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儿啊,我的孙儿!″
太后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已经泪湿眼眶了。
“母后……?
皇后哽咽着,忙迎了过去。
“昱儿怎么样了?"
太后一进门就问,虽然知道情况不好,但是她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希望赵昱只是同以往一样的普通病情,吃几副药说不定又好一点。
"母后,昱儿他……”
赵坚叹一口气,颓废地摇了摇头。
太后一个踉跄,被皇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太后,太医在会诊,太子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张贵妃拿出手帕压了压眼角做出伤怀的样子。
太后也懒得理他,转头只问太子妃情况。
太子妃眼睛已经哭肿了,脸上的妆也花了,满脸泪痕说得断断续续:“上午还是好的,和林候爷三皇弟下棋吃了饭,午膳一高兴还多吃了几口,到了午时睡了一觉,大约睡了一个时辰,臣妾瞧他睡着还没醒,想着他能睡就多睡一会儿。
可是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没睡醒,儿臣就有点担忧了,也怕他日间睡多了,晚间睡不着。就去唤他,唤了好久他才迷迷糊糊醒来。
太子醒来后就说自己头晕,臣妾想去唤太医,太子不让去,说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于是臣妾喂太子喝了点水,太子又睡了后。
臣妾就坐在床边看着,看他睡得沉就没打扰,后来天就暗下来了,太子醒了,我扶太子起来,又拿了水给他喝,没想到他一喝就咳了,咳了几声就咳出血来了。”
太子妃心中自责又悲痛 , 只是碍于太后他们都在忍着不敢大哭,唯有那瘦弱的身体一直颤抖着 。
院正陆东趴着哆嗦道“启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因为先天就体弱,臣一直提醒太子房事要节制,之前都还好,今儿太子应该是服用了助性的药 ,才导致身体亏空吐了血 。″
太子妃一听脸色苍白,手扶着桌沿怔住了,身子摇摇欲坠半晌讷讷道:“都怪我,都怪我。″
张贵妃冷笑一下 :“当然怪你,太子妃你也太心急了 ,明知道太子身体不好 ,你还纵着他贪图房中之乐 ,莫不是你心思太歹毒了。″
“贵妃,你先回去瞧瞧李美人吧 ,李美人昨晚说是滑了一跤 ,你可知晓?″
皇后冷冷说道。
张贵妃瞧了一眼皇上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跪下道:“‘是妾身疏忽了,妾身一直忙于其他事,并没有关注到,妾身告退,这就去。"
“去吧,让门口的其他人都退了吧 ,安静一点 ,吵得头疼 。″
太后无力地挥挥手,皇上始终不语,站在太子床前盯着赵昱看,他背着手,一动也不动 ,只是右手紧握着拳头 ,青筋爆出,流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张贵妃暗中轻轻的咬了咬牙 ,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转瞬即逝,她出的门来,环视了下门口众人各异的神情 ,没有看到张显的身影,她慢悠悠地说道:
“都回了吧。"
张见跟了上去 ,悄声道:
母妃怎么样 ?″
“等着瞧吧。″
“怎么不见张显?″
“因为他……″
一阵风吹来,俩人隐隐约约的对话被风吹散了 。
“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
皇上眼中悲痛,低声问道。
“微臣等尽力医治,但是,太子他……,″陆东拂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却仍趴跪着继续道:
“太子若这三日内醒不过来 ,可能,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太子妃眼睛一闭软软地晕了过去 。
太后只觉得眼睛一花没了知觉。
屋内一片慌乱。
皇上脸上一暗,瞧一眼身边眼神呆滞的皇后,缓缓伸出手气紧紧地捏着皇后那冰冷地双手 。
太医又手忙脚乱地救治太子妃和太后。
“来人,把太子妃和太后扶下去。″
皇后轻启双唇,缓缓神暗哑着声吩咐,尔后又拿出巾帕擦了擦眼角。
皇上冷凝着脸语气冰冷:
“太子一直都是你们在治,却越治越不好 ,太子如果熬不过去,尔等都去陪他吧 。″
陆东始终跪着不敢起来 。
“微臣该死,微臣曾定当尽力,微臣再与其他太医商议下,定会拿出一个好的方案 。"
他退到了隔壁东次间,那里还有几名太医候着,他们全都紧绷着脸 ,神情肃索,因为他们知道太子可能没有希望了,眼下无力回天了,他脉息似无,也或许熬不过今晚,那么等待他们也将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启亶皇上皇后 ,林候爷带着一位民医在门外候着。"
“快请进来 !″
皇上脸上现出一丝惊喜与皇后对望了一眼 。
李然始终低着头,皇上皇后瞧她年轻,以为她怕皇室众人只免了礼只让李然快点诊治。
李然行礼拱手道:“民女治之时,希望不要有外人在场 ,免得分散注意力 ,诊治有误。″
皇后神情略一迟疑。
皇上却是握着皇后的手紧了紧道:“朕依你,尽力救治。"
林安之随他们退出去。
“林候爷留下 ,草民需要一个人帮忙 。″
林安之脚步一顿 ,皇上朝他点点头道:“需要太医们帮忙吗 ?"
李然目光坚定 :“不用 。"
待房中人都走光 ,林安之把门带上。
李然瞧了瞧桌上太医写的脉案,又把赵昱服用过的助性药闻了闻,脸色晦暗不明 。
她净了手,坐到太子床前把他的手轻轻的从被子底下拉出来放在脉枕上准备号脉,又观了一眼太子,只见太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毫无生气 。
他的眉眼……李然抬头瞧了林安之一眼 ,林安之拧着眉,紧紧地抿着唇,眼眸直直地盯着赵昱,满是忧虑。
房中很安静, 外面也一点没有声响 ,林安之心中虽焦急万分也只能静静地立在边上 ,时而瞧瞧太子的脸时而瞧瞧她的脸 ,他知道她一旦做事进入状态是很认真的,自己不能打扰 。
李然号了左手的脉又号了右手。
时间事实过了好久,终于她皱了皱眉收了脉枕。
"怎么样?"林安之一改平时的沉着冷静 ,难得的心急如焚,心脏跳的飞快,仿佛要跳到嗓子眼儿里面去了一般。
"可有治?"
李然略一沉吟道:“情况很凶险,不是很好 。″
“难道真的过不了今晚?″
林安之沧然道。
“太子身体本就不好 ,又服用了助兴的药,身子受了刺激 ,仅剩的一点阳气都泄光了,如果没有我出手话,正常情况应该是过不了今晚。
堂堂太子怎会如此糊涂。"
林安之一听喜上眉梢。
“先别急着高兴,我发现太子体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寒气,我以为是平常的寒毒,可是经过我后面再仔细的查验,那寒毒是蛇毒,可能那个蛇毒一直被药压着,所以都没有发作,看他体内的状况,这个蛇毒应该从他小时就在的。″
林安之一惊:“这么多年,太医怎么就没有察觉出来呢?难道是他们有所隐瞒?"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也不要着急下定论,毕竟这个蛇毒一般人还真察觉不了,我也是上次跟你在路上碰到蛇群之后留意了下去查了古籍,带了蛇的血清回来做了一些试验才确定的。″
“然儿,幸好有你。"
林安之对着她温柔的说道,又瞧了瞧床上一动不动地赵昱沉默半晌狠厉道:“我定会查出他为何会中了蛇毒。″
李然撇了撇嘴,也懒得纠正他叫自己李然还是然儿了,反正此刻没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