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在失了管家权力之后,便灰头土脸的带着自己两个娃回自己的牡丹园了。其他几位姨娘也都各回各家的园子了。
只有孟湫晨因外祖父说不便挪动,留在了祖母房里。等周围的人差不多散了,算算时间也该醒了。
孟湫晨假装柔弱不已,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映入眼帘的林姨娘和执儿焦急的目光,心中着实有些愧疚。但是为了不让他们跟着提心吊胆,以免露出破绽,整个计划湫晨就只告诉了外祖父。
“林姨,湫儿现在一切都好!”
“什么一切都好,你腹痛到昏厥,明明一点都不好,都怪姨娘没有能力保护你,才让你明明在长身体的阶段连饭都吃不饱,”说着说着,姨娘的泪就流了下来。
湫晨看着姨娘落泪着实不忍,给执儿使了个眼色,执儿作为从小湫晨屁股后面的小跟班,小眼睛一转,立刻心领神会道:“大姐姐刚醒,肯定需要吃点稀软的汤羹。姨娘~咱们要不去小厨房看看,给大姐姐准备点她爱吃的!”
林姨听了进去也就不再伤感,拽起执儿的手便起身准备去小厨房,“执儿说的对!你大姐姐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做的桂圆小米粥了,咱们这就去!湫晨,我和执儿这就去小厨房去,你可乖乖躺好,身体好不容易舒服了切不敢再着了凉。”
听着林姨的唠叨,湫晨装作有些不耐烦的说到“知道了!知道了!我都11了,怎么还会踢被子呢!执儿才是,每天晚上必定把好好的一床被子揉搓的不成样子,再踹下床去,弄得春夏天天给他拾被子玩。”
林姨娘看到湫晨虽然面色苍白但还有气力开玩笑便不再担心了,拍了拍她有些压乱的发髻“你呀你,多会儿能不这么皮,姨娘不知道要少操多少心思呢。”
湫晨吐了吐舌头,目送着林姨拽着没吃饱想去小厨房自己开荤的执儿,匆忙地走出了内院。
这时大小姐已经醒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外面外祖父和老夫人的厅堂。不一会儿,外祖父便和老夫人一起移步到了床前。
“湫儿醒啦,快让外祖父瞧瞧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外祖父一进来便握着外孙女的手,捻着脉,连凳子都没想着要坐,还是老夫人使了个颜色让丫鬟抬了凳子,才没失了礼数。
“还好还好,湫儿年龄小,恢复起来到也快。就是以后必定要饮食规律,不可长期挨饿,更不可暴饮暴食!”外祖父的眼神陡然射向老夫人。
老夫人一向老谋深算,干笑道“当然!湫晨是老身的孙女,老身岂能不疼爱。以前是大夫人持家不严,这才让孩子身体不适。以后湫晨的吃穿用度都是老身看着,断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原本外祖父想着经此一事,把湫晨带回莫家的府邸,这样在及笄之前便可保护她,再不让人欺负了。在湫晨的强烈反对下,才堪堪作罢。林姨娘和执儿在侯府还没有靠山,湫晨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呢!
在金钗节之前离开王府,岂不便宜了她那骄纵的二妹,白白捡了个位高权重的夫婿。先皇当年下的圣旨是侯府嫡女,不是单单指的孟湫晨这个从小没人疼的孩子。
回外祖父家的事情势在必行,但不是现在!可是湫晨万万没有想到,暗中的人早已蠢蠢欲动,这件事情几经波折,甚至威胁到她的性命,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外祖父看到老夫人的诚恳的态度便拂袖不再说什么了。毕竟外孙女还要在侯府生存下去,若是得罪了老夫人,倒霉的可是自己的乖外孙了。外祖父满脸不悦的问老夫人要了每月来侯府为她诊脉的权利,老夫人知道侯府有错再先,便不得不应了下来。
这也算是孟湫晨重生归来的一个小小的胜利了!看她恢复的不错,外祖父便准备起身亲自准备药材,深怕她受到一丁点的暗害。
这也给了孟湫晨一个好机会!老娘的靠山马上就要出现了!
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老夫人还有丫鬟婆子们。丫鬟婆子怕她生病打扰了她便都在卧房外侧,只有老夫人和她的随嫁丫鬟钱嬷嬷,在身侧。
“祖母!多亏了您,湫晨才能见着外祖父。湫晨虽小却也明白,只有您才是真心对孙儿好!您这里有这软软的床铺,还有好吃的莲花酥、杏仁酥,梅园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比我都高的杂草。奶奶,要是您能一直管着孙儿就好了!”
小孩子撒娇什么的,湫晨从小玩到大,要不怎们能哄得孤儿院的育师经常单单给她开小灶!对付老人,撒娇诉苦最有用!实在不行就一起上!
老夫人听出来今天是她出此一记好让自己一直掌管侯府的意思,眯了眯眼睛,仿佛要把湫晨看个对穿,却不曾表态,而是话锋一转:“湫儿受苦了,定是伺候的丫鬟婆子出了问题,祖母这就吩咐下去罚了他们的俸禄再把他们赶出府去,再亲自挑几个稳当的。”
这老太婆果然精明的一批,不上趟呀,哎,看来只能给自己多加点码了。
“孙儿自从跟着林姨娘一起住之后,经常听闻林姨娘思念亲人。林姨娘原先是罪臣之女,入了侯府便不便和家人相见,可是现在林姨娘已经给侯府生了执儿,林姨娘的父亲已经官至刑部侍郎,叔叔们也官复原职,却依旧不得相见。”
“孙儿虽小,却也知道思念家人之苦,孙儿看姨娘与亲人分离,每每食不下咽,寝难安眠,也难以吃得下饭,睡得安稳。祖母,您是孙儿的亲祖母,而且是侯府的主心骨,孙儿知道您疼爱孙儿,但是孙儿年龄尚小,无法照顾身边之人,恳请您的照拂!”
“而且林姨娘对孙儿悉心照顾,对下人调教有方,定能帮祖母分担烦心之事!”
孟湫晨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言辞恳切,眼睛湿润,等待着老夫人的回应。
心里想着,这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老太婆也该心动了吧。林姨娘家世子嗣样样都有,足够成为老夫人的左膀右臂了。这要再不答应,便是她这个长辈精明的过头了。
老夫人看湫晨如此直白也不便再晾着,佯装训斥的说到,“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如此生分!不论是你还是林姨娘都是咱们侯府之人,自然应该有侯府的礼数,断断不会让人失了体统!”
“孙儿在这里就先谢过祖母了!来日孙儿若成了亲,成为王妃,定不忘祖母的悉心照抚!”
老夫人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便应承了下来。
齐活了!看这架势,老夫人这个靠山湫晨是靠上了,只要老夫人在侯府一日,林姨娘的母家不倒,林姨娘和执儿便不会再受了欺负。
吃了林姨娘亲自做的小米桂圆粥,微微发了汗,湫晨便和林姨娘和执儿一起回了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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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湫晨被一片婆子丫鬟的嘈杂声中吵醒,极不情愿的换了个姿势,想要再次睡去,可是外面搬挪的声音越来越大,着实扰人清梦。
“我好困呀!吵死了!就不能让人梦里好好吃顿饭吗!”
梦里的她正看着林姨娘做的蜂蜜鸡翅、银耳桂花糖糕、还有西湖醋鱼、椒盐大虾……想要开动的时候,突然一声推倒石凳的响声传到耳朵里,手里的鸡腿瞬间化为泡影……
“啊!啊!啊!好气哟!”
不得已从梦中醒来的湫晨不仅空着肚子,心里满是不悦!
“霞儿!外面是在干嘛呀!怎么这么吵!”湫晨翻了个身,准备再会会周公谈谈她那一桌子美食的归属问题。
霞儿欣喜的声音彻底断了她吃货的念头,“大小姐,老夫人身旁的钱嬷嬷带着好多个丫鬟仆从来帮咱们修院子了!”
!!!这么快!!!老夫人管家就是不一般!!!
比起梦里的美食,湫晨更期待现实的一桌子美味。而且狗洞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必然不能让人发现!
孟湫晨立刻起床梳洗打扮,去院子里看了看来的仆从还有专门修葺房屋的瓦匠泥工,便试探的问了问,他们如何布置院子。
没想到外祖父和林姨的母家果然安排了人进来,湫晨把那个泥瓦匠叫到了一旁,以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口吻问着有关狗洞一事。
“大小姐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进来院子的人除了府中的丫鬟仆人便是咱们的人,而且在侯府新买的丫鬟和仆从中也几乎全是咱们的人,老爷早已买通了采买仆人的小厮,分给梅园的人都是咱家的人。”
“这面院墙开洞一事,包在小人身上,必然将墙面恢复的完好如新,但墙体内部保证能脆弱到用木棍打通。”
湫晨满意的点了点头,佯装嘱咐他好好收拾院子和房中的家具,便开开心心收她的大礼去了。
梅园年久失修,林姨娘和原主还有执儿又不受重视,这么些年来无论穿着打扮还是银钱上都免不了遭受克扣,昨天一事,老夫人早已知道他们的困难,今天便差钱嬷嬷来送钱啦!
湫晨越看钱嬷嬷越觉得顺眼的很!
钱嬷嬷这个姓氏着实的好!
不!是甚好!甚好!
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的甘霖!和柳暗花明的花明呀!
钱嬷嬷看着慈眉善目,越看越像女版的财神爷!看着一桌古玩摆件,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还有首饰珠宝!看的她是心花怒放呀!
“林夫人,大小姐还有小少爷,这些是老夫人吩咐奴婢昨日采办的:
芳远阁的胭脂水粉各色两盒,罗衣庄的各色锦缎共25匹,其中这绿松石色的锦缎可是京都贵族圈里千金难求的货色,还有这参着金丝绣着梅花暗纹的雪锻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还有这紫罗兰色绣着绣球花图样的蜀锦是皇家赏赐之物。
这些是玲珑阁的珠钗,这是蝶恋花玉石琥珀钗、这是百花蕊丝织锦绢花……还有这些珍珠、翡翠的耳环挂饰,水墨斋的笔墨纸砚和珍宝阁的各色摆件都在这个名册上,请小姐、姨娘一一过目!”
果然收礼就是爽,一直收礼一直爽!湫晨满意的安排下人把礼物收入库房。
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她那久未谋面的父亲也要回京了,想必这赏赐是断不了的!她也该会会她那名义上的亲生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