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咱不是把它都抓住了吗？？你不是还给它指了……”
陈一旦正说到这儿，见公良雪竟脸色冷峻的看了他一眼，立马跟触电似的，闸了。
陈老三捋捋胡须，吸了一口冷气，吃惊道：“小爷的意思是，这鲶须子……不是？？！那……”
公良雪竟微微一笑，道：“得说姜还是老的辣。这鲶须子纯属意外，估计只是个填坑的，呵呵。”
其余的三人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天呐！！搞了半天原来这大鲶须子根本就不是原定的目标！！那也就是说，那水里……众人一想通这点儿，顿时全都浑身一阵冰凉……
公良雪竟抱着膝盖，这才长出口气，道：“其实最初我也没醒过劲儿来……回来的路上，我才把它大概捋通了：咱们前天下午第一次去看，还记得吧？当时我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先是一旦说，他从没走过那条路。那么疑点来了：就我个人当时的想法而言：一，本来你爷爷说过，这是去你外婆家的必经之路，就算多年不去了，但也不会是‘从没走过的路’吧？二，抛开第一条不说——你是土生土长的回马镇人，这方圆才几里地远近，你说你从没来过？绝不至于。三，站在桥上时，你小子不光头脑比平时灵光了，就连口齿都伶俐了！不过人脑子一灵光，口齿一伶俐，就会自大，一自大就会出错——你告诉我说你小时候常来抓鱼！这就跟前面说的‘从没来过’又完全对不上号了……”
陈一旦一听，脸憋的紫红，张嘴委屈的说道：“我啥时候这样说瞎话骗人了？？！我……”
公良雪竟见他这样，忙摆手笑道：“一旦绝对没有骗人说谎，屏住气，听我说。”
那仨人也是听的一肚子疑惑，一脑门子问号，只不过不像一旦这样的直脾气，都在心里翻滚而已。
“当时回来后我跟老三你们说起这事儿时，其实我当时还不敢盯死，不过现在，我确定了——那个东西，绝对有些道行！它竟然可以在那片儿水面周遭，‘布瘴’！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一旦就是中了‘瘴’，所以才前言不搭后语，跟你本身没有关系……”
“瘴？您的意思是……”
“说白了，就是迷心药呗。有些物件到了一定的体量，自身就能分泌出一种气味来，用来辅助捕猎……甚至，有些特殊的，天生就自带这玩意儿……”
“迷心……怪不得了！狗日的，我说怎么我一到那儿就好像加了灵气儿了似的，心明眼亮的，原来是中毒了！！”陈一旦恍然大悟，努力回想着自语道。
“那，太爷跟大缸，怎么……”陈洪不解的提出了疑问。
公良雪竟看着陈洪，笑笑：“只对他起效，就说明了不少事情！这不还省了咱很多事情么？”
陈洪一拍脑袋，面上竟现出些许喜色来了，竟然抚着掌颇有些激动的说道：“哦——原来是它！！懂了！懂了！”
陈老三把脸一黑，但依旧难掩喜色，道：“听着就行！不要插你太爷的话！”
陈洪忙闭了嘴，安静在一旁倾听。
孙大缸这会儿都快听哭了——这后半段的哑谜，实在是智力有限，听它不懂啊！！“原来师父那会儿对着那鲶须子安抚的一番说话，就是怕叫水里那个听去了！”
公良雪竟笑道：“你听不懂我们说的这个哑谜，倒叫你理清弄懂了这件事——当时我心里已经确定咱们要找的，绝不是这头鲶须子！那也就是说：水里边，还猫着另一位呢！我跟鲶须子说的，就是想转移迷惑下视听，能下‘迷心瘴’，说明这东西都快成精了！我想着要是叫它听去了，它还不跑了吗？所以我这才表面上装着认定了鲶须子就是咱们的目标，这叫兵不厌诈，你懂个鸟蛋，嘿嘿……回来的路上我尽量少说话，一来是在盘算这件事，二来我是怕，据说像这类级别的灵物畜生，顶风都能听到三五里地外的动静！真要被它听出什么破绽来，那明晚可就不好钓它了！就你们这俩鸟毛，嘴跟个大裤头似的，不停的唧唧……”
众人面面相觑，俱都是一脸惊愕之色……
“那你就不怕它真的法力高强，耳朵伸到这儿来听到咱的说话了？”孙大缸舔舔干涩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压低嗓门儿看着公良雪竟道。
“哈哈哈……凡天地间生灵，都是有绝对的法则约束制衡的！它就算真有那本事，咱入了民家私宅，闭了门户，门神爷往那一站，就是神仙来了也是要过关卡的！就如同咱们听不见或听不懂水族间的语言一般，过不了这道分界线，它永远也听不到咱们说话！”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妖魔鬼怪要真如同说书的说的那般厉害凶狠，那不早就将这世上的人吃光吃净了吗？何必还到处的躲着人，嘿嘿。你们说，是这个道理吧？”陈一旦打趣着说道。
公良雪竟一挑眉头，笑道：“一旦这句话，说的还真在理！人之所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其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诸类之中，人最凶狠！”
孙大缸一听，忙又追问道：“人，不是最弱的吗……”
公良雪竟看看陈老三，道：“到了老三这个年纪，应该都看开想通了，你将我说的这句话，解解义，说说看。”
陈老三眨眨眼，道：“呵呵，那，我就胡说几句——要是不对，小爷不要笑话我……”
陈一旦接了句说道：“这倒是新鲜的很！人怎么还成了强者了！要真那样，那还为什么老是烧香祈福请神仙助阵驱赶妖魔鬼怪呢？真是……”
陈老三捋捋胡须，缓缓开言道：“小爷说，诸类之中，人最凶狠。其实道理很简单，你想通了就会觉得很对！你看，神仙人畜，妖魔鬼怪。首先神仙十之八九都是由人修炼而来的，又需要人的供奉，跟人那是千丝万缕的瓜葛……你说他清高不屑与人为伍，那就更不对了！神仙鬼怪等不轻易靠近人，那是因为，他们都，怕人。”
“怕……怕人？人有什么好怕的？？”孙大缸在旁边听着，觉着如坠云雾里一般，不由得挠头问道。
陈老三捻须一笑，又看看公良雪竟，见公良雪竟朝他微笑着点头，这才继续道：“只是我的看法……在我看来，诸类之中，人是最肮脏、可怕的：杀生害命，狠毒算计，可以平地起高楼，也可移山填江河；天雷风火灭不尽，地动洪灾杀不绝。心脑一体开化，主宰万物之主，这不就说明了一切么？”
公良雪竟点点头，赞许地说道：“说的很对。若论万物至凶至恶，非人莫属。妖魔鬼怪厉害吧？童子尿一泡，叫他退避三舍；大罗金仙神通吧？一条女子的天葵带，就能连累他失了道行，烟消云散，避之唯恐不及……”
一旦挠挠头，道：“要是这么一说，那人还真是最厉害的……”
孙大缸眨眨眼，问道：“那，师父，你说，人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惧怕妖魔鬼怪，膜拜神圣仙家呢？”
公良雪竟笑笑，道：“惧怕妖魔鬼怪的人，要么是心里发虚，要么是阳气不济；至于膜拜神仙的，真拜的，出于尊崇；假拜的，大抵应该都逃不过一个‘贪’字吧？所谓礼下于人，必然是贪念使然，有所求嘛……”
一旦忙也问道：“那，师父，有没有神仙也不惹，鬼怪也惧怕的人？”
公良雪竟点点头：“有。”
“什么人？？！”
一旦与孙大缸竟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
陈老三和陈洪此时也一脸狐疑，俱都盯着公良雪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