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现在仿佛一个乞丐,一夜间失去了所有的信念仿佛历尽了沧海桑田。
他拿着刀的手在颤抖,本是个很好很老实的人,却因为周黎的那第二重人格失去了他的妻子和儿子。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吧,他本来还握着他妻子的手,但是她就这么死在了黑暗中,死在了他的面前。
“周黎现在已经恢复了,他要求我们把他绑起来,现在我们不能动他,要等警方过来判断。”任抒挽上前一步,她大概确定了周黎现在是真的恢复了,没有人被刀架在脖子上还能忍住,更不用提那个潜伏在周黎身体里的变态杀人狂了。
“而且,就算现在杀了他,你的妻子和儿子也回不来了,你也会坐牢,不如先留着他,然后我们把阿臣找到。”任抒挽继续说道。
男人这才迟疑地放下了手上的刀,然后立刻紧张地质问道:“绳子呢!”
易言纪从包里拿出了自己一直有带着的一条亚麻绳子,很粗也很结实。
整个过程很平淡,周黎有意识地配合把自己绑好,男人本来想把绳子绑松一点,想到他的第二重人格是个暴力狂,也就不客气地绑得死死的,还打了个死结。
“现在我们把他送回别墅,在一间房间里把他关好,然后我们在客厅里轮流守夜。”任抒挽看了看天,已经偏向快亮了的趋势,她推测应该已经5点钟左右了。
任抒挽本想给周黎来个催眠,一想到之前就是因为自己的催眠而导致他的第二重人格出现了,她也就没有再去尝试。
周黎很轻,送他回别墅后把他关在了书房里,任抒挽找回手机,疲惫地安排那个大叔先守夜,鹿锦顾第二,她和易言纪第三。
“如果看见了阿臣,或者周黎有什么动静,立刻叫醒我们。”任抒挽最后嘱咐道。
大叔连连答应,鹿锦顾拿出手机,刚才想打电话被打断了,现在总算有了机会。
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
“喂……小鹿吗,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嘛啊……”白铭还是睡眼惺忪的状态,鹿锦顾听到他的声音便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想到自己在这里生死未卜而对方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温暖的被窝里睡觉鹿锦顾又一阵恼火。
“景炎山上有一幢别墅你知道吧,我们在这里现在有一个有双重人格的罪犯,差点把我们杀死了,你就说你来不来。”鹿锦顾冷冷地放下话之后等待对方的回复。
白铭一下子就惊醒了,惊叫道:“哇,这么能啊,他不知道你鹿大侦探背后还有个警察呢吗?这个罪犯我抓定了,现在就带几个人到你那里。”
鹿锦顾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听见对方肯定的回答后说:“行,你尽快吧。”
挂了电话后剩下大叔一个人还守夜鹿锦顾和其他人已经昏昏欲睡,不省人事了。
鹿锦顾再次醒来的时候,任抒挽和易言纪还躺在他旁边,二号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你要干什么!”鹿锦顾站起来,发现脑袋竟昏昏沉沉的。
“你们把周黎关到哪里了?”二号皱眉不悦地问道。
鹿锦顾指了指那间书房,二号一惊,转头问他:“你们关了他多久?”
“大概半小时?”鹿锦顾虽然不爽二号此时质问的口气但还是很耐心地回答。
“你们关不住他的。”二号低头叹气,指了指那个房间,只能无奈地,一字一句地吐露出关于周黎身上的真相:
“周黎的父亲从周黎小时候就对他特别严厉,经常把他关在一个房间里,而周黎的母亲经常为了周黎,为了这件事与他的父亲争吵,而周黎无能为力,他只能隔着门听外面的吵叫声和打骂声。这件事情几乎每三天就有一次,后来的一次,因为周黎的父亲喝了酒,加上周黎的母亲在一旁的谴责,他一气之下推了周黎的母亲,她的头狠狠地撞向了茶几桌尖锐的一角,从那时起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周黎的父亲很懊恼,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困了就睡,睡醒了看见眼前妻子的尸体就继续想,从而忘了周黎,没有把他放出去也没有给他吃饭。”
二号的语气开始激烈起来,眉头狠狠地皱着,声音也不住地抬高:
“母亲的声音再也没有传进周黎的耳朵里,周黎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被困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又哭又闹,他的父亲也不肯把他放出去,还狠狠地威胁他。最后周黎把窗帘拉下来在上面写上求救的话,再把窗帘甩进对面的那户人家里,警察才过来。”
说到这里,二号的表情很愤怒,很哀伤,脸涨得通红:
“警察还没到的时候,这件事被周黎的父亲发现了,他把周黎拖出来,周黎才看到了他母亲的尸体,已经快要腐烂了,紧接着,周黎的父亲殴打周黎,周黎被打的满身是血,然后他的第二重人格出现了。周黎的父亲惊慌失措,恐慌无比,他眼睁睁地看着周黎越走越近,瞳孔中充满了怨恨,最后才想起来逃跑,可他一打开门,便看见警察神色冰冷地站在门口。”
二号缓缓讲述完这件事情,可以感觉到他对这件事,对周黎的遭遇感到愤怒不平,他看向鹿锦顾,“所以密室是他永远的噩梦,只要把他关在那间小房间里,他的第二重人格就很有可能出来。”
话音刚落,像是要验证他所说的一般,书房里传来了嘶吼声和拍打声,看得出周黎的第二重人格很愤怒。
“你要干什么?”鹿锦顾见二号转身走近了那个房间,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当然是把他放出来。”二号边走边说,“不然他的病情会加重。”
鹿锦顾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到二号面前拦住他,“不行,现在把他放出来我们不就完了?”
二号还在犹豫,他不确定把周黎放出来他的第二重人格就不会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