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姚武不知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从殿外传来了三清道人的声音:“要想救这个女人,就到玉舍森林来找我。”
姚武连忙寻声跑出了三清殿,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皱眉道:“玉舍森林?”
姚武刚要转身回三清殿,无意间看到院子大门外有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靠坐在门框上,双眼无神,盯着满地的尸体。
姚武感到奇怪,便走了过去,很快就发现在外面还有稀稀落落或躺或坐的百姓。他从这些人中发现各别人也如吴莲不是发烧,就是起疹。
他明白这些人之所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离开的原因,其实和他一样是来求仙药治病的,可这并不是病而是一种蛊,现在真人一死一逃,殿里还有一具妖怪的尸体,整个玉清观的道士非死即伤。
他们得知真相后,已失去了生的希望,不少人只能呆坐。
姚武想了想,忽然大声道:“你们不要灰心丧气,这些妖道既然敢在这里散蛊骗人,一定会有后手的!我去找找有没有解药。”说完,他便急迫的跑回三清殿,找到一个地上还能说话的道士,一手将他的衣领拉住,不善道:“说,这蛊的解药在哪里,否则我杀了你!”
道士十分的痛苦,忙说:“别杀我,别杀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解药,只知道,他们每次骗完人后都会拿出一种黑色和红色的药丸,叫病人一起吃。听其他人说,这两种药一起吃,才能有效压制蛊毒,吃完后都会有明显好转,这也是大家都信的原因。不过,单独吃一种只会加剧毒性。当他们看中了一些目标,就不会立刻拿出两种药救人,而是只给一种,钓鱼上钩,慢慢折磨病人,达到控制目的。”
“快说,他们把这两种药藏在哪里?”姚武皱眉道。
“本观一般放药材和制作药的地方都在三清殿后面的药堂,不过我想玉扑真人他们不会藏在那里,你可以到蓬莱阁他俩住的地方去找,也许能找到,毕竟这每天这么多人来求医,肯定需要大量这样的药丸……”道士如实的说道。
姚武松开右手,回到了三清殿,重新背上吴莲和包袱,变回原来的肤色,去寻找药堂了。
一出三清殿后门,他便看到了药堂的大牌匾,抱着一线希望径直而去。
可,他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道士口中所说的两种药丸,开始心浮气躁起来。
“乓!”
姚武愤怒的一脚踢飞了一张黑色长桌子,两眼就像要吃人一般,扫向四周,似野兽寻找猎物,谁也逃不过他的法眼,一但找到就会扑上去撕咬。可就算如此,解药也不会凭空跑出来,还在他面前跳舞炫耀一番,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来抓我啊。
姚武闭上双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能感受到背部的温度比刚才更热了。
他只得抬起左手轻轻抚摸吴莲的脸庞,将头温柔的彼此靠在一起,嘴角不知是苦还是笑,轻轻的对吴莲说道:“你相信五百年的寻找吗,至少,我相信,这就够了。这份情,深深烙印在了我的灵魂中,这一世,不管发生什么,你在,我就在,我在,你就在。这一年多以来,我们经历了多少生死,也没有阻止我们走到今天。你要走了,那我放弃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一见忠情吗?呵呵……”
姚武苦涩的一笑,睁开双眼,双眼坚定的看向前方,有力的说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轻言放弃,我们走!”说完,他便朝前离开了药堂,去找玉扑真人和三清道人的房间去了。
一路上,吴莲的眼珠不停在她那薄薄的细嫩眼皮下转动,不知是真醒还是在做什么梦而在动,还是,她已经听到了姚武刚才那肺腑之言,思绪混乱,继续假意睡不醒,单方面的享受着姚武对她的付出。
很快,姚武穿过一道石砌圆门,找到了道士说的蓬莱阁。
他无心欣赏这里的假山小湖,直接冲入了这里唯一的一栋漂亮房子中,开始翻箱倒柜。
也许是上天的袒护,姚武在其中一房间的大床旁找到了两个小瓶,倒出来后,正是一黑一红两种小药丸。
姚武喜上眉梢,连忙将它们放到鼻间嗅闻,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可他又蹙眉想到了殿外那些百姓,低头看着这为数不多的几颗药,根本就不够给他们,也不知一次要吃几颗。
他抿嘴瞥了一眼肩头的睡美人,点了下头,双手变的通红,开始用暴力对房间进行破坏,拆解,没想在衣柜中找到了一个秘密小洞,又找到了许多药,足有两小盒。
姚武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把药藏了起来,要独自控制这解药。
他了解这些后,又跑到其他房间进行大肆破坏,在床底和地板下又发现了两处藏药的地方。他甚至在房梁上的一个阴暗角落发现了一个用木筒装的卷纸,上面写着如何制作这一黑一红两种药的方法和剂量。
姚武简单看了一遍,知道了一次用量,是根据中蛊深重来算的。
姚武将吴莲放在床上,倒出几颗两种颜色的药丸,瞥了一眼吴莲,便一个仰头自己先吞了下去,然后开始打坐,运行血气,查看药有没有问题。
几分钟后,他睁开了双眼,确定药没有问题后,这才又倒出七八颗药,扶起吴莲,将药塞进了她的嘴里,从房间中找来清水,将药送服下去。
他安静的等了一个小时,吴莲的红斑奇迹般的逐渐消退了,连个疤痕也没有。
姚武高兴地想要跳起来,但还是忍住了,伸出手按在吴莲雪白的额头上,除了一些冷汗,体温已恢复了正常。
可是,吴莲并没有清醒过来。
姚武想到了三清道人的话,这才真正想通,原来他早就知道光是喂药,是不可能彻底化解吴莲体内的蛊毒的。这药只能起压制作用,若没有真正的方法去蛊,吴莲不仅不会醒过来,甚至会再次毒发,到时,这些药可能就没有用了。
姚武想通了这一切,双手负后紧握右拳,狠不得捏碎骨头,安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假山秀竹,水中姹紫嫣红,看似自由游来游去的金鱼,它们自己却不知是被束缚在了这小小的湖水中,无法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