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罗提起林下词笔指向她,“你大可一试。”
“阿絮的红木琴声和炼魂鼎的怨气同时迸发才激出了你的神志,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梵罗面沉如水,“你派云浮絮待在阳间,就是因为本座吧,免得哪天一个不留神,本座杀到冥界去,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你错了,梵罗,阿絮执意留在阳间,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那个人,我想你知道是谁。”
梵罗沉默了片刻,冷笑道:“原来的楚子衿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废物,云浮絮,你要是还喜欢他,那才是傻。”
“大人,你错了,不管过了多少世,不管经历了什么,不管他是怎么样的,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他。”云浮絮道:“难道大人不是吗?您敢说,您作为云楚的时候,没有对他动过一点的心。”
谟熇一步一步走到楚晚棠跟前慢慢蹲下,她仔细端详了片刻,而后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十指相扣为他渡气。
梵罗看到这一幕觉得莫名的刺眼,本着得不到宁愿毁掉的原则,她提起林下词笔就朝他们砍了一下。
幸好云浮絮眼疾手快以身挡了过去,琴声与剑锋相撞发出“轰”的一声,云浮絮连连后退最终又吐出一口血来。
谟熇怒吼道:“梵罗,你发什么疯?你想让这一世的楚子衿死在你的剑下吗?”
“当年幽冥与天道一战,他可是为天君出了不少力,本座杀了他又怎样?”
谟熇道:“你要是想提起当年的事,那要不要本座帮你回忆回忆,楚子衿当年到最后是为谁而死的?”
梵罗刚想说什么,结果就感觉到无数的记忆碎片从眼前飞过,她觉得这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眼前一片发昏,而后林下词笔消散,她自己也昏倒在地。
云浮絮松了一口气,心想这祖宗终于变了回去,她的神志被激发只是一时的,等到再醒来应该不会记得,梵罗还是原来的那个云楚。
楚晚棠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躺在了一个人回到怀里,他轻咳几声,而后撑着身子自己坐了起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对面的人并不是个活人,但他也知道刚才是这个人给他渡气他才醒来的,“前辈,您是......”
“她是冥王殿下,”云浮絮走上前道。
楚晚棠微微皱了皱眉,“冥王?您怎么会在这里?”
“阿絮给本座传了无间令。”
云浮絮接道:“刚才炼魂鼎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了,我传了无间令给殿下,这才及时给压制了。”
楚晚棠方才意识还不是很清醒,这下提到炼魂鼎他忽然想起了云楚,总算是彻底醒了过来,“云楚呢?”
云浮絮指了个方向,道:“在那边,她不碍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你不用担心。”
楚晚棠放下了心,对谟熇道:“此番多谢冥王。”
谟熇点头示意,随后走到屋内,看着神识已被梵罗重伤而沉睡的鼎道:“炼魂鼎在人间游走终究是不妥。”
云浮絮不解道:“殿下,炼魂鼎在当年那一战之后便销声匿迹,为何会落到一介凡人之手。”
谟熇摇了摇头,“不知,当年一战之后本座忙于接手安顿冥界,无暇顾及这些。”
谟熇收了炼魂鼎后对云浮絮道:“好了,本座该走了,你在阳间多加小心,再有如此情况,记得用无间令。”
“嗯。”
谟熇走到门口,看见楚晚棠抱起云楚,她回头道:“对了,梵罗的魂元集了多少了?”
“两魄。”
谟熇垂眸道:“太慢了。”
云浮絮不知道她此话何意,“殿下的意思是......?”
“没什么,”谟熇说完就走了,身形逐渐消散在夜色中。
楚晚棠抱着云楚跟云浮絮用缩云阵回到了后山。
“哥,你们可算回来了。”羽君十七跑过去,“小云楚这是怎么了?”
“没事,受炼魂鼎一些影响,昏过去了而已。”
“没事就好,”羽君十七回头看像向那男人,“我刚才问了他名字,他说他叫黄忠,现在该怎么办?这怎么安顿呀?”
云浮絮道:“报警吧。”
“报......报警?那到时候怎么解释?扯些神神鬼鬼的人家肯定不信呀。”
“警察会帮他解释的,”云浮絮道:“只要他认了罪,就总会有一个合理的说法。”
楚晚棠道:“按云前辈说的做吧,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琊县的公安局最近忙的那是焦头烂额,这片地一向不怎么乱,几十年也出不来一个大案,结果上一个女大学生凭空失踪案还没有结束,这又来了个县长被杀案,离奇的是,他们无论怎查都查不出来死因。
“网上说县长之死查不出来死因,哥,到底怎么回事呀?”
“县长原本的尸体已经被分尸了,现在被放到手术台的那个尸体是黄忠用替身符变出来的,当然查不出来死因。”
羽君十七坐在飞机上看了眼窗外的浮云,“按理说黄忠只是碰巧用了祖传的那个鼎还会跟这些神神鬼鬼的扯上关系,那他用的符箓是哪里来的?”
“这个我没问,你忘了,当天晚上我们回去之后直接就把他交给警察局了,所以我们听到都是一样的,我知道的你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楚晚棠用手扶住了额头,闭上了眼,揉了揉太阳穴,“兴许他们家祖上跟这些有什么渊源吧,不然也不会有炼魂鼎这种东西。”
“哥,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今天看你不怎么有精神。”
楚晚棠闭目养神着,“嗯,还好,可能是这两天受的伤太多了,有些调养不过来。”
“那等到到地方了,我让贺迎舟给你弄些补品好好补补。”
楚晚棠笑道:“不用,没这么矫情,不过这么说来你跟贺家少爷关系很好吧。”
“嗯,我觉得是挺好的,但是他这个人吧......”羽君十七手托下巴想了想,“我总觉得他很多时候都在装的,他一个大尾巴狼藏的深着呢。”
“贺家是做生意的,他自然也是耳濡目染,带了些生意场上的习惯,不过说起来你们家也是做生意的,怎么就......”楚晚棠斟酌了片刻,道:“你真的是亲生的?”
羽君十七一字一顿道:“我如假包换亲生的羽家大小姐。”
楚晚棠笑道:“好了,我开玩笑。”
羽君十七靠在椅背上,“我妈走的早,她走了以后我爸也没有另娶,其实我小的时候跟着舅舅学道法和符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气我爸,因为在我小的时候,他总是出去忙工作,那个时候他事业刚刚有起色,就不怎么管我,完了回头一看见我就开训我,说我不知道学习,不知道在外面赚钱有多辛苦什么什么的,我听的多了就会很烦,很生气,所以他越不让我学道法,我越要学。”
“再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这些东西了,再加上我舅舅是因为除魔卫道而死,这件事给了我很大的冲击,我就真的想走好这条路。有的时候我也会想,我爸就我这么一个闺女,到时候连个接手他公司的人都没有,那岂不是很可怜?毕竟可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后来我也试过学习一下那些,结果我发现自己真的不是这块料,我有的时候是真的敬佩贺迎舟,他上高中的时候就能帮他父亲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了。”
“人各有志,我最终还是走上了修习道法这条路,虽然我爸一直不同意,但他现在确实有些懒得管我了,不然凭他的能耐,我又没有出省,分分钟就能把我给绑回家,但是他没有,他可能是真的放弃管我了吧。”
楚晚棠安安静静的听着,什么也没有说,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不会对你的行为妄加指责,也不会对你的选择过多插手。最终,他只问了句,“一直没有问你,我看你跟贺家少爷应该是同龄,怎么你不上学了呢?”
“我呀,我当时上学的时候跳级了,所以毕业的比较早,也没有多少心思考研。贺迎舟不一样,他因为总帮他爸处理公司的事,所以在学业上落了一些,还留了一级,本来像他那种人,毕业了直接去继承家业,无所谓上什么大学都行,但是他吧心气又高,不考上个好大学不甘心,所以最后才留了级,复读了一年。”
“原来如此。”
羽君十七看着在那边坐着一直看着窗外的云楚,“她没事了吧?”
“没事了,昨天晚上回去没多久就醒了。”
“嗯,那就好。”
羽君十七提前给贺迎舟打了电话,让他派司机来机场接他们,结果车到的时候发现贺迎舟也在车上。
“贺少怎么亲自来接我了?我面子这么大的吗?”
贺迎舟很绅士的笑了笑,“那是当然,不过我今天是因为星期六休息,想回家一趟,顺便来接你。”
羽君十七“嘁”了一声,道:“哎,我记得你在紫山有一套别墅是吧,借我们住两天。”
“没问题是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疑问,你怎么不回家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