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过是一介民女,如何敢得皇上的赞誉,草民惶恐!"
李然仍把头压得很低。
赵坚明显心情好多了,脸上带着一点笑,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他招招手示意皇后过来,他牵着皇后的手走到了外间的客堂,落坐在主位上。
皇后已经调整好仪容,脸上挂着端庄的笑,缓缓地坐到了皇上的身边温和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李然只得把头抬起来。
皇上和皇后瞧到她的容颜都楞了一下,不过皇上瞬间回过神笑道"这孩子,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皇后也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瞧了一眼林安之,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上套的那个玛瑙镯子。
这镯子通体碧绿,上面镶嵌着许多的宝石,每颗宝石之间相互呼应,显示出极其美丽的色泽和光彩,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衬得她耦白似的手腕更加迷人。
这全辰国只此一只,是皇上送给她的定情之物,皇后甚是喜欢,天天佩戴。
"臣妾也有如此感觉,好像似曾相识,这姑娘长得甚是清秀。你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父母做什么的?家中几口人?"
不等李然回话,林安之拱手抢先一句道:
“回皇上皇后,她毕竟来自民间,您二位如此尊贵,这通体气势盘问起来莫要吓到她。"
皇后嗔道:
“那本宫总得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她呀。”
“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李然。″
李然不卑不亢道。
“噢,李然,好好好。”
皇上抚掌称赞,又起身扶她起来:
“不用拘着了,随安之一起随意便好?这段时间就要让你辛苦了,你且住在太子府,待太子大好后,定重重谢你。"
太子妃闻言忙过来拉着李然的手道:“辛苦李神医了,父皇母后放心,儿臣会安顿好她的。”
李然垂目道:“请皇上皇后太子妃恕罪,民女在宫外还有一些事,还须在外配一些药。民女定时自会来请脉,针炙,喂药,期间太子妃只管看护好太子,按摩,清洗注意饮食便可,民女会把注意事项写下来。”
“皇上皇后太子妃请放心,微臣愿担保李姑娘说的话,她一定会把太子治好的,也一定会行使她自己的承诺。”
“唉,你急什么?”
皇上与皇后对视一眼笑道:“朕自是信你们。"
“今晚民女会在这守着,待明日太子情况稳定后再走。"
“微臣也一起守着。″
皇上点了点头,他让王福把陆东等人宣过来。
陆东几人见了圣颜忐忑不安地跪着,头也不敢抬,全身冷汗直冒。
“陆东,你一直说我儿体弱,反复折腾却一直治不好,今日还差点判他死刑,你是真的毒啊?″
皇上寒声道。
太子妃气愤不已咬着牙,眼中淬着冰。
“微臣冤啊,微臣真的是尽心尽力,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皇后“啪”地一声丢了茶壶至他跟前,滚烫的水溅到他的脸上,被溅到的肌肤随即变红肿了,他抖了下脊背却也不敢动。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你贵为太医院的院正却久治不好太子,从我儿出生到现在,吃了你手中的多少药?受了多少罪?
你瞧瞧你身前的这位民间姑娘,人家刚来就可以治好太子,为什么你就不行?白混这么多年,说,谁指使的?″
陆东抬头瞧了李然一眼惊愕道:
“哪有女子为医的,她莫不是框皇上皇后了?″
皇后叱责道:
“那你一个七尺男儿倒是拿出本事把太子治好呀!你倒是认啊,说是谁指使你害我儿的。”
微臣真没有人指使,真是冤枉啊。"
“冤枉是吗?羽林卫把这几个废物给朕拉下去,好好审问,林爱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朕审出来。″
皇上脸上阴云密布厉声喝道。
这几个太医全身吓得瘫软,连争辩的话也不敢说了。
林安之肃道:
“臣遵旨。”
皇后凝眉:“太子妃,你可要好好的看好太子,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启禀圣上,三皇子殿下求见。”
赵坚忙让宣。
赵显大步走进来,看着陆东他们大呼小叫地被拖出去,他咬牙“呸”了一声道:
“活该。″
皇上没有让李然退下,她只得退到边上。
很明显,皇帝让羽林卫先把他们抓去,目的就是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严刑逼供,让他们吃一番苦头出一下气,然后再交给大理寺走个流程,所以说伴君如伴虎,一个不慎提脑袋了。
赵坚瞧赵显进来脸色不悦:“显儿,你这是忙什么去了?″
“父皇,儿臣有罪。”
“噢,说来听听。″
赵显红了眼眶道:“大王兄的助兴药是儿臣给的。”
“胡闹!"
“荒唐!"
皇上与皇后异口同声地怒道。
“可儿臣不知会害了他,若是知道就不会冒这个险,儿臣已经试过很安全了,可还是出了问题,这也是儿臣始料未及的。不过儿子已经把太医院的赵肖给绑过来了,这药就是他配的,听说王兄吐血了,他就溜了,准备跑,被我半路给截住了。"
皇上大怒:
“又是太医院,看来太医院得好好的整一整了,把这个赵肖绑了一起送给羽林卫,你自领鞭刑一百,王福你去看着。″
赵显眉峰都未动一下毅然道:
“儿臣遵旨。”
赵坚说完不再看他一眼,
皇后摇摇头道:“好在昱儿有惊无险,显儿也知道错了,就轻罚吧。″
“唉,你就是心软,既然你说了,就给他减个半,五十下。″
李显倔脾气上来了,伸着脖子:“错了就是错了,儿子就领鞭刑一百下得了。″
皇上不气反笑远远地瞧他一眼,甩下袖子怒气冲冲地走啦。
皇后也赶紧跟上,走过李然边上的时候停下脚步,指尖轻轻地握了握李然的手,尔后朝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李然依然恭恭敬敬从容自若。
皇后又对王福使了个眼色,王福微一点头。
待皇上,皇后走出门去,王福朝赵显行礼悠然道:
“走吧,三殿下。"
赵显迈开一只腿正想走,忽得他歪着头盯着李然上下打量了几眼,惊讶道:“你原来不叫蓝公子,居然是女的,行事这么乖张,还去那个地方。怪我眼神不好,远远地没瞧出来,还有你们俩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认识的?”
林安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三殿下莫不是眼看花了?你在哪里见到过她呀?说来让大家听听。"
赵显楞了下,他瞧了眼王福,摸了摸鼻子,一撩袍角欲走:
“本王在哪里见过她,还要跟你说吗?哼。″
李然觉得他应该多受鞭刑,瞧他眼珠子都长到头顶了,自己做错了还一脸不屑,像只骄傲的不知事的公鸡。
“殿下还是不要误了时辰,这一百下可不是好受的,待会儿天气会更热,鞭刑留下的伤口会更痛,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弄不好会烂了骨头,伤了筋,不过您只管好好受刑,等会民女去给您处理一下伤口,保准你只痛苦几天就又可以行走自如。"
赵显一听总觉得她这个话好像说的有什么不对劲,皱了下眉也没心思细究昂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