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思一人,为一人
近日以来记忆似乎是有所复苏的感觉,若即若离。
连着两日都在做同一个梦,而梦里三个人,嬉闹,似乎很开心。可是那三人都模糊不清,看不见真容。
元卿上榻,翻身朝里睡去,他这两日胸口的伤又复发,我总唠叨他,让他得空就躺床上歇歇,别死命的盯着天命册,他倒还听话,我则是坐床头边上,思来想去没个明头,方睡下,就沉入梦中。
“明舒,明舒,你快看。”那人手中拿着一把剑对明舒喊道。
明舒凑首过去,问他:“这是什么?”
素衣少年答:“是一把剑,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飞跃。”嘴角边噙着温柔,很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剑,似乎有感觉一般:“它好像很通灵性?”
“真的?”明舒凑进去瞧,那把剑似乎动了动,缩小了一点儿,像是有点儿害羞被人近距离盯着瞧。“嘿,真的呀!”
河岸那对面,白衣裳少年捧了把水,洗了脸,往他俩这边瞧去,一波波的涟漪荡开,却是那少年足尖点水面,朝他俩这边飞落。
白衣少年道:“在看什么稀罕!我瞅瞅!”
“荧浊,荧浊,你看,”浅衣裳的少年将手中飞跃伸在那个叫荧浊的面前。
荧浊眼尖道:“这是一把好剑,且有灵性着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明舒惊道:“你见过它?”
荧浊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是一本古籍,那上面画的就是你手中的这把剑。”
“啊呀!那我可捡到宝了。”浅衣少年欢喜的看着那把取名为飞跃的灵剑。
梦做到一半,忽然就醒来了,半撑着身,在看看身边躺着的元卿,我又静静地躺下,不知不觉又睡去,入了梦。
“不要,明舒,明舒……”还是那个少年的声音,但是这两声喊确实那么的悲痛欲绝,像是撕心裂肺。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另少年这样撕心裂肺的呐喊着明舒的名字?
梦里的镜像太缥缈,我看不真切,那个撕心裂肺少年的相貌和那个被唤明舒的模样我都无法看真切。
转眼即逝间,我方醒来,怔怔目,扭头看着我身边躺着的元卿,是他嘛?又把头转回,盯着漆黑黑的上空。胡思乱想起来,“我不是荧浊,那荧浊是谁?明舒又是谁?似乎听过,似乎见过,梦里却又看不清三人面容。”我悄悄起身下榻,穿了靴子,搭了件衣裳,走出了内室。
院子里,樱花被月光笼罩着,多了曾泛白的仙光,十分好看,它随着风摇摆,似乎在昭告天廷它是这天廷最美的花,最是诱人。也有些翩翩起舞的飘落了下来,我伸手去接,落在掌心,瞧着这樱花,很熟悉,很熟悉。
“樱花……!”忽听声音又响起我耳边。
“明舒,你可喜欢樱花?”
“喜欢,”
“那咱们种一颗……”
“嗯。”
光阴似箭,时光飞逝,有些记忆环绕头顶,挥之不去,但又真想不起什么来,令我十分苦恼。
凡间踱步,沿河溪边上而行,望路似远却又近,忽然眼目前大片桃花林,两岸数百十步,其中却没有别的树木掺杂一起,只是周边芳草鲜艳,有美丽的花,繁多而纷乱,花开四溢,复前行了数百步,河溪水尽头,却看见了一座山,这座山似是有点悲凉,光秃秃的山也只有那几枝草木枯叶,还有那么一两只秃鹫衬托着,不似小河流那里花儿与树木丛生,多彩的蝴蝶游戏在绿叶茂盛之间。
我眼前这山面有一小口,整座山像是被施了法术,仙罩覆盖,若不是我神力过强,看出这是一座山来,不然直走上去,非将我撞晕过去不可。
我抬目看了一眼,走近山口处,从小道口进入,初入道口,极狭窄,只能容得下我一人通过。又复行数百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土地平旷,也有凹起的小土丘,挨着小土丘那方屋舍一间。
我望着那边屋舍,似乎很熟悉,是不是见过?
屋舍东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颗不知活了多久的老藤树,踱步到老藤树面前,忽的从白烟中走出一位灰杉衣袍老者,向我恭敬一礼道:“小神见过神祖。”
我身子略僵住,侧首看去,问他:“你认得我?”
他道:“数十万年之前与神祖有缘,得见真容,所以认得。”
我颇觉奇怪,为何我对这位老藤树没有什么印象?
“哦。”
老藤树又道:“近日来,司命君可好?”
元卿?
他和元卿相识?
我道:“司命尚好,”疑虑之色并未从我面上消失,又问:“老者可知我前身之事?”
他却道:“并不知全部。”
既然不知全部,问了也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在这荒凉山丘中那间简陋屋舍里呆坐了很久,似乎听见有少年在叫:“明舒你过来看,你看这只小生命!”
明舒上前疑问:“这是一只受伤的小麻雀?”
少年怜惜道:“嗯,它还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呢!”
明舒看出来了,“你要救它?”
少年微笑着看他道:“嗯,它命不绝,所以还能救活。”
我从屋舍内慢吞吞走出,站在门口望去远方,又一个声音祈求着,略带了点儿孩子气,“明舒,明舒,我能歇会儿么,有点儿累了。”
明舒似是无奈地说:“看在你神力精进不少的份上,就答应你歇会儿。”
这声音在得到允许后,很开心道:“明舒你真好,你是最好的。”
“明舒,明舒,你不是说喜欢樱花么,你看,我从那山里寻了一颗野樱花小树苗,我们将它种在那边小溪流岸边吧。”
我竟不知不觉抬脚往那边的小溪流方向走去,驻足在小溪流边四处寻了几遍,却没有见到声音里说的樱花树,失望就这么悄悄溜进我心。
在荒凉山丘呆坐了有半晌,乘风回天庭,抬脚入了文案室,我没有看到元卿在这里,他或许有什么事情下界去了。
叹息,有些记忆老是绕在脑海深处,浮浮嚷嚷,但是这脑子它就是不争气,想不起来明舒是谁,而喊得那个人又是谁。坐在桌案里面,无心的翻看着天命册,就这样无心的翻看了一炷香时辰后,起身,丢下天命册,走出文案室,四处走走停停,有一眼没一眼的瞧着这天庭。
忽的顿足,我喃喃着:“要不然,问问玉帝他老人家去。”这想法一出,我赶紧簇风直接赶往玉帝的后花园去。
我知道玉帝每日早晨起来,都会独自来这后花园散步,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果然,到了后花园,还真就见到玉帝在这里散步,身侧陪同的是太白金星。
玉帝惊觉地向我一眼,转去瞧太白金星,太白倒也很识趣,退了下去。
待太白走后,我正预要说明我的来意,玉帝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截断,又作长叹道:“荧卿啊,朕已经知道你要问什么。”
我大惊道:“玉帝,您知道我要问什么?”
玉帝转而瞧着我道:“你是想问明舒是不是你本人!”
我又一惊:“既然玉帝知道,那可否给个明示?”
玉帝只道了一句:“他之所以做司命全然是为了寻一个人,你未还的那一劫也始终是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