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还真不确定能不能起效……反正当初我自己忍不住舔了一下,睡的差点都忘了年月,嘿嘿……”
“乖乖……那这鸭子的酒量也还真够大的啊……”
“屁。没见我刚才给它喂了粒解酒丸吗?不过,我这解酒丸,对这酒干子,只能相互抵消延缓而已,却不能压制酒劲儿,嘿嘿……”
“哦……怪不得了……我说呢嘛,你看这鸭子……咦,鸭子呢……”
公良雪竟耳朵一竖,浑身打个激灵,忙一翻身,举目四望:可不是吗?整个潭子也不是很大,借着月光看去,水面上平静如常,哪里还有刚刚欢蹦乱跳的那只鸭子的影儿??!
此时云彩慢慢散去,月亮露出个大脸盘子来,诡异平静的水面上,洒满了银色的月光……
孙大缸苦着脸,猫着腰伸着头四下里查看,嘴里失望道:“这下可好,光顾着在这儿瞎喷了……那鸭子啥时候上岸跑了都没注意……”
一旦挠挠头,眨巴着眼道:“不会不会……小爷刚才说到独门秘方的时候我洒一眼它还在水中央哩……不可能眨眼间就游到岸边了……难不成是酒劲儿上头,它扎个猛子到水里清醒一下,一会儿就上来了??”
公良雪竟和孙大缸见他这样说,不约而同的都斜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鄙视……
陈一旦模模糊糊看到他俩的那个表情,尴尬的干笑了一声,又道:“嘿嘿,二位说的有理,是我唐突了……”
孙大缸看着他,一脸的委屈:“什么你就唐突了?我们说话了吗?什么我们说的就有理了……”
一旦撇撇嘴,道:“哼。你俩嘴上没吭声,心里说的那句脏话我都听见了……我是读过书的人,不跟你们一般计较,嘿嘿。”
“滚你的蛋……你确定那会儿它还在水中央?”公良雪竟双眼仍旧盯着水面,脸上竟然有了几分兴奋……
“确定的十分。我看的清清楚楚……”一旦十分肯定的点头说道。
公良雪竟不等他说完,慢慢直起身来……
俩人一看他站起来了,也相继站起身来。
“这样说来……成了??”
看着一脸兴奋的公良雪竟,孙大缸和陈一旦对望一眼,似乎同时明白了什么。
“小爷是说……”
“我说的就是这个!”
“你确定??!”
“我不确定。不过……我这神物可是做工考究,质量可靠。嘿嘿,看着吧,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能撑多长时间……”
俩人一听公良雪竟这么说,一瞬间也都兴奋了起来!
“小爷,你说你这酒干子跟福寿膏是不是一个功效?”孙大缸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问了一句道。
公良雪竟扭头上下打量了孙大缸一番,这才黑着脸很是严肃的说道:“放屁!福寿膏是鸦 片毒 品,害人伤身,会要人命!我这酒干子是仙人醉,只让你云里雾里,无副作用!福寿膏能跟它比??!我呸!”
“那是那是!”
“大缸,你不会是用过大烟吧?!”
公良雪竟突然瞪眼看着孙大缸,满面的怒容。
“不不不!我从不碰那东西!我也只是听镇上那些烟鬼子们说的,说是那东西能让人飘飘欲仙,忘记自己的爹是谁……”
“那就最好!你们俩听着,我生平有“三恨”,这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大烟子毒品!你们要敢碰,老子一定弄残你们,绝不手软!!”
俩人一看公良雪竟提到这鸦 片,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都连连摇头拍着胸脯子道:“小爷一百个放心!!”
公良雪竟这才长出一口气,面色缓和了些道:“鸦 片之毒,轻在糟践身体夺人性命;更重要的是,吞噬人性,萎靡精神。看着吧,照如今的情势下去,国法不倡,流毒不肃,这国家早晚要毁于鸦 片,终究沦为西洋殖民之地!”
陈一旦看着面现痛苦之色的公良雪竟,幽幽开口道:“如今的国家,又何止鸦 片这一种忧患……”
正在这时,孙大缸突然伸手一指水中央,颤声叫道:“小爷快看!!”
公良雪竟和陈一旦都被他这一声叫喊吓了一跳,同时抬眼望去,只见在月色笼罩之下,水中央某处,海碗大小的气泡由水底不停冒出,不大一会儿便如同开水般翻滚起来!!
“我就说嘛,它抵不住我的酒干子……”
公良雪竟眼睛死死盯着水面,声音里略有些激动。
正在此时,水浪之声突然大作。公良雪竟再一瞥水中央,吓得浑身一怔:那翻滚的水花已然在一瞬间炸裂四开,从炸裂的中心点处,一道海碗口粗细直径的暗青色水柱竟然生生的‘破’水而出,射向了空中!
三人还未来得及惊讶,更惊讶的一幕便紧接着在惨白的月光下再次上演——紧随着那喷出的水柱,一道幻影紧随其后跃出水面,恰如一把突然打开的巨型蒲公英伞球,只是明显不同的是,它的毛绒,是由一根根细长尖利的刺,组成的……
“这是??!”
“水,水,水蛇??!”
“天爷……”
此刻,那东西抬着身躯露出水面,昂首虚空……
暗红鳞甲的红色身体,木桶般粗细;那刚刚露出水面炸开的,自然是蛇头——只不过与所有人认知的蛇头不同的是:这条巨蛇的头部下方,围着一圈气鼓鼓的嗉囊;嗉囊之下,便是一圈儿刚刚张开的无数根钢针一般的炸刺!!更加独特的是,它竟然有着如同被劈开了一般的,三颗头颅?!哦,不,不是三个头,确切地说,是头顶的三个,冠。三个各自独立,且张开的,肉冠!!
并未有想象中的血盆大口,但却獠牙尽露,那蛇信子来回地吐出收缩,竟足有一米多长!慵懒但不由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小眼睛闪着寒光,紧紧的盯着桥上的三人……
“小,小,小爷,爷,这,这,这长虫,也太,太太太大了些吧?!!!”
孙大缸这会儿已然不由自主的有些尿失禁了!只觉得腿肚子直往前转筋,哆嗦着摁都摁不住……
公良雪竟面色凝重,快速上下打量着这悬在半空里昂首下瞰的物件,这会儿大缸的话刚一落音,他却突然蓦然开窍的样子,眼睛登时大睁,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长虫??也算是吧……乖乖……这可是长虫的先人……真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水坑里,竟然窝着一条多少带点儿血脉的三冠钩蛇!!太不可思议了……”
“三冠,钩,钩,钩蛇?是,是……”
孙大缸显然已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倒是陈一旦这会儿,努力的从无比的震惊中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压低着声音,似乎怕被对方听到似的。
公良雪竟眼睛死死盯住不远处半空里这庞然大物,嘴里怔怔道:“背脊被毛发,蛇首顶冠,百年一而再,双寿再而三,形如鹿犄,鬃刺而柔,尾生钩镰……我虽然还没有看到它的钩尾,但光是这三个若冠,就足够了……想不到古书记载的上古异种红鳞钩蛇虽然成了传说,可与它血缘最近的‘若冠钩蛇’竟然还存在于世间,还是个,三冠……”
孙大缸和陈一旦本来已经过了那个从平静人世到稀奇古怪世界的坎儿,对这些东西已经开始有些接受了,可这突兀里冒出的大蛇,以及无法破解的‘遥相对视’,仍旧把他俩刚刚有些过了‘抽筋期’的神经,再一次狠狠电了一把!!
这会儿公良雪竟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俩的眼睛,根本无法从水里挪开!这种感觉很痛苦:看,恐惧贯穿周身;不看,自己却无法将眼睛挪动分毫,就如同,目光被那大蛇死死地拽住了一般!对,就是这个感觉: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