小时候的布娃娃,和一些玩具也归置地整整齐齐的。
珉璇好奇的这拿拿,那碰碰,她很羡慕长公主有个完整的童年,不像自己。
午时,高朋满座。宗室有大部分都来了,除了山阴公主和巴陵郡主和安庆公主。
还有学校的夫子们。就连大腹便便的崔溶溶也带来了厚礼。
看着素琴唱喏生日礼物,珉璇只觉得太贵重了。她头戴水晶花冠,全套南珠首饰,花冠正中间的一颗鸽子蛋,璀璨夺目。
身着华贵的貂裘。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年轻男子们目露欣赏,女人则羡慕妒忌恨都有。正要用膳的时候,崔溶溶袅袅婷婷的抚着孕肚走了过来。
她微施一礼,柔柔的看着珉璇“郡主,我想问你一点事儿,我可以走近一点吗?”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比之前收敛一点了。
不过,珉璇对任何人都是有防备心的,“有什么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就是……就是…”崔溶溶目露犹豫,期期艾艾的欲说还休。
珉璇示意她有话直说。崔溶溶四周扫了一眼,发现没什么人注意这儿。
她突然暴起,掏出匕首就捅过来,“你给我去死吧,贱 人,不要脸的狐狸精。”眼看匕首就要捅过来,珉璇侧身一让,这得益于她念过轻功,身轻如燕。
崔溶溶重重的往前扎去,扎进了一把酸枝木的高背椅上。一室寂静,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幸好侍卫们警觉,把崔溶溶制住了。
大家才如梦初醒。太后长公主吓得手脚发软,陛下也震怒不已。
原来崔溶溶把匕首藏在孕肚里,她一个大肚子,攻击力小,也没人注意她。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把匕首带了进来。
“为什么要杀人?”珉璇一脸好奇。“因为你不要脸,勾 引我丈夫。”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珉璇。“你放屁,”李青萝首先发飙 。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当个宝,别人当根草。”薛珍珍也是一脸鄙视。
“你是失心疯了?”柳湘一脸不可置信。
“她就是不要脸勾 引我丈夫。”崔溶溶一叠声的吼叫。
“去把玄寂传来问话”陛下淡淡的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
“朕问你,兰陵郡主可有勾 引你?实话实说。”
“没有。是小臣的一点龌龊心事,被崔溶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知道了。”
“你妻子想杀了兰陵郡主,可见仇恨很深啊。”陛下不喜不怒。
“什……什么。”玄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他一脸震惊,倒不像作假。
“臣恳请辞去大理寺主簿,并和崔溶溶和离,臣愿以死谢罪。”玄寂明白丢卒保车。更是识时务。
“辞职倒不必,和离可以,来人,拟旨,赐崔溶溶死。”
“慢着。”太后走了进来。
“阿娘,”
“今儿是绾绾的生辰,不宜见血光之灾,命崔溶溶削发为尼,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处死。”
“也好。”陛下也觉得大喜之日见血不好。
“臣愿意把现在的宅子送给郡主添妆赔罪。”玄寂马上表忠心。
“那你住哪儿?”太后淡淡的问到。
“臣还有一处宅子。请陛下和太后成全小臣,不然小臣万死难辞其咎。”玄寂四肢拜服在地。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是个狠的。母子俩对视一眼。陛下就要用这样的孤臣。
“罢了,不知者不罪。宅子就暂且留着。”
“陛下,臣是心甘情愿的,因为臣的一点龌龊心差点害了郡主,若不赔礼道歉,臣寝食难安。”玄寂坚持己见。
“准。”
就这样,珉璇就得了一座大宅子,而崔溶溶则被削发为尼,送去感业寺。并着专人看管。
崔家人仿佛集体失声。
得知珉璇死里逃生,安庆公主顶着一张伤疤脸直呼可惜了。
就在她长吁短叹的时候,崔溶溶命人送给她一只耳坠,并说了这个耳坠的来历。
安庆公主正准备去找萧云儿商量,一想,萧云儿已经被赐死了。
她顿时兴致缺缺的躺在软榻上。一个绝色小倌上来按摩。
她褪去衣裙,赤身裸体,小倌大胆的撩拨,安庆公主气喘吁吁,两个人就势倒在软榻上。
反正自己不是黄花闺女,和谁都一样。
这么个可人儿不用可惜了。
事后,安庆公主忘记喝避子汤了。她也浑不在意 。
玄宸得知珉璇遇险,急得不行。得知前因后果,他只想把师兄暴打一顿。因为他是方外之人,不适合出现。
珉璇对于玄寂的心思一无所知,只觉得简直哔了狗了。什么玩意儿。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还有什么山阴公主,都她妈是些什么东西?老子招你惹你了,还有什么向姑娘,打哪里钻出来这么一个奇葩。
被珉璇念叨的向姑娘此时正疼得龇牙咧嘴,她把琴舍关门了,哑女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自顾自的在火塘烤火,也不搭理她。
扬州,歌舞升平。
“殿下,摄政王妃楚氏准备把她侄女送到东宫。”
“随便!”反正他一个也不会碰,爱谁谁呗。
“女人多了是非多。”下属好心提醒。
“你不答应,她明儿还会送,都是目的性太强的女人。”真特么一个个不消停。
“陛下已在为你择太子妃了。”下属察言观色的看了一眼太子殿下。
“老东西管的真宽。孤的太子妃自有孤自己操心。对了,老七到了哪儿了?”
“吴王殿下和浔阳公主快要到桑树坪了。”
“是个好地方,杀人放火,杀人灭口,杀人越货。你猜猜这次会是谁?”
这话题下属可不敢接。殿下也没有让他接的打算。悠哉悠哉的听曲打拍子。
扬州瘦马真是一绝,色艺,皮肉。今晚就由一个没有开苞的瘦马伺候太子。
瘦马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把太子伺候得差点飞升。个中滋味儿妙不可言。
伺候完以后。太子大大方方的把她赏赐给了下属,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下属们对此可是肝脑涂地。
被太子开垦过的地方谁不喜欢,至于瘦马的哀求和哭喊,可没人在意,也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几个人一起上阵,瘦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太子殿下看的兴致勃勃。这才有趣儿嘛。
不就是个玩意儿吗?难不成还想要名分不成?她们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