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争霸,熊旅问鼎中原,晋人则回到了汾河谷地,作深刻的反省自查。晋国霸业中衰,熊旅中途崩殂,给年轻的齐顷公吕无野注射了一针强心剂,他乐观地认为,复兴桓公的霸业指日可待。
吕无野年轻气盛,目空一切,在齐鲁大地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使得鲁国、卫国都不堪其扰。公元前589年,齐国与鲁国、卫国再次发生国际摩擦,大动干戈,鲁、卫向晋国寻求援助,晋景公姬獳大喜:我正愁找不到好借口收拾齐国,天赐良机啊!于是派八百乘战车兵士与鲁军主力汇合,一同杀向齐国。
当时,齐国刚刚教训完鲁国、打赢卫国,士气正劲,部队敲锣打鼓回到国内,还没来得及摆庆功宴,结果晋鲁联军尾随而来,在莘地追上了齐国部队。
吕无野毫不畏惧,霸气四溢:“齐虽不强,也请一战!”
这话说的,怎么看都有点迷之自信的意味呢?
晋军主帅郤克看到吕无野一副我对你晋国早已忍无可忍的架势,笑了,回复说:
“我们晋国与鲁国、卫国都是姬姓诸侯国,是实打实的兄弟,现在兄弟国像我们求助,说齐侯无缘无故跑到他们国内挑衅撒野,恃强凌弱,我们岂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受欺负坐视不理?所以国君特派我来向齐侯讨个说法。国君有命,郤克不敢不从,若是两军开战将贵军打得落花流水,郤克只能说声,得罪了!”
这话比吕无野说得还嚣张,把吕无野气得够呛,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就打吧!”
齐国大夫高固见两国首脑之间的嘴仗打得差不多了,觉得是时候表现一下自己了,于是带队冲进晋军阵营,拿着石头到处砸人,还抽空跳下战车抓了个俘虏,又将桑树根绑在自己的战车上耀武扬威。
等驾车回到自家阵营,高固直感觉自己就是刑天转世,一腔热血直往上涌,忍不住真臂高呼:“还有谁?想要勇气的可以到我这里来买,我有的是!”
这就是成语“余勇可贾”的出处。
翌日,双方再战于 “鞌”。吕无野亲自披挂上阵,大夫邴夏做他的司机,另一名大夫逢丑父担任副驾。吕无野信心满满意气风发:“灭了这帮混蛋再吃早饭!”
说完都没给战马披铠甲就带头杀向晋军阵营。
老板不怕牺牲打头阵,将士们士气空前高涨,面对晋鲁联军竟然不落下风。
混战中,不知是谁,给了郤克一箭,鲜血顺着身子染红了脚面。郤克觉得应该先停战抢救一下自己,就对左右说:“哥们,我受伤了。”
他的主驾大夫张候连头都没回,不屑说道:“战斗刚一打响,哥们手臂就被穿云箭射穿了,你听见我哼一声了吗?哥们二话不说,掰断箭杆继续驾车,你往左车轮看看,哥们的鲜血染红了它!你这么点小伤,就不能忍忍?”
副驾也说:“从交战开始,每次车轮子掉坑里,我都冒着生命危险下去推车,你在指手画脚,受点小伤就如此矫情,你好意思吗?这主帅车上的旗鼓,就是军队的耳目,军队的气势、进退,都在于它!你打退堂鼓,士气不就泄了吗?你对得起国君吗?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狭路相逢勇者胜,咱们既然出来干架,就应该把生死抛诸脑后,你是受伤了,但你没有死啊,既然没死,就撑着!”
二人教育完郤克便不再理他,边驾车,边击鼓,战车风驰电掣,鼓声隆隆不止,晋军将士觉得自己的主帅简直太勇猛了,太男人了,士气顿时大振,局势瞬间扭转,齐军溃不成军,被晋军晋军追着屁股绕华不注山跑了三圈。
当齐军开始败退,晋军司马韩厥远远望见吕无野的战车,便不顾生死追了上去。邴夏张弓搭箭,接连干掉韩厥的两位司机,韩厥把司机的遗体绑在站车上,以免遗体坠落遭到车马践踏,然后奋起直追。
快到华泉时,吕无野的战车车轮一歪,卡在树上动不了了,终被韩厥追上。危急时刻,韩厥竟然……认错人了!
原来,韩厥并不认识吕无野,只能根据站位辨识身份。恰巧那天,大夫逢丑父伤了手臂,无法推车,于是与吕无野换了位置,等到大军溃败逃命时,又与吕无野换了衣服,韩厥才会认错。
逢丑父将错就错,让吕无野下车去打水来喝,吕无野心领神会,趁机溜出重围。
死里逃生的吕无野感念逢丑父舍命相救,召集溃败的将士重新返回战场,三进三出,只为搜救逢丑父。吕无野此举称得上情义无双,不但齐军将士拼死护卫,就连敌军都被感动了,故意放水任其进出战场。
齐军搜救无果,只得策马归国,吕无野一路向各邑守军道歉:“无野败了,对不起诸位,恳请诸位再尽一把力,保护好家乡父老!”
晋军没有就此罢战,一路追袭,吕无野无奈,只得派大夫宾媚人前去求和,答应将此前所侵占的鲁、卫两国土地全部归还,同时将纪甗和玉磬两件国宝送给姬獳做礼物。
宾媚人临行前,吕无野嘱咐道:“条件就这些,如果晋国得寸进尺,就让他们放马过来。”
郤克没有答应齐国的条件,反而提出了两个很过分的要求:“你回去告诉齐侯,让他把他妈送来当人质,另外,齐国的沟渠道路也要全部改为东西朝向。”
【开心一刻】
吕无野前段时间总是失眠多梦、午夜盗汗,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寡人一不小心就被掏空了?”
于是悄悄派人请了一位擅长男科的神医,开了十几副中药,天天熬着喝,隔三差五还得来一次针灸。
“那你后来怎么样了?” 姬獳关心地问道。 吕无野的嘴角开始抽搐,抽了又抽,好不容易控制下来才幽幽说道:“后来我换一床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