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现在这里,自然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木老神神在在地晃着自己头上的红绳,看起来神气非常。
“当年父上让我随他而去,果然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不然遇到你们这些个不长眼的,怕是要坏我们大事。”
木老说的老气横秋,白夭夭却是满头黑线。
“不,我觉得吧,他当年让你离开大概是有别的理由。”
任谁有一个看起来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自己父上,都想一脚把他踢开吧。
毕竟那些年武崖的桃花树就是在某人一声一声的父上中被震得稀碎的。
“呵~你们这种凡夫俗子又怎么能明白父上的良苦用心。”不满于白夭夭的蠢笨,木老傲娇地挣脱她的手又重新跳到了幽夜弦肩上。
“你们的疑虑,我在幽夜弦怀中也听得一清二楚。”
“具体的事我们不便明说,但是你们可以无条件地相信我们,我以与父上的亲子血缘发誓,你们大可放心。”
白夭夭无语地看着情绪激昂的木老,琢磨着有句话当说不当说。
“你们不是亲子好嘛~”武崖好不容易活过来的桃花绝对会哭死当场的,你能不能体谅一下你父上的处境。
“哼,我得父上精血点化,便是血脉至亲,由不得你们不承认。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着眼于一方之地,当真是俗不可耐。既不知杻蔓星精血为亲,也不知腾娑星召唤为父,目光之短浅,当真让人发指!....”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无语地摆了摆手,白夭夭一脸生无可恋。木老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若是有人敢质疑他与武崖的关系,他就能引经据典地跟人辩驳好几天,言辞犀利,日夜激辩,直到别人烦不胜烦举旗投降之后他才会收手。
并会留下一句不过如此的扎心言论,还有脸上一个奇丑无比的败字红印。
“呵!稚子小儿,不过如此。”
木老神气地扭着身子,又从自己身体中掏出一枚小小私印,想都不想的就要向白夭夭跳去。
白夭夭看着他的动作额头青筋直跳,终是忍无可忍的一掌将他拍入地下。
“你给我适可而止好吗!神特么稚子小儿!我被那只老狐狸降辈已经够惨了好吗!你他么还想给我降到哪里去啊!”
“观你心性,与那稚子小儿又有何异?”
“何异?”
“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何异?”白夭夭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舞着秀拳就和空中嚷嚷得木老打到一处。
“若按辈分算,你得叫我奶奶知道吗!”
“可笑可笑,凭尔之资,还妄想压我父上一头,也不怕贻笑大方。”
“啊!气死我啦!”
一时间,幽暗的洞穴中分外热闹,围在周围的五人满头黑线地看着打得火热的他们,只觉得一种揪心的无力感充满了四肢百骸。
嘭!嘭!嘭!
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正在收拾玉染坊花楼残骸的士兵们为之一惊。
不知为何还未离去的涅羽帝侧躺在高高的邻楼之上,武装完备的大将们围绕在她的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玉染坊的东南方,一个纤细的身影扛着一座肉山缓缓而来,那肉山似是极重,让那人的脚步声都变得极为沉重。
轻摇着薄扇,涅羽帝看向远方的来人。
举物的女人紫眸黑发,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塔其军装,一双黑色的手套上闪着幽幽紫光,姣好的脸蛋上带着戏谑的神色,紫色的眼眸中满是对这世间的无尽恶意。
顺着她的纤细手臂看去,只见一坨白皙的肉山在她的头顶蠕动,油腻的脂肪不断蠕动着像是一张用庞大人皮包裹的蠕虫巢穴。他的四肢已经退化,就像扎在皮球上的四个小小的封口。偏他的头颅还保持原样,漆黑的长发无序地摆动着,恰到好处地露出他的脸。
“这是?”
涅羽帝身旁的弗老看着那团肉山惊呼出声,在她察觉到什么想要拦住某人时。身旁已经传来一阵破空声。
“陛下!!!”
玄衣的女人疾驰在空中,那突进的速度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
“快!快去保护陛下!”
眼看拦不住,弗老赶紧召集左右迅速向涅羽帝冲去。
我的陛下啊,您现在可千万不能犯错啊!
弗老的脸上满是焦急。
罗敷星这颗千疮百孔的星球,已经禁不起任何一点失误了。
“呵~就这么按捺不住吗?”
幽夜长茗看着急奔而来的女人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还正愁找不到借口向罗敷星发难呢。
“正好~”幽夜长茗看着越来越近的涅羽帝,紫色的眼眸中带着残暴兴奋的光。
“少时约~难~难抵江湖行~红~红纱尽~美~美人有迟暮~”
就在这时,那座肉山之中,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传来,唱歌的人声音嘶哑,吐字也是不清,听起来就像裹满厚油的车轮,难听,更让人难受。
幽夜长茗咧唇,恶意的颠了颠手上的肉山,肉山的歌声一滞然后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没想到你变成这番模样还能有此雅兴,倒是我小瞧了你了。”恶意地笑了笑,幽夜长茗特意将狐佑的脸又剥出来了些:“只是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这一路走来,别人看你的眼神中多是厌恶呢。”
“功~功成日~华发化青冢~悲~悲歌~咳咳!”
然而狐佑却是像没有听到般,执意地唱着那首含糊不清的歌。仿佛歌唱已是他现在唯一的执念。
“啊呀啊呀~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趣呢。”没有得到狐佑的回应幽夜长茗也不恼,反正他们之后的日子还长,她还有很多的时间来教会他到底什么是规矩。
意犹未尽地转头,她看向向她飞奔而来的女人,那个女人的速度很快,只不过一瞬就赶到了她的面前。
“久仰大名。”奔跑的强风带起她的发,幽夜长茗对着涅羽帝笑出了一口白牙。
“请问,您是来阻止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