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张霓苏,季鸣洲,魏久棠,段爸爸都在,段妈妈悲伤过度倒下了。
段初霁坐在地上,狼狈不堪,悲痛欲绝,眼里没有聚焦,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床上段宇澍盖着白布,毫无生机,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个会喊张霓苏妈妈,喊魏久棠爸爸的胖乎乎的小宝,再也没有了。
鹿饮溪到的时候,几乎是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来到床前时甚至跌了一跤。她颤抖着手掀开那块冰冷的白布,段宇澍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鹿饮溪张了张同样颤抖的嘴唇,喉咙里失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狠狠地将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一个又一个,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
傅寒也看不下去了,从门外走进来,抱住鹿饮溪,“没事了没事了,这不是你的错!”
众人这才发现鹿饮溪不是一个人来的。
张霓苏认得傅寒也,鹿饮溪给他发过傅寒也的照片,当时她还夸他帅。
段初霁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回过神来,缓缓抬起来,呆呆地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该死的是我,是我害了小宝!是我害死他的!”鹿饮溪终究是没忍住,在傅寒也的怀中崩溃大哭。
张霓苏上前重新将白布盖好,低声道:“小宝,下辈子你要选个好爸爸。”
段宇澍是怎么死的?车祸,当场死亡。
怎么出的车祸?监控显示,段初霁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和一个女人攀谈,段宇澍自己下车了。
意外就是这样来的。
至于那个女人是谁?段初霁前几年出轨的对象。
对段初霁,就不该抱有希望,这个人属实太差劲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该再和那个女人有一点接触。
这次,所有人都对他失望透顶。
处理完孩子的后事,傅寒也就带着鹿饮溪回去了。
鹿饮溪和段初霁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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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霓苏也难受,小宝是她看着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就抱在怀里,一点点看着长大的。
安慰的话她一句也说不出口。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季鸣洲这一群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能成为朋友,不是没有道理。
张霓苏也消沉了好久,闲暇之余,经常独自去海边呆坐。
突然觉得活着比死了更需要勇气,死了一了百了,活着要面对那么多伤害。
小时候遭父母弃养,高中遭继父长期猥亵,好不容易熬到大学,又与季鸣洲无疾而终。后来失去孩子又失去腿,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支撑她活下去的不过就是那点恨。
张霓苏真的身心俱疲,一颗孤独的心始终在漂泊。
不过,张霓苏很快就把心情收拾好了,并且一门心思扑在季鸣洲身上,使出浑身解数对他好,一有空就亲自下厨给他做饭,他若是没空,她就做好了送到公司给他。
总之,张霓苏要亲眼看着他把这些东西给吃进肚子里去。
张霓苏很少看见季鸣洲和女人接触,这天却难得的在办公室看到了除她以外的漂亮女人。
那女人看她的第一眼便充满了敌意,并且毫不避讳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这种眼神张霓苏在司彤月脸上见到过。
“苏苏!”季鸣洲每天最高兴的时刻大概就是张霓苏来找他的时候。
脸上笑意藏不住。
张霓苏回给他更灿烂的笑容,把保温盒递给他,“看我今天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季鸣洲接过保温盒放在桌上,转而看了一眼陈若冰,淡淡道:“陈小姐,我们下次再谈!”语气,与刚才截然不同。
陈若冰点头,她才刚抬脚,就瞥见季鸣洲迫不及待地去吻张霓苏,与平日里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大相径庭。
陈若冰走后,季鸣洲解释道:“陈若冰,来谈事情!”
“她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季鸣洲嘴角微微上扬,“吃醋了?”
“她刀我的眼神藏不住,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吧!”
季鸣洲将饭菜摆出来,四菜一汤,又是不重样的菜,倒是费心思了。
“以后别给我送了!”
“你不喜欢吃,那我就不送了!”张霓苏故意这么说,知道他喜欢得很,每次吃得干干净净。
但没想到季鸣洲的回答她没猜到。
他说:“不是太喜欢,以后别送了!”
季鸣洲喜欢,但他不能再吃下去了,吃了张霓苏的饭菜,身体有些不对劲。
张霓苏给他喂了口汤,笑道:“那好吧,以后不送了,不知好歹的臭男人!”
失算了。
季鸣洲不动声色观察着张霓苏的表情,她的脸上没有出现丝毫不正常的神色。
张霓苏甚至对他更亲昵了,频繁求抱,索吻,夜里缠他缠得厉害,什么羞涩的事都愿意为他做。
这让季鸣洲有些看不懂了。
到底是不是张霓苏下毒害他?还是自己多心了?他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但不代表身体就没问题。
季鸣洲吃饱喝足后,张霓苏抱了他一会儿才走。
踏出办公室的那一步,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副冷漠的样子。
在同一时间,季鸣洲也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模样,他微微眯着眸,眼底情绪讳莫难测。
他无法判断张霓苏的感情是真是假。
张霓苏也因此陷入沉思,总是给季鸣洲强行塞吃的,他肯定会怀疑,也许已经有所觉察。
他那么精明。
就真的没办法弄死他了?
张霓苏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马路上,一辆红色跑车擦着她的身侧疾驰而过,张霓苏闪躲不及,摔倒在地上,手掌的皮擦破一大块。
钻心的疼。
跑车在不远处停下来,然后缓缓倒退到张霓苏摔倒的位置。
司彤月摘下墨镜,从车上下来,神情傲慢。
“你还有什么用,站都站不稳!他们喜欢你是因为容易推倒吗?贱人!”魏久棠出轨的对象,他虽然没说,但司彤月猜到了那个人肯定是张霓苏,除了她,没有人能够让魏久棠如此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