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咚。
随着重剑的落下,一个穿着华丽衣服却等级极低的人倒了下来,同时周围昏倒了一批看似是护卫的人。
“老二去把财物拿上,老三来布置气场诱导,确保这些人在苏醒之前不会被袭击。”
“收到。”
一个身高超过了三米的巨人和站在他一旁宛如矮人的书生分别展开了各自的行动,手持黑色重剑的男子捡起地上的红布,一圈一圈地缠到了剑上面。
“老大,还是不能自由控制钥匙吗?”
已经收工回来,扛着几大袋金银的巨人看着男子在耐心又细心的往剑上裹着刺眼的红布。
“还不能收放自如,钥匙上的秘密太多了。如果再给我十几年的时间就应该可以做到不用这块封布了。”
“那我们不如先等上这十几年,大哥你也清楚,没有实力做支撑的话,我们做这些的意义不大。”
说着,书生回到了巨人的身边,肩膀上被迫扛着一个袋子。
“别忘了,我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火神大人赐予的。神希望我们成为正义、为善良而战的守护者,我们就应该去这么做。更何况我们三个都是出身于最底层。在陷入绝境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哪一个善人出手去帮我们一把、救我们一下吗?我们是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就让他们来遇到一次吧。”
“大哥……”
书生叹了口气,每一次这么劝他都是以这种的结果告终。书生也知道男子心中的追求是再正确不过的,这也是他追随并以此为豪的理由,但书生始终觉得换一种方式会更好。
“他们还不够痛,等到他们够痛了,知道往下看了,我们自然就会不做这种事了。再耐着性子做一会吧,老三。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来到。”
“大哥,我觉得我们现在压根不能真正让他们痛起来。毕竟真正掌握王国、而且让这个国家逐渐走入深渊的是贵族和国王。这些运送着各种货物,从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只是那群老爷们的狗。不论我们杀了多少,他们手下都是不缺狗的,不如说所有人都想当这样一只摇尾乞怜的东西。”
男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摸着那把剑,思考了许久。
“老三说得对,我们不能杀狗,要杀主人。我有个计划,在给我们无偿提供各种情报的人里面,有人提到了一个男爵的具体信息,我们可以尝试着对那个家伙动一下手。”
书生听到男子这么说,一下子捂住了脸,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
“老大,我们要怎么悄无声息地干掉一个男爵啊。你现在正面对上男爵都不一定能赢吧。”
“火神大人赐予了我们力量,在我们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们钥匙,这把钥匙能带给我们胜利。”
包着剑身大半的红布滑落,一股沉睡着的气息从剑上冒出,然后整把剑变成了红色。
“这是我新领会的一招,足够了。”
零点五
“大婶,你知道最近这里的那群经常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最近去哪里了吗?”
赵方司走在街上,四下看看,拦住了一个看起来很面善的大妈,她刚刚在周围的市场买了菜。
“哦哦,那群不务正业的后生啊。他们被神使惩罚了,后来就没见过了。”
“您能说的详细点吗?”
“小伙子,你是哪的人啊?”
听到这个问题,大妈瞬间变得警觉了起来,用打量的眼光上下看着他。
“我是一个信徒,最近听说王城里面有神使出没,想亲眼见识一下。如果实在不行,那听别人说说也好啊。”
“啊,这么回事。我明白了,我信几十年了,明白你的心情。”
老人家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看看周围,把赵方司拉到了路边一个更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其实我是亲眼所见,要不我也不信神使来王都这事。当时是晚上,我从女婿家出来准备回去,正好就在小巷子里看到那群不长进的东西打劫一对准备收摊的夫妻。这个时候,一个和书生差不多的小伙子就从天上跳下来了,几下子放倒了那些人,最后还给了那对夫妻些钱。说什么自己是火神的使者,然后就又跳上天去了。”
大妈绘声绘色地讲了自己看到全过程,还手脚兼用着想更明白地传达给他。赵方司一边点头,一边在心中记下了几个细节。
“谢谢您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说起来你没见到才遗憾。”
大妈笑着摆摆手,提着篮子走远了。
赵方司在原地叹了口气。一个上午的走访,他没有收集到第三人的情报,也没有发现这个小团体的恶评。无论是男女老幼,都对这个小团体的评价不错,除恶给钱是常态,有些时候还帮一些被逼上绝路的家庭重归正轨。
“一群不讨人厌却自以为是的家伙”
从贫民家出来的赵方司,深知一点钱和公道对于挣扎着生活的穷苦人是多么的重要。前者可以帮助他们活下去,后者可以让他们看到希望,这两者是缺一不可。如果他们仅限于此,绝对没有问题,但是现在他们所做的正在把本就难以生存的贫民推向深渊。
正当他烦恼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嗯?”
他转了下头,发现街边的一个不起眼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穿着大黑袍的人,应该是女性。在她的面前有一张纸,写着算命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上面用一块石头压着。
“要算命吗?”
赵方司挠挠头,算命这件事他从来没信过,以后应该也不会信。可是这个人也许遇到了困难,又难向他人开口乞讨,只能用这种折中的方式去寻求帮助。
“那随便给我算一下吧。”
摸摸口袋里的午饭钱和妻子刚刚给他去买烟的钱,赵方司蹲在了她的面前。
“需要看手相还是需要八字。”
她摇摇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放弃你现在所做的事情,那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什么意思?”
正准备掏钱的赵方司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伸到一半的手都停下来了。
“字面意思。现在立刻停手,和你的朋友说做不了就能避免这场灾难。”
“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
“命运。”
黑袍之下一动不动,她全身透露出了一股坚定的意志和信心,让这两个看起来玄之又玄的字变成了切实可以接受的理由。
“如果没有明确的理由,我很难接受你这个忠告。”
赵方司困扰地挠挠头,他清楚眼前这个女孩没有说谎,但是仅凭这两个字就让他放弃帮助叶泉是不可能的。在他的心里,叶泉这两个字足够成为他做任何事情的理由。
“命运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宿。但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用合适的方法,就能趋利避害,摆脱那些不好的地方。”
女孩的头更低了,声音也更小了。
“我希望你活下去,你应该活下去,你这样的人为了这种事情就去死是不对的、很奇怪的。那个朋友也不会希望你就这么死掉,所以听我的,放弃这件事,活下去。”
“小姑娘,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着想,但是我不能因为连理由都没有的话去放弃这件事,而且我有想对那群人说的话。”
听到他这么说,女孩突然抬起了头,那张秀美的脸庞上已经布满了泪痕。然后,她摇摇头,一边流着泪一边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