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一惊,忙包住刀刃,紧张之下头情不自禁摇晃了起来。
陈南晃头的毛病从小就有,不知道怎么得的病,治疗过一直没效果。等他长大了,症状莫名的有了好转,只要不激动,紧张或者兴奋,头就不会摇晃。
他每次跟别人打架的时候,头便晃动不止,别人一见他直晃脑袋,立刻恐惧了几分。
公交车到站了,他连忙蹿下了车。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太阳渐渐西落,天色一片雾蒙蒙。
公交车站不远处就是马鹏家的别墅。周围是一片的翠绿的田地,放眼望去满目绿野。
这里人烟稀少,陈南下车后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点燃了一根香烟。
他发现周围无人,用手又摸了摸刚剃完的寸头,深呼吸一口气,将三棱刮刀从报纸中抽出来,走向了马鹏的别墅。
蛙叫、蝉鸣、风声、野草沙沙声;沁人心脾的麦香;还有即将上演的抢劫大戏,都让陈南十分陶醉。
他穿过绿田地后,一眼看见了耸立于湖边的别墅。
别墅的四周有一道围墙,高约三米,上面缠着很多铁丝网。
陈南在墙角下又点上了一根烟,太阳完全西落,他开始了行动!
灰色的流云将整个世界渲染的有如水墨一般;乌鸦在空中起舞,鸣叫声好似一首安魂曲;围墙上的铁丝犹如孤独的守护者,宏伟的别墅像位空虚的老者,仰望远方。
陈南是翻墙入院的老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破绽之处,飞身上墙。
他行云流水般的越入墙内,落地无声。自觉潇洒利索,万万没想到,眼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陈南登时一惊!仔细一瞧原来是个稻草人。
他啐了一口,轻声骂道:“这他妈的,谁把稻草人放到这了。”刚把悬着的心放下来,有人忽道:“你是什么人!”
陈南全身一抖,这才看见在不远处有个老头正盯着自己。
老头一身橙色的园丁服;戴着一顶遮阳帽;一双褐色的柳丁靴。左手拿着一个浇水壶,右手持这一根除草的铁叉,像是刚从土里钻出来一样。
原来是个园丁,陈南深呼吸一口,把刀藏在了后背:“啊,我是找我哥们马鹏的。”
老头迟疑片刻:“谁是马鹏?”
陈南压眉:“就是这家别墅的主人啊。”
老头哈哈大笑:“我刚来干活,还不知道主任的名字——诶?不对啊,你找他怎么从墙上跳进来的?”
陈南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急脑袋摇晃不停,冷汗也流了下来。
老头见陈南直摇头:“我问你话呢,你晃脑头干什么?”
陈南抹了抹冷汗,朝前走了两步支吾道:“这个,这个这个.......”
老头发现陈南右手一直背在身后,不断朝着自己这边靠,警觉起来。
他扔掉左手的喷水壶,双手握着叉子对着陈南吼道:“你身后藏着什么,快拿出来!”
陈南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也想不来怎么解释,本能的流氓打架习惯上来了,他抽出身后的刮刀,朝着老头就冲了过来。
老头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小子想杀人,也抡起铁叉朝陈南刺去。
陈南在街边混了十几年,反应极其灵敏,轻巧的躲开了老头的攻击,一脚踹到了老头的肚子上!
老头被踹的一个趔趄,全身突然抽搐不止!
陈南稍微缓过了神而,自己也没使劲,他怎么......不会是碰瓷的吧!
老头抽搐剧烈,根本不像是装的,他死死抓着捂着胸口,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药....药....药!”
陈南大脑此刻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见这老头子说的什么,脑袋晃得更加厉害。
老头见陈南一直晃头,喊了一声:“你!”吐了一大口鲜血,就没了动静。
老头不动了,陈南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虽然斗殴不计其数,但从没杀过人啊!
刚刚老头嘴里喊的什么啊,等待,好像是,药药药?
他连忙跑到老头身旁,在他衣服里搜寻出个小药瓶,他这才恍然醒悟,老头子有心脏病!
陈南满头大汗,连忙打开药瓶,将药全塞进老头的嘴里了,但药又都掉了出来。一摸老头子的鼻息——死了!
陈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自己杀人了!
他天旋地转,呼吸起伏。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高晴的发的短信。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
看见高晴,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抢钱的啊,怎么莫名其妙杀了一个人!
虽然这老头子的死,并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但和警察说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派出所本就有案底,又擅入民宅........
陈南连忙站了起来,想逃走,转念一想,钱还没拿到,就这么走了怎么对的起高晴!
陈南凝视着已经咽气的老头,又望向了别墅——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杀意!
是马鹏拆散了他和高晴,害的自己不人不狗的活了十几年,也害了高晴年纪轻轻将要步入黄泉!
既然一步成魔,那就万劫不复吧!
高晴若是去了,他自己也不想独活于世!
陈南双眼血红,提着刀就想冲进别墅,转念一想,万一屋子里有很多人怎么办。
他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头,脑中忽然生出了个念头。
老头连马鹏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就说,马鹏很可能也没见过他,如果扮成园丁的样子........
陈南立刻拔下老头身上的衣服,自己穿上了。
他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没有发现摄像头,但他知道门口和后门都会有摄像头。要是拍到是自己杀了马鹏的话,也就没办法陪高晴去不虚寺了。所以得把脸蒙上,可该拿什么东西遮住脸呢?
他四处张望,忽然看见了地上的浇水壶了,壶身的一侧露了两个洞,虽然不大,但不影响视野。
他捡了起来,试着戴在头上,眼睛居然刚好和那两个空洞吻合!
虽然穿着个的园丁服,又扣了个喷壶有些古怪,但能隐藏自己的身份,就管不了其他的。
陈南看了看手中三棱刮刀,这东西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拿起了地上的钢叉,既然穿了园丁的衣服,就彻底嫁祸给他吧!
陈南在墙角挖了个大坑,把只剩裤衩的老头埋了进去,在上面铺了几块砖头掩盖。
陈南一身园丁服,扣着一顶破旧的铁喷壶,手拿钢叉,腰间别着各种修草的刀具,很像个怪物。
天彻底黑了,不知何时,狂风大作,大树被吹的左摇右摆,风的嚎叫声好似为陈南,即将血洗马家别墅而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