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泩大惊失色，没想到是这个条件！
卜兰珠又是迷人一笑：“殿下不必当即答应，给你两天时间，殿下回去慢慢思量。”
说着一扬手帕，捏着水蛇似的腰肢，袅袅娜娜走远了。
元宇泩望着公主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
离开典菊园，元宇泩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空虚寂寞的瑞王府。
几个姬妾慢慢围上来，元宇泩吩咐其中一个：“你留下斟酒，其他人都退了！”
红酥手斟着九酝酒，元宇泩喝了个酩酊大醉。
更深人静，月光在庭树叶间摇曳，元宇泩在光线黯晦的卧房内独坐。
他在等人。
如果外祖父有话说，会派人来的。
果然，半开的窗户变为全开，一道暗影无声飞入室内。
元宇泩一看，正是以前有过联系的，外祖父身边的暗卫一。
暗卫一也不客套，坐下就说：“国公爷正在闭府反省，殿下不要再求见了！”
元宇泩点点头，求见外祖父只是例行形式，真见面了反而惹麻烦。
“外祖父身体如何？”他最关心这个。
“仍然四肢不举，幸好还能说话。国公爷说，千斧门叛变，很多事情被皇上所知，幸好殿下毫不知情，望殿下自保！”
元宇泩眼睛湿润了：难怪外出追逃一个多月，外祖父一点回应也无，原来是为了让他“毫不知情”！
外祖父用心良苦！
元宇泩握拳轻敲一下扶手：“能否告诉孤，哪几件事可能被父皇得知，让孤心里有个准备。”
暗卫一想了想，点出几件：“悦来客栈暗杀怀王，回藤峡暗杀怀王、楚王，前不久刺杀前往农庄的福宁县主……”
元宇泩听到前两件就有点心惊，待听到前不久还刺杀福宁县主，不由得后背心冒冷汗。
“还有周府状元宴，设计用阴阳壶毒晕福宁县主，这一件是贵妃娘娘与嘉阳公主主张……”
唉，何必小女子争风噙醋？元宇泩想。
“福宁县主及笄礼上刺杀正宾；怂恿铁弗杀手在落凤崖刺杀福宁县主，这两件是嘉阳公主自作主张……”
都是大事！元宇泩脸色灰败：“这些事件，大多与福宁县主有关，为何？”
暗一说：“其一，福宁县主集合事主告状，致使大公子差点惹官司，最后虽不致判刑，亦被家法重罚伤身，至今在老家出不来；其二，福宁县主在普宁街鞭打平乐郡主，致使郡主被判刑，崔大爷被京禁卫抓走……”
这些元宇泩有所知。
“其三，福宁县主经常与我们刺杀的人在一起，势必牵涉到；其四，她很有些本事，偏又助力怀王与楚王……”
元宇泩点点头。
“其五，则是嘉阳公主的私人恩怨，其中又有齐王妃与楚王、县主的纠葛，齐王妃几次在公主背后煽风点火……”
原来如此！
暗一一边在怀中掏东西，一边说：“国公爷认为，殿下求娶卜兰珠公主，此事可行。殿下所思，亦是国公爷所思。”
元宇泩明白：借铁弗之力，增强己方的力量和地位，复兴重振，此亦外祖父所思。
“国公爷叫我把这交给你。”暗一将一卷文书递过来，“国公爷虽然病了，但是人没有散，这是国公系人员名单，殿下看看需要用到谁。”
元宇泩打开书卷，从上往下浏览长长的名单，眼眶再次湿润。
暗一又递过来一大叠银票。
天亮后，元宇泩到椒兰宫探望母妃。
西郭嬷嬷见他来到，有了点点笑容：“殿下这次来得巧，娘娘醒来了。”
安贵妃睡醒，仍然精神恹恹，虽然认得儿子，却没有什么话，回应也机械木讷。
“母妃，您要娶儿媳妇了，是铁弗国的公主，您满意吗？”
“哦，好，好呀。”
元宇泩双手奉上一块玉牌：“母妃，这是儿臣一个月前在外地得到的，母妃一定喜欢。”
西郭嬷嬷将玉牌放到安贵妃手中：“娘娘，玉牌多精致啊，殿下专程给您带回来的。”
安贵妃眼神直直看着玉牌：“儿媳妇送的玉牌？满意。”
“母妃保重，儿臣告退。”
安贵妃终于看向儿子：“泩儿，吃了午饭再回。”
元宇泩抹一把泪，行礼退出。
西郭嬷嬷跟上几步送他：“娘娘好转些了，她刚才那样，是半真半假。”
元宇泩向嬷嬷行了个礼：“有劳嬷嬷。母妃和妹妹是不是吃了某种药物？”
“唉！”西郭嬷嬷说，“娘娘听说郡主和大爷出事，国公爷中风，就病倒了，说了些胡话，皇上叮嘱太医多开些安神药。”
元宇泩心里有了数：母妃一向言行直率，病至神昏谵语，八成犯了父皇禁忌。
妹妹嘉阳公主更甚，自小被父皇和母后宠得无法无天，陡然遭遇不顺，估计黑天白日闹个不停。
“公主还是那般？”
嬷嬷长叹一声：“能留条命已是好的。公主也实在沉不住气，如此不管不顾，既害了自己，也连累亲人。殿下，您可要好好的！”
元宇泩袖在袖袋里的拳头又紧了紧。
这样过了一日，元宇泩终于求见卜兰珠公主。
“我的未婚夫，想好了么？”卜兰珠像蛇一样游过来，抱住元宇泩左右胳膊。
元宇泩挑挑眉，推开了她。
“哎，我忘了西虞女人要谨言谨行，不能太过激动。”卜兰珠收回双手，将元宇泩往里面请。
为他斟上一杯奶茶，笑眉笑眼看他：“可我太喜欢你了，因为你也喜欢我！”
元宇泩小口品着奶茶。
这奶茶融合了铁弗的奶酪和西虞的绿茶，还真别有风味。
卜兰珠托着下巴，继续欣赏未来额附：“这奶茶，可是我两日两夜试做出来的，为的是你来了喝得习惯。”
元宇泩端着杯子，望着卜兰珠的眼睛：“为什么要杀死玉丽筝？”
“因为，她在赤岩峡谷欺辱我，炸死我十几个亲兵；她破了捕笼洞，杀死我十几个密探；她依仗手中有投弹，怂恿楚王将我踢入水中……”
元宇泩语气极冷：“福宁县主是西虞之宝，怎能杀？”
卜兰珠眼神顿时变得凄楚：“那，我们就没有缘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