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亮镶嵌在蔚蓝色天幕中,月光洒在贺兰山上,西北的夜风不似南疆凉爽,反而带着刺骨的寒意。
山间小路上,陆绎、今夏和杨岳各自牵着一匹马,借着月光艰难前行。
人迹罕至的贺兰山脉,除非对山中道路十分熟悉之人,才能寻到平坦进山之路。而陆绎、今夏他们是首次进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脚下之路崎岖不平,今夏好几次险些摔倒……
幸运的是今夜月光甚好,否则按照今夏的话,她早就躺在杂草丛中,呼呼大睡,等明日天亮之后再走了!
三人行至半山腰,距离升起炊烟之地越来越近,杨岳提议道:“大人,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清楚,我们就三个人,不如先去打探一番?”
杨岳的话正中陆绎下怀,他微微皱眉,借着月光望去,只见原本的炊烟已经消失,几张蒙古帐篷出现在眼前,想必是那帮人已经生火做饭完毕,此刻或许正在享用美食……
今夏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敲着小腿说道:“大杨说得有道理,在贺兰山居住,应该不是寻常百姓。”
听着耳边呼呼风声,陆绎心头一紧,说道:“将这三匹马留在此处,你二人随我过去查看一番。”
“是。”杨岳、今夏异口同声应答。
三人随后将自己马系在大青石上,今夏口中念念有词:“小马,你且在此好好睡一觉,等小爷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陆绎任由夫人调皮,唇角挂着宠溺的笑意。
杨岳看不下去了,呵呵一笑道:“夏爷,你小点声,免得被不远处那帮贼人听见。”
今夏用手肘打了杨岳几下,跟在陆绎身后,放轻脚步,往前走去。
陆绎、杨岳手执长剑、今夏掏出手铳,三人踩着坑洼不平的小路,悄悄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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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在三人身上,在他们身后形成三道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陆绎,隐约看见有人在放哨,矫健地弯腰猫在一块大青石后面,扭头示意今夏、杨岳隐藏好。
夏爷身子娇小,躲在了几株异常高大蒿草后,杨岳则纵身跃上柏树。
月光再好,毕竟是黑夜,放哨之人原本就带着醉意和困倦,并未发现宛若从天而降般的三人。
那人哈欠连连地转身,正欲回房休息,陆绎悄无声息地纵身跃向大青石,宛若飞燕般擒住那人……带回青石后面。
杨岳、今夏也颇有默契地现身出来,夏爷手执一大把蒿草,揉成团后,塞进那人口中;杨岳则是拿出随身携带麻绳,将那人捆绑结实……
陆绎、今夏夫妇,与杨岳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而且多次一同查案,行动起来相当有默契,与不靠谱的谢圆圆比起来,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月光下,大青石后,没等陆绎开口,杨岳便扛起所擒之人,往愈发隐蔽之处奔去。
今夏紧跟大杨身后,谨慎的陆绎则探身往不远处几间蒙古包看了看,见没什么异样,随即过来追今夏和杨岳。
几棵柏树正巧在一个土山丘后面,背对月光,甚是阴暗。杨岳做捕快多年,倒也很会寻地方。他停在山丘后面,随手将人放下。
陆绎从怀中掏出匕首,蹲下抵住那人脖颈,低声说道:“你我无冤无仇,我并不想伤你性命,路过此地问你几件琐事,还望兄弟实话实说。”
那人躺在地上,口中塞着一团草,不停地点头,双眸中全是恐惧。
这时候,杨岳走出十几步远,借着月光眺望四周,以防被人发现。
陆绎看了眼今夏,随即伸手取出那人口中草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侠饶命,小的姓卢,他们都叫我卢子。”卢子声音颤抖,想来是恐惧至极。
陆绎看出卢子并未说谎,冲今夏使个眼色,示意她将卢子扶起来问话……
今夏粗鲁地将卢子扶起之后,问道:“你们什么来历?为何会在贺兰山安营扎寨?”
卢子双手被捆在身后,弓着腰说道:“我们是斧头帮的人,长年在贺兰山一代生活,宁夏府的李方将军都知晓啊。”
“斧头帮?”今夏一愣,脑海中隐约记起师傅杨程万曾经说过的话,在宁夏府,宁得罪官家人,莫要招惹斧头帮。
陆绎在成为锦衣卫之前便听说过斧头帮,蒙古草原上第一帮派,手下兄弟称霸沙漠,所用兵器乃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斧头。
蒙古草原上,倘若有人得罪了斧头帮,那可一定是没有好下场的。一群人手执斧头跑过来,挥舞一起,那场景陆绎想想后背汗毛都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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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双眸在月光下跳动不安,低声道:“十三哥,这,这可如何是好?”
陆绎一挥匕首,将卢子手腕麻绳斩断,手执刀柄作揖道:“在下陆十三,这位小兄弟,得罪了。”
卢子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刻死里逃生,心情甚好,活动着手腕说道:“无碍无碍,你们是路过吗?可千万小心,蒙古扯立克黑了李方将军和他一众手下,如今宁夏府群龙无首……哎,可是苦了当地百姓啊!”
突然,杨岳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陆……公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