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尘又连续按了几声喇叭,但眼前的女人依旧跟死了似的,根本就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敢在老子这碰瓷?你以为老子好欺诈吗?可是若要碰瓷这女人不是应该躺平吗?怎么立在雨里跟个竹竿似的?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想看清她的脸,再次借着远观灯好好探究了她一番。大雨将她的衣服都淋透了,稳妥地服帖在身上,可见其玲珑有致的曲线。视线往上移,长发一绺一绺的贴在脸颊上,勾勒出她好看的轮廓。雨水打得她睁不开眼睛,脸色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看上去凄美又无辜。
年纪看似没多大,旁边立着一个红色拉杆箱,敢情这是离家出走,身上忘记带钱了?所以来个半路截车,连命都可以不要?
可这关他莫非尘什么事?
但是她又赖着不走,其实他可以绕道开走的,反正又没撞着。自己一直停在这里是干什么呢?真是活见鬼。
终于,莫非尘拿过车门缝里的雨伞,开门,撑伞,大步走了过去。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没有谁离开了谁活不下去。地球一如既往的公转自转,她根本就不需要沉浸在铁定离婚的悲伤里。离婚的意思就是自由了。对,即便手续没办,但她等同于自由了。
既然这是严肃走过的路,她为什么不能也走一走呢?她也可以刺激早已麻木的神经,也不需要再做个贞洁烈妇了。
学了楞次定律,知道世界是有弹性的;学了罗必达法则,才还知道,人是有极限的!于是,我们只能一起在牛顿运动中寻找解脱,自由的堕落。
当男人撑着一把蓝色大伞出现在她面前时,他并没有说话,但却是那般温柔,在这滂沱大雨中,抚平她的情绪,扰乱她的心。
他应该对她大声吼道,“走路不长眼啊?敢在老子面前搞碰瓷?”
但他没有。而是将伞大部分面积往她的方向移去,她见伞尖的雨水不断往他肩背上落下,迅速晕染开来,但他似乎并没在意。
不知为何,男人在认真看清她的面容时,竟发现是那般忧伤,但双眸又射出掠魂的光芒,比车的远光灯还耀眼,甚至透着一股妖冶的气息。
他心头的怒在她的忧伤里逐渐退了下去,升腾的确是另外一种不可名状的火。
“有伤到吗?”
天,这声音,低哑,沉稳,醉人。她的世界怎么会碰见这么好看的脸,轮廓硬朗,五官深刻,喉结突出,能和这样好看的男人共度良宵,哪怕一晚,今生今世亦无憾。
“啊?”步迟根本没听他问了什么,只是心头蠢蠢欲动,甚至一时泛起了花痴。她突然开始感谢严肃所做的一切,如果今晚他没有叫她滚,如果她今晚没有骨气,恐怕她是没机会见到面前这个男人的。
气宇非凡。这是她对他的总结。
“有伤到吗?”
“啊…没,没有。”
“那好,”他把雨伞塞到她手上,“让开。”说罢,掉头就走。但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又顿下回头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步迟迅速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他回头瞥了一眼手臂,没有甩开,只是抬眼看向她,不明所以。
“今晚我想和你睡。” 一股羞赧几分挣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声音低柔,语气笃定。
莫非尘当然想到了,以他这样的外貌,虏获女人芳心简直易如反掌。
“这都是现在在校女大学生的常态吗?”现在的女大学生,多的是成为别人第三者,要么情妇,要么小三,要么炮友。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不是。”
我毕业很多年了,好吗?但她觉得没必要和一个陌生男人解释那么多。
他看着她,不说话。
她看着他在她脸上探究的狐疑目光,“你不信吗?”
“上车吧。”
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揽住她的肩,算是接受了她的邀约。而她拖着行李箱,心里杂乱无章得很。
离婚手续还没办妥就和陌生男人搞一夜情,这事要让邻里知道了,恐怕早已身败名裂。甚至如何出去见人?有其夫必有其妻,一唱一和,沆瀣一气。
但现在,在脑门充血的情况下,这些问题一点都不重要了。
“要不去冲个热水澡?”莫非尘看她一身湿哒哒,再次无意瞥见那美好胸型,没办法,想不看都难。谁叫那衣服贴着肉呢。
见她用异样的眼神看他,随即解释道,“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有些东西不提就不存在尴尬。可一旦被说出口就像被特别强调。被他这么一说,步迟顿感浑身不自在。何况这是这个男人的家,不是的话,也是他的地盘,多少有些担忧。
被淋成落汤鸡,浑身确实也不自在,要是做那事…何况是自己发出的邀请…遂不由点了个头,一溜烟钻进了浴室。
热水洒遍全身,她捋了一把脸,想起刚才他尽量把雨伞往自己这边靠的样子,心里倒是一阵感激,话说他应该比她也好不到哪去。
想到这,她加快了速度,关掉淋浴头,门外就传来他的声音:“浴巾在柜子里,都是干净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打开柜子拿起浴巾擦干身体,往架子上一瞥,瞬间怔住,
完了…家居服忘了拿…
她在家时,即便有严步变在,也习惯直接裹着浴巾出去。可现在,竟然忘了自己是在别人家了……而且那个行李箱还在客厅里。
这下怎么办?
她连忙将浴巾裹得严严实实,掖在咯吱窝底下,对着镜子前后反复看了几遍,又松手跳了跳,确定不会掉下来才轻缓地转动门把手,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开出一条门缝,双眼探出,见他正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抽烟,这才紧紧拽住浴巾,半弯着腰一溜烟滑了出去,谁知半路上,茶几边的垃圾桶被她因紧张而不小心踢倒在地发出一声响,他听到响声自然是随即转过头。
“啊—”随着一声惊叫,浴巾滑落在地。她吓得就那样傻傻地站在原地,睁着恐慌的大眼与他对视,空气瞬间凝滞。数秒后,各自反应过来,他克制住涌上来的浮躁,尴尬地转过身,“抱歉,我…”
“嗯。”她的声音轻如细蚊,依旧呆愣几秒,弯腰拾起地上的浴巾,随意搭在身上,拉过行李箱冲进卧室,快速地翻找起来。
他站在外头,想起刚才那一幕,粉嫩的肌肤,身材凹凸有致,双眼像只恐慌无措的小鹿,不由的喉结处动了动,咬紧牙关,拽了拽拳头,像是打定了主意。
他有什么好道歉得?今个明明是她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