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祸起萧墙(二)
书名:琴剑燕歌 作者:棠忘伯 本章字数:2603字 发布时间:2022-09-15

    二人起身望去,眼见如此阵仗,陆无樊奇道:“瞧着像是寺中僧人,他们要拿什么人?咱们在此许久,可并未见一人路过!”“谁知道!不好好在寺中念经拜佛,却来此大呼小叫……”萧冰婵语间颇有怨气,自是嫌这些僧侣扰了二人清净。陆无樊道:“日间咱们在寺中多有打扰,若真有贼子,也当出手相助才是。暂且等等,瞧瞧能否帮上忙。”“你可真是灶王爷扫院,他们在江湖上多大的名头,何用咱们劳神!”听萧冰婵埋怨自己多管闲事,陆无樊只是笑而不语。

    正说着,一众僧人手持长棍已奔到身前,陆无樊正要上前寻问,岂料当中一身披紫红色袈裟,僧衣还染着斑斑血迹的老僧指着二人喝道:“拿下了!”

    陆无樊、萧冰婵闻言一惊,未想他们要拿的贼人竟是自己!但见四名僧人跃上前来,左右两棍,便朝二人小腿之间叉去。陆无樊心知双棍一夹,自己下盘立时受制,忙纵身避开。而萧冰婵却没他这般客气,裙下飞腿,直接身侧二僧踢翻。

    躲过这下,眼见众僧一拥而上,陆无樊不由喝道:“大师!何故锁拿我二人?!”那老僧怒道:“贼子!明知故问!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回寺听候发落?!”陆无樊一听,知此中必有误会,可数棍已当头劈下,他不愿伤人,剑不出鞘,握着剑柄横举格开,又道:“大师,还请罢手,何事不妨言明。”“阴险小贼,休耍手段!”那僧人忿忿而言。

    陆无樊本想罢斗,可见他如此不可理喻,全然不听已言,若束手就擒,到时只怕更难与他理论,无奈只得拔剑抵挡。眼见萧冰婵被众僧人围作一团,虽她不言不语,可俏脸凝寒,手上全是狠辣招式,便知她已是肝火大动,心想:“如此打下去,必有死伤。圆慈方丈有救我之意,瞧在他面上也不能伤了寺中僧人。不论有何误会,反正我问心无愧,不如及早退去的好。”

    他虽有此心,可众僧攻势如潮,若他用“微明剑”还击,出手难免死伤。当下便以“微明剑”守势抵挡,待长棍打在剑上滑开之时,再以“太白剑法”将长棍削断。随着剑棍翻飞,众僧手中长棍立时断了不少,他也渐渐退到萧冰婵身边。

    以他眼下内力,本难轻易得手,只因众僧功夫并不如何精深,又未见过“微明剑”,只觉自己一棍打下,力道非但不能加诸其身,反有不受已控之势,而陆无樊便是攻他这犹豫一瞬,倒见奇效。

    二人并肩对敌,随着长棍接连断落,眼见时机已到,陆无樊大喊道:“咱们先退!”说着转身强使出太白剑法中刚猛的一招“云横秦岭”破开围攻之势,拉着萧冰婵奔出。萧冰婵见他一直未出手伤人,便知其意,被他一拉,也不恋战,随他奔向坐骑。二人也无暇去拾地上的马鞍,飞身而上,拍马疾驰。

    “霜月”脚力无双,载着萧冰婵当先奔去,陆无樊紧追其后,可未奔多远,便听身后一声怒喝:“贼子!留下吧!”陆无樊回身,但身后见袈裟飘荡,那老僧仅距数尺,正凌空伸爪向自己抓来。

    那老僧方才便想出手将陆无樊二人擒下,可见二人一直不用真功夫,疑心二人会暗施诡计,便从旁戒备,可忽见二人逃走,这才急追。他运起轻功有逾奔马,虽远不及“霜月”迅捷,可追上陆无樊的坐骑却不在话下。

    而陆无樊见他爪来,左手控住缰绳,右手长剑向后刺去,欲要阻他一阻。可那老僧却不闪不避,反以血肉手掌朝他剑锋抓来,陆无樊见之如何不惊,连忙撤剑。

    那老僧一爪不中,未想竟顺势抓住马尾,随即双掌握紧,跟着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双脚猛钉在地上,直没土中。但听他“呀”一声爆喝,双臂横扯,竟将奔马甩向一旁。

    这一甩带着坐骑急奔的劲道,立时人仰马翻,马儿滚出丈远,直撞在岩壁上,陆无樊则在空中转了数圈,一霎头晕目眩,亏得他轻功不弱,堪堪撞上岩壁之时,团身踏石向后跃去,才将这劲道化解。

    可不等他喘息,那老僧铁爪又至,好在萧冰婵立时回援,一声娇喝,剑铓斩向老僧手腕,陆无樊才得喘息。眼下逃也不能,二人只得联剑对他一双铁爪。

    此时众僧举着火把赶来,见三人缠斗正酣,知那老僧爪法极为凌厉,恐上前夹攻反而碍事,便四下站定,前后堵住去路。

    那老僧以一敌二,仍占上风。他内力强劲,招式迅猛,已叫二人暗暗心惊,可瞧他不时朝自己剑刃抓去,更觉骇人,不由想:“莫非这人已炼成金刚不坏之身?否则凭一双肉掌怎敢如此!”

    二人越斗越是心神不定,忽那老僧大喝道:“还不亮出害人的剑法?”萧冰婵闻声,一瞬失神,长剑被那老僧攥在手中,她欲收剑,却觉长剑好似嵌在千钧巨岩内,难动分毫。便这时,那老僧右手握剑向后一扯,萧冰婵瞬时被拉到身前,跟着左手向她肩头拿去。

    萧冰婵想要弃剑自保,却已不及。陆无樊瞧见,知她这下若被抓到,必然肩胛碎裂,哪还顾得伤人与否,当即全力一剑朝他手上刺去。那老僧一见,果然放弃拿萧冰婵肩头,转而抓了住陆无樊刺来的长剑,他手握双剑,双臂猛然合拢。此番故技重施,陆无樊、萧冰婵握着剑柄,若不弃剑,便如那老僧手持两柄铁锤砸在一起。

    随之一股大力传来,二人顿觉身不由己,忽陆无樊心生计较,喊道:“换剑!”萧冰婵立时心领神会。二人随着剑上传来的力道撞向一处,然中途却放开剑柄,待近身之时,陆无樊伸手揽住萧冰婵纤腰,引着她旋身一转,二人便互换左右。

    这一霎,萧冰婵裙摆如回雪飘飘,恍若胡璇之舞,二人心意相通,更抵妙境。不过眼前是个老僧,虽离着最近,却也难解其中滋味。二人换位,各自握住对方长剑,陆无樊又喊道:“运气旋刃!”

    当下“太白六气”、“凌阳寒气”灌注剑身,二人握剑一转,欲将剑刃立起,那老僧立时撒手。原来陆无樊方才见那老僧舍萧冰婵而接自己一剑,便知他非是金刚不坏之身。想来是因他掌力、指力太过强横,掌指一捏,便叫人难以动弹,看似是抓住剑刃,实则是捏住剑身,剑刃与手尚有余裕,这才不为所伤。然其爪法虽刚猛无比,当中却含小巧精妙的功夫,若非如此,双掌怎敢游于锋刃之上。

    不过陆无樊依“微明剑”将内力运于剑身,萧冰婵“日月寒冰剑”与“凌阳寒气”本就相辅相成,那老僧觉出掌中异样,不敢托大,这才撒手。他见二人竟破了自己夺人兵刃的功夫,面色一沉,便想避过长剑,直攻二人肉身。可他方要出手,却听一人喝道:“圆正!还不住手!”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但见圆慈方丈领着一众僧侣赶来。那老僧圆正一见方丈到来,上前合十道:“方丈师兄,当即刻擒下这两个贼子才是。”未等圆慈开口,憋了半晌的萧冰婵忍不住道:“你这恶口和尚,没了的叫人贼子,究竟是何道理?!”

    圆正听她说自己恶口,更是有气,愤然道:“你们潜入藏经阁窃取经书,还将我圆明师弟……圆明师弟断一了掌,他苦练一生的‘般若掌’就此毁了,你们还敢狡辩?!”二人闻言大惊,相视一望,萧冰婵心中更是奇道:“我虽有此心,却还没动手,怎么被人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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