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都有浩然的气概,不管前路漫漫,有多坎坷,都会朝着目标走去,一鼓作气而不停息。
连香死后,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共康,如今又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勇气。
共康坐在中军大帐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酒肉此时味同嚼蜡,他眼前尽是连香的影子,鼻子一酸就止不住掉眼泪,也不知喝的是酒水还是泪水,只知道一个劲地饮着这杯中之物,仿佛只有灌醉自己才能忘却痛苦。
他能饮尽这杯中酒,却饮不尽滴落在杯中的伤心泪。
酒足饭饱后,他擦干泪水,整理好仪容,便命人通知四大酋长来他这里军议。
当于勇等四位酋长来到中军大帐时,惊讶地发现共康容光焕发,与前些天比起来判若两人。虽说共康两眼依旧红肿,脸部消瘦了不少,但精神头明显好转。见此情景,四位酋长都大喜过望。
看到人到齐了后,共康开门见山道:“各位酋长,我决定,打败拜火氏族,彻底瓦解他们,吞并他们的势力,然后与绿族展开决战。”
“大酋长,我们一直担心您,现在看到您终于恢复了,可喜可贺。”戈雄道,“拜火氏族的这些跳梁小丑,竟敢在阵前暗算大酋长,我们此次一定要找他们算这笔账,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才行!”
“是的,一定要找拜火氏族算账!让他们血债血偿!”
“对!彻底打垮他们!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对!灭了他们!”
……
四大酋长纷纷表态,每个人都是一副不杀光拜火氏族男女老少,誓不罢休的架势。
共康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静一静,随后从容地道:“各位酋长,我的目标是统一人族,而不是灭了拜火氏族。”
“我本不想大动干戈,而是希望与拜火氏族联合,却没想到他们非但不珍惜机会,反而射死了我的爱妻。如今他们倾巢出动,大军就在我们对面,这是一次绝无仅有的好机会,我们绝对不能放他们回去,要让他们全部投降!”共康继续道。
“投降?康儿,他们兵力比我们多,况且这几战下来,我们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折了斗志,如何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另外我们森林里没有这么多食物,如何养活这些俘虏都是一件难事,要他们投降干什么?”
“外公,兵在精而不在多,别看他们拜火氏族人多势众,但在我眼里都形同草芥。如何打败敌人并非难事,难就难在如何降服人心。”
共康说到此,双眸爆出精光:“众位,我们的真正敌人是绿族。所以拜火氏族人族一定要收为己用,我的目的是以最小代价来统一人族,保全人族的实力,最后与绿族决战。”
接着,共康抬高声音道:“各位酋长,今后在姆大陆,将不再有拜火氏族,也不再有共由氏族,人族将统一为一个氏族。名字我想好了,就叫龙凤人族。”
四大酋长听了共康一席话后,无不大吃一惊,因为共康口中的蓝图过于雄伟,这种开山立族之事,他们从来未曾想过。
“龙凤人族?”孔啸天酋长问道。
“不错,我们共由氏族的图腾为青龙,他们拜火氏族为凤凰,今后人族统一,就取名龙凤人族。”
言毕,共康虽然表面平静,却心如刀绞,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因为龙凤人族这个名字还是连香取的,他与连香两人曾经为氏族的未来筹划了很久。可惜的是,佳人已逝,他唯有替连香完成她未竟的事业。
辛彪道:“嗯,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大气。大酋长,这可是开山立族的大事,若是办成,您可堪比我族的开山鼻祖——先祖共由氏。不过,想法虽然好,但实施起来却很难。要打败敌人,又不能消灭敌人,还要保存他们的力量化为己用,这如何能做到?”
共康回答:“我打算将他们引到一个陷阱,困住他们,然后逼迫他们投降。这35万人马算是拜火氏族的主力了,只要他们投降了,将会在他们拜火氏族引发巨震,然后我们再一个个攻破他们的城池,统一人族。”
戈雄闻言,提出异议:“大酋长,您这一计划堪称石破惊天。打败敌人或许不难,但要让敌人从心底里臣服我们那是太难了。我们两族虽说都是人族,长相一样,但习俗与信奉的天神却大相径庭,如何让拜火氏族的马民与我族的猎民从心里做到互相认同,我看这很难做到。”
祁明曾经给戈雄出过主意,祁明的意思是由共由氏族主导,吞并拜火氏族,仍然叫共由氏族。而现在共康的想法却更大胆与超前,不是谁吞并谁的关系,而是两大人族统一为龙凤人族。
共康对戈雄的提议不以为然:“习俗可以各自保留,也可以各自信奉各自的天神,但行政必须先统一,两族可以互相通婚,通过血亲的融合,等若干年后,两族必将融合为一族。”
“康儿,看来外公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有想法,我支持你。如若两族统一成一族,今后绿族就很难再离间我们人族,我们人族统一发声,统一行动,何惧他们绿族?不过,我们本身兵力没有他们多,我们怎么能围得住他们呢?”
戈雄道:“是啊,于勇老酋长所言极是。我们双方对峙已有数日,我看对面的拜火氏族已经在营地上修建城墙,准备与我们长期对峙下去。大酋长,战略目标已经有了,但具体战术如何实施?”
共康答曰:“我们已数日高挂免战牌示弱,拜火氏族此刻必定气焰嚣张。我打算佯装败退,给拜火氏族造成我们不敌的假象,然后在一个地势有利于我们的地方,把他们围住,迫使他们投降。”
戈雄听罢,略一思考,道:“嗯,我倒知道有一个地方,在我部落领地南部有一处叫野熊岭的地方,那里曾经是我们共由氏族的交通要道,由我族先人开辟,后由于地形过于险恶,最后废弃了。若是我们能将敌军引进野熊岭,然后在南北两个出口处将口袋一扎,敌军就是插翅也难逃。”
老酋长于勇道:“那条古道我以前曾经走过,野熊岭两侧都是悬崖峭壁,谷内面积非常宽广,呈扁平椭圆形,南北两端的山口处却很狭窄。谷内只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却没有高大的树木,听说那里常有野熊出没,所以自从开辟了新路后,我族人就很少踏进那里。康儿,我看那个地方可行。”
共康闻言大喜,道:“太好了!此乃兵法上的死穴之地。我速派心腹,去望丘城调来援兵,预先在野熊谷埋伏好,我们大军负责引诱敌军进入这个峡谷,只要将其困在这死穴之地,拜火氏族则必败无疑。”
辛彪道:“如何引拜火氏族进入野熊岭却是个问题,连山跟他老爷子连魁很像,都是谨慎之人。”
“我自有办法请连山入瓮。”共康自信地道。
次日一早,拜火氏族又在阵前叫阵。
已经当了数日缩头乌龟的共由氏族,破天荒出了辕门迎战。
共由氏族的部队出了分三路摆开阵型,左路为有熊部落与有狼部落,中部为有龙部落,右路为有虎部落与有豹部落。
共康自己躲在最后面压阵,命令三路部队朝着拜火氏族猛攻了过去。
现场厮杀声响彻云霄,一直杀到中午时分,共由氏族的部队渐渐不支,开始向后撤退。
共由氏族撤退的阵型很慌乱,拜火氏族的追兵几乎追到了共由氏族的辕门外,辕门内的共由氏族士兵急忙朝着追兵射箭,才将追兵击退。
下午,共由氏族再次出动,想赢回上午失败的面子,拜火氏族亦派出大军,双方在阵前又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厮杀。
这场厮杀只杀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血流成河,一直杀到黄昏时分,共由氏族再次不敌败去,拜火氏族紧紧地咬在共由氏族的屁股后面,随着共由氏族的逃兵攻进了共由氏族的大营。
共由氏族在大营内抵挡了一会儿,看敌不过拜火氏族,竟然弃营而去,逃进了森林里。
前方的战果早有人禀告了连山,连山与大鹏部落的酋长秦阳,苍鹰部落的酋长梁剑,白鹞部落的酋长窦飞云三人紧急商量是否要追击。
三位酋长认为共由氏族兵败如山倒,建议应该立刻乘胜追击,趁此机会彻底打垮共由氏族,为连魁大酋长报仇。
连山却很谨慎,认为现在马上要天黑了,南峪森林是共由氏族的地盘,自己这一方对森林里的情况不熟,前番连海就是在森林内吃了亏,怕追击会中埋伏。
大鹏部落的酋长秦阳则不以为然,他对上次自己的重甲兵团被消灭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想趁着这次形势大好,扳回一局赢回面子。
秦阳道:“大酋长,据传言,共康上次在阵前中了我们的暗箭受了重伤。共康这个人打仗一向高调,每战都亲自上阵,冲到最前面,今天白天的战斗没有看到共康的影子,由此看来传言非虚。”
连山对上次阵前偷袭一事非常懊恼,一直担心妹妹连香有无受伤,现在听到秦阳又提及此事,悻悻地道:“我们上次的做法颇为不妥,胜之不武,有损我们马民的形象。”
秦阳依旧坚持己见:“大酋长,兵者诡道也,没有什么胜之不武一说。若是共由氏族的主帅共康非死即伤,那么此番机会千载难逢,应该一鼓作气,趁着夜色追击共由氏族。”
连山见三位酋长都建议追击,他作为主帅,也不好驳大家的面子,觉得自己或许太过于谨慎。同时他认为己方部队在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且在气势上胜过对方,不应这么畏首畏尾,于是下令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