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尘,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做傻事呢。”方丈用手反复抚摸眼前少年的身躯,却只感到那股让人绝望的冰冷。
善尘两眼柔和地闭着,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那边,好像一尊宁静致远的佛像……自在清净。
“释觉,这孩子刚才,是不是燃尽了自己的真气。”皇二叔一掌轻轻盖在善尘背后,然后一股金芒自他身体里溢出,顺着他的手臂逐渐朝善尘的身体流去。
可那道金芒却在善尘的背后停滞住了,并且慢慢堆积,直到皇二叔感受到一丝无力感,只能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做法。
方丈转头看了眼一样倒在地上的清霜,心里五味杂陈。
清霜此时正痛苦地蜷缩着,她好像正在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梦魇中,无论多大的动静都没法把她拉回现实世界里。
“善尘哥……我冷……”
一片混沌之中,清霜蜷缩着身子,面色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停止了呢喃,并微微张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清霜按着头缓缓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左前方,另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背对着她。
不一样的是那个女人一袭白衣,从她身上自然散发出一股潇洒的气息……在注意到清霜的存在后,她转过头来展露出莞尔一笑,像一道品起来甜甜的糕点。和清霜一模一样。
“你醒啦。”白衣女子歪头微笑,对清霜说道。
“你是……谁啊。”清霜一个手指抵着下唇,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她。
“我是谁,你看不出来吗。”白衣清霜嘴角一抽,熟练地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然后依旧以那张熟悉而陌生的笑脸看着清霜。
“你是,我吗。”清霜用手指着自己,然后,她也笑了。
“我是在做梦吧,如果可以的话,多希望刚才也是……”
“怎么了,妹妹,你怎么哭了。”白衣清霜把手叉在身后,满腹疑惑地看着抹眼睛的清霜。
“我把他杀了啊……”清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上的短剑脱落出去掉在地上,哐当一声。
听完清霜一番说辞,白衣女掩面而笑,好像隐在云里的一抹彩霞。
“你笑什么。”
“我笑你就这么看不起他,觉得他这么容易,就死了?”白衣女子看向清霜,眼含脉脉星河。
“你的意思是……”清霜小声的试探一声。
“嗯。”
“真的吗,那我,还能回头?他恨死我了一定吧。”清霜擦了擦眼角,看向白衣女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啊,你是……”
“释觉,这该如何是好。”皇二叔看着毫无好转的善尘,他一下也慌了神。
“唉,只能看这小子造化了。”方丈摇了摇头,低声吟了句南无阿弥陀佛。
“看这小子,两位大师怎么不看看我。”一个柔和而伴着不俗杀气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白世秋此时正在那个凹陷进去的大字里以一种极桀骜不驯的姿势瘫坐着,满脸不屑。
“姓白的,你这混蛋,命真硬。”皇二叔指着柱子那边叫骂道。
“可不是,命不硬的话我哪能活到今天啊,也哪能见证两位高座……马上就高坐坟台了呢。”白世秋边说一只手边按在柱子上撑着走出来。
“你?”皇二叔气得面红耳赤,没等他探头过去骂白世秋,白世秋已经先行一步到他身前,一脸冷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爷,悄悄告诉你,你弟弟落枕的毛病,就是我亲手治的。”
话音未落,白世秋一拳砸在皇二叔的腹部,让他全身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正当白世秋抽出那把经善尘刚才冲击后仍完好无损的戮仙剑时,一个厚实的影子用力把禅杖甩到身后,然后一棒把白世秋再次揍飞出去。
白世秋没有防备地挨了一下,在地上一脸打了好几个滚后鼻血横流,他用剑插着地板支撑着自己的身形不至于倒下,也让他看到了那个袭击者的样子。
“唐玄奘,你打你爹的帅脸,你爹跟你没完。”白世秋指着掩着嘴笑的和尚骂骂咧咧。
“佛说,爹打儿子,天经地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摆出一副怪不好意思的样子抓了抓后脑勺,“也没那么好啦,白施主,我看你最近有点上火,要不贫僧积德行善,给你消消火。”
“当然要是不小心用力过度让你凉了,我概不负责哦。”
“呵,别以为你们能神气多久。”白世秋擦了擦鼻血,活动活动了筋骨,然后从怀里摸出三块令牌在空中以此排开。
“叫人,老子也会。”
说罢,他捏着手指,就地……吹了个口哨?
“噗哧,你这怎么跟叫狗一样。”和尚看着白世秋这副德行,赶忙重审了好几次自己害怕狂犬病,快饶了他饶了他。
“呵,身边带着一只猴子一头猪去旅游的人有脸说我?”白世秋笑着把袖子举起来隐去自己的身形,再看过去他眼前已经扬起了三股不同颜色的烟雾。
等到烟雾逐渐散去,三个不同的轮廓也逐渐明朗。
一个虎头,一个鹿头,一个羊头站在和尚面前。
“啧,还真的叫了堆牛马过来。”和尚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不过师父,我还是好奇,鹿头和羊头这俩叼毛是怎么做到和虎头和平共处互不侵犯的。”我凑在和尚耳朵旁边小声提了一嘴。
“可能车迟国伙食不错吧。”和尚感慨道,这白世秋虽然平时天天犯贱,但看他身下有那么多狂热追随者看来,估计平时对下属不薄。
“诶不对,你这叼毛怎么还活着。”
和尚揉了揉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师父你这话说得……一听就是我亲生的。”
然后我的头上就得到了和尚一下“多么痛的领悟”。
“悟净,你悟了吗。”
我捂着头说师父我悟了我悟了。
“咳咳,圣僧,这三畜生不好对付,我们还是分别上吧。”方丈举着法杖严阵以待,皇二叔也如此。
而没有人注意到刚才趋于平静的善尘此时正慢慢地恢复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