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这么复杂的情况。她是该杀我呢，还是该与我和解，还是该被石武抓走冤死！”
“她能跟着你，多半已经原谅了你，自然是继续保护她。”
“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应该在这里甘心做一个小兵卒。”
“林姑娘见笑了。我没什么才能，不会什么武艺，不懂多少诗书，只是头脑清楚些。今后，天下也不会太平。我不求大富大贵、有权有势，只求每日平安回家。”
“这是小事一桩。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就托鸟兽告诉我，我会救你。只要是活的就行，天空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
“林姑娘，这可折煞我了！”
“你高姓大名？”
“我不足挂齿，钱通。”
“我的名字想必你也知道。我就不重复了。谈伯去哪儿了？”
“谈大人还在山上，说是在找赵大人。”
“赵驳坚，是吧？他在山南边的水里泡着呢。生死不明。”
“啊。那我得赶紧告知谈大人。”钱通下船爬山去了。
林啸玉看了看其它几只船上的兵卒，要么在玩，要么在睡。她和钱通说了那么多话，这些人一个也没在听。林啸玉心想，世上人才少，庸才多，无须在意。
钱通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看不到了。林啸玉左瞧瞧右看看悠闲地往山上走，走到一棵大树旁停了下来。
这时候，水面上突然出现了几十只船。船头都有个“关”字。
“没想到，关岫的人又回来了。”
林啸玉嘀咕了一句，也没在意，坐在一棵灌木上观察着山脚下的情况。
关岫站在最大的船的船头，左手高举着一把刀。他一挥刀，他的人和船蜂拥靠近了石武的人和船。几个守船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砍死了。那一船受伤的人也无一幸免。
关岫下了船后，他的人也跟着下了船。其中有苍星阴、羊肉铺掌柜、老鸨以及范正虫。
“把山上的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关岫下了命令，除了少数的几个人跟着他，其他人纷纷往山上冲。
林啸玉在人群中看到了容肥。他跟着一帮人上了山。林啸玉躲到了树上，等到容肥爬到附近，便把他带到了树梢。
“林姑娘，你在这里？”
“我当然在这里。我去见关岫时，你也不出来见我！”
“我当时在山洞里给苍大人准备饭菜，不知道你去了，后来苍大人说了我才知道。”
“有没有问过他救我的事？”
“关于东鲁庄的事，苍大人说不想看到庄上的人像明安城的人一样被屠杀。至于统帅府的事，苍大人不肯说，问了两次都只是笑了笑。”
“我该当面问他。他不告诉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姑娘说得对。我虽然是苍大人信得过的手下，但是他也不会把所有事都告诉我。”
“那你下去吧。我有机会自己问他。”
“这么高的地方，我自己可爬不下去。”
容肥往四周看了看，树叶密密麻麻遮挡着山，连山脚下的船都看不到一只。
“我带你下去。你可不要和谁拼命，你是苍星阴的人，跟着他就是了。”
“多谢林姑娘提醒。”
“苍姑娘向苍星阴问好，现在不好见他，有机会再见。”
“我下去就禀告给苍大人。”
关岫的人都往别处去了，没人在林啸玉待着的这棵树旁。她把容肥放了下去，自己又上了树梢，从上边往山上走，走到山的北侧听见了喊杀声。
谈山乞正和关岫的人斗。谈山乞对付兵卒完全不费力，可他的人就很难打得赢关岫的人。
林啸玉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钱通也在其中。他拿着刀只是后退和遮挡。几个兵卒已经把他逼到了一个陡坡上。陡坡上有棵树，他只好暂时躲到了树的后边。
“关岫的人怎么这么厉害？”
林啸玉寻思着，人已经到了钱通身边，将兵卒给赶走了。
“林姑娘，怎么不出手杀了他们？”钱通看到林啸玉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高兴坏了。
“杀人不是什么好事，不是仇人把他们赶走就是了。谈伯有没有说去找赵驳坚？”
“刚才正准备下山，被他们拦住了。”
“山下的人被关岫杀了，船他们也占着。”
“啊，那我们岂不是走不了了？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恐怕要死在这山上了。”
“谈伯是一流高手，他会打退关岫的人。可他保护不了你们，你们很难活命。”
“林姑娘不出手？”
“石武要抓苍迎丝，关岫要搜捕我。我只能看戏。”
关岫的人又冲了过来，林啸玉收了他们的兵器扔掉了。没了兵器的人都跑走了。其他人不敢再冲向林啸玉，钱通安全了。
“林姑娘，你既然在这里，那就帮我把他们赶走！”谈山乞打伤几个人后跑到了林啸玉身边。
“你有本事杀死这些人，何须我帮忙？”
“可我的人一个个都被他们杀了。”
“对，山下的人都死了，船也被占了。”
“啊，那请林姑娘救救剩下的十几个人，我好回去复命。”
“我带你们下山，你赶快去找赵驳坚的尸体。我不想他的尸首一直泡在水里。”
“他死了？怎么死的？”
“他射杀了王乃熊，苍姑娘把他杀了。”
“原来如此。我肯定会把他的尸首带回去埋了，这里死的人都会带回去。”
林啸玉听到这句话，便闪电般收了关岫的人的兵器都扔掉了。关岫的人都跑下了山。
“你们跟着我，把船要回来。”
林啸玉跟在关岫的人后边往山下跑。
她一边跑一边换了个腔调喊：“林啸玉来了，林啸玉来了。”
这两嗓子很快传到了关岫的耳朵里。关岫的船动了，其他人争先恐后上了船走了。谈山乞的船少了两只，不过，他已经不在意这个了。
“林姑娘带我去找赵驳坚的尸首？”
“我去，不然你也不知道在哪儿。”
“钱通跟我去，其他人把尸首都抬到船上。”
三人上了一条空船，钱通划着它往东去了。没多久，赵驳坚的尸首便被打捞了上来。
“赵驳坚怕死惜命才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如果当时他宁死不屈服，那就可能会被世代传颂。”
林啸玉看向广阔的水面，没看赵驳坚的尸首一眼。
“他是守边的统领是不该到木边城来。既然来了，也就要自己承担后果。我欣赏林姑娘把他的以前和现在分开来看这一点。”
“这倒是没什么。杀的人多了，心生怜悯。”
“喔！听说过。”
“他的尸首找到了，我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林啸玉从水面上消失了。广阔的天地里，谈山乞和钱通愣是没看到她是怎么突然不见的。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高人，还与我相识！我也算不枉这一世了。”
林啸玉听到了谈山乞的话笑了笑回到了山洞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