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是常留,难道将军就不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吗?”
“哦~”幽夜长茗撑头看向他,眼眸微弯却是没有半点笑意。
“难道你知道?”
“知,也算不知。”辰鸢翠绿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幽夜长茗,眼中有着慎重。
“不知将军可知,听云宗有何种宝物需要集齐大罗天生灵之泪?”
幽夜长茗的动作为之一僵,散漫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大罗天生灵之泪?”
“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辰鸢觉得幽夜长茗的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不知。”
“你为何有此一问?”
幽夜长茗收起懒散的神色,那紫色幽深的眼瞳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感觉自己在面对一条择人而噬的蛇。
“属下在得知狐佑为常留之前,就发现他在秘密收集大罗天生灵的眼泪,虽不知他为何如此,但是他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之巨,让我觉得不得不防。”
“至今日去捉拿他后,只觉得更加诡异。”
“狐佑至强法力一朝消散,虚弱至此却仍然死守玉染坊。有着太多不合理之处。”
辰鸢微微停顿,看向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幽夜长茗,只觉得在她乖张阴枭的表情之下他看不懂她真正的想法。
“所以,我猜想他在拖延时间。”
“狐佑研发的那物应该已经大成,他的法力消散也与那东西有关,他想拖延时间将那个东西安稳地送到大罗天,所以他必须留下来拖延我们,哪怕要自爆他常留的身份。”
“若是这样解释,那么一切的不合理之处就都能得到解答。”
“只是不知,这世上当真具有他以命换取之物?”
轻轻抬了抬眼,辰鸢发现幽夜长茗的表情未变分毫,眉头忍不住一皱。
“说的还不错。”幽夜长茗微笑着鼓了鼓掌,脸上的笑容更显乖张。
“如此想象力,当这罗敷星总长也算屈才。只是不知,若真有此物,他又该将这东西托付给谁呢?”
“白夭夭。”
辰鸢翠绿的眼中满是笃定:“若他真是常留,那么同为听云宗高层的白夭夭,将是他托付的第一人选。”
“呜呜呜~”
在被万千羊角蝎追杀的白夭夭,哭哭啼啼地打算从蜉蝣小居中取出疗伤圣药时,哭声忍不住一止。
“怎么了?”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常,幽夜弦担忧地看向白夭夭。
“药,没了。”
白夭夭糯糯抬头,粉红的眸子中泪水越聚越多。
“我的药都被那坨烂肉吃掉啦!而且...”
“而且...”
“怎么了?”察觉到白夭夭的慌乱,幽夜弦安抚地拍了拍白夭夭的后背。
“而且,青长老她怀孕啦!”
“?!”幽夜弦前行的动作一僵,颇有些不可思议之感。
“怎么办!怎么办!明明将她带来时还是完璧之身!怎么现在突然就怀孕了!”
白夭夭哭的凄厉,直差快要断了气。
“云宗主一定会杀了我的!!!呜呜~”
“别,别慌。”
轻声安抚白夭夭的情绪,幽夜弦现在也有些不知所措。云宗主威严凶残的形象现在都还刻在他的记忆深处,让他在每一个午夜梦回中都如坐针毡。
“别怕,有可能是你看错了呢,哈哈。”
生硬地安慰着,幽夜弦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有多紧张。
“青长老在你这里的期间,应该没有接触过别的异性吧。”
“没有~”白夭夭眼泪汪汪,明明在祛除冥火之后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她都不敢想她刚刚探查到的小居内情景。
君青安静地躺在厢房之中,可她的肚子却整整大了一整圈,那可是将要临盆的孕肚啊。
“啊,忘了说一句。”
藏在幽夜弦衣襟中的木老悄悄探出头来,声音有些贱兮兮。
“刚刚那坨烂肉在我的感知里,可是雄性哟。”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
“啊,当我没说。”
仿佛察觉到自己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木老干咳两声,又重新钻进了幽夜弦衣襟。
“对了,你们要一直往东南方向走,走错了,可就没命了。”
木老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幽夜弦衣襟中传来。
可外面的人已经泪流满面。
只觉得这四面八方,已无半点活路。
“白夭夭。”
幽夜长茗的薄唇微微弯了弯,眼中带着漫不经心的邪气。
“倒是没想到又是一位故人。”
刚刚只顾去捉拿狐佑让她逃脱了一次,却没想到这么快她的名字就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耳边。
“错过之后又再相逢,谁能说这不是一段良缘,你说对吧,夭夭。”
轻轻将辰鸢提供的夭夭一行初到罗敷星时的影像烧毁,幽夜长茗眼中满是空无的火光。
“感谢你的无私分享,这或许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很大的帮助。”
“应尽之事,一切都是为了塔其星。”
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辰鸢毫无畏惧地看向幽夜长茗。
“只是,将军当真不知狐佑研发之物为何?”
“不知。”
轻轻扬了扬唇,幽夜长茗的眼睛笑得像个月牙。
“呼~”
才离开幽夜军舰,初载就擦了擦脸上的虚汗,看着身后心不在焉的辰鸢突然就有些来气。
“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见她,害我拉下脸面,结果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
“哦哦,嗯嗯,感谢你的无私分享...”初载学着幽夜长茗说话的方式,越说越来气:“她就把你当傻子呢!”
“不是。”
“啊?”初载听到辰鸢一句不是差点气得跳起来:“还不是?看来你是真的傻啊!我到底是吃了多少斤比利豆才会觉得你聪明啊!”
“不是,也不算一无所获。”辰鸢看着暴跳如雷的初载轻轻摇了摇头,他算是知道三十六皇子殿下不受宠的原因了,比起高高在上的散播威严的皇族,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市井之徒,大大咧咧,毫无贵气可言。
“啊?”初载又是一愣。
“至少确定了这位新晋的帝国将军对我们塔其还有所保留。”
“她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回想起之前幽夜长茗一系列的表情动作,辰鸢肯定地点了点头。
“而且,她根本就不信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