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教徒被赶出西西里,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本来西西里王国的军队都被教宗调拨,仅凭国内这些零散的武装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止异教徒的袭击,结果现在却这样离奇地结束了?
这一切,都归因于在天空中那个维特尔斯巴赫的贵族少年,和他身下的不死鸟。
“幸好,我们赶上了。”
阿莱克希斯长呼一口气,转过身,对着西西里的人民高呼道:
“异教徒已经被消灭了!西西里王国安全了!”
众人窃窃私语了一阵,就有几个人开始带头欢呼:
“万岁!万岁!”
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其他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的群众也跟着一起欢呼。
“万岁!万岁!”
西西里国王和他的侍从对眼前的这一幕还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本来他们都已经做好殉国的打算了,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这位少年驱使不死鸟将异教徒全部消灭,拯救了西西里王国,换谁都会感到无比震惊。
看着周围欢呼庆祝自己幸存下来的群众,西西里国王也加入他们,一起振臂欢呼。
“万岁!万岁!”
阿莱克希斯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收敛了音量,对着不死鸟笑着说道:
“你现在感觉,什么才是真正的伟大?”
不死鸟沉默了,从这些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和他们的欢呼声中,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在东方尼西亚帝国的时候,面对狄奥多尔一世和他的子民的欢呼一模一样,人们把它当做救星,为它欢呼,为它喝彩。
它从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认为毫无用武之地的力量,竟然还可以用来做到这些。
“力量是一个客观的词语,而‘伟大’是 一个既有客观色彩也有主观色彩的词汇,力量可以用来毁灭,也可以用来创造和拯救;只有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并且为世界带来兴盛,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伟大。”
“如今,你拯救了两个国家,他们的人民和君主都会对你感恩戴德,当一个拯救所有基 督徒的神兽,实现属于你的伟大;我相信,上帝让你来到凡间巡视,并不仅仅是想让你在孤岛上度过这一千年,而是让你用神力去庇护所有天主的子民,让这些悲剧不要再发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死鸟也不得不开始相信阿莱克希斯的说法,而且它感觉,这么使用自己的力量,感觉真的很不错。
“走,我们下去看看。”
阿莱克希斯看似随意地说道。
不死鸟和阿莱克希斯缓缓降落到附近的一块平地上,在那里周围,早就有西西里国王和他的子民在那里等候着。
“欢迎神使大人和不死鸟来到我们西西里!”
不死鸟刚一降落,西西里国王脸上就带着谄媚的笑容走上前来,深深鞠了一躬。
(话说,这些人都把我当做神使大人了吗?果然,都是上帝的子民,在这方面倒是相当同步。)
心里这么想着,阿莱克希斯顺着不死鸟放下的翅膀,来到陆地上,面带淡淡的微笑。
“西西里国王,不必如此,都是天主的子民。”
“是,今天多亏了神使大人和不死鸟,要不是你们,西西里王国恐怕很快就会被异教徒灭亡了。”
西西里国王的态度仍然十分恭敬。
“应该说,这是我们的职责;不过,我想问一问,为什么西西里王国的兵力如此的少啊?正常来说,凭借西西里王国的领土面积和人口,就算不能抵挡异教徒,也不至于迅速败亡啊?”
这就是阿莱克希斯明知故问了,作为一个话题牵头,引发西西里对教宗的不满。
果然,听到这个问题,西西里国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神使大人,您应该是知道的;西西里王国是教宗冕下的保护领,但就在不久前,为了抵抗罗马皇帝兼德意志国王的奥托四世的军队,教宗冕下将我们西西里王国的全部军队调拨到北方和帝国作战,所以本土兵力空虚,而正好又碰上了异教徒的袭击.......”
可以看出来,经过这一次,西西里王国肯定不会对教宗百依百顺了,不仅仅是国王,连那些贵族和平民都表现出了对罗马教廷的些许不满。
“这样啊,那还真是不凑巧。”
阿莱克希斯作为“神使”,不方便对上帝的人间代言人——教宗进行任何评价,只好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随即将话题引到西西里王国本身上:
“西西里国王,我希望你能去统计一下王国内被此次异教徒袭击所造成的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我想知道这次我们来晚给王国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不不不,这不是神使大人的错,要不是神使大人,我们恐怕全都会被异教徒杀掉。”
西西里国王连忙摆手,同时安排侍从去进行调查统计。
“不管怎么说,让天主的子民受到异教徒的杀害,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失职,必须要对你们进行一定的补偿。”
阿莱克希斯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两步,悄悄握住不死鸟的一根羽毛,右手食指在羽毛上弹了六下。
(这个意思......肯定不是生铁,现在的西西里和尼西亚帝国不同,不需要收复失地;那么现在王国紧缺的应该就是粮食,六下的意思是,让我帮忙准备足够支取半年的粮食?)
不死鸟立刻领会阿莱克希斯的意思,于是他手中握着的那根羽毛开始发热。
得到不死鸟肯定的回答,阿莱克希斯向前一步,沉声道:
“那么,我会给西西里王国准备六个月的粮食,作为我们的补偿。”
“这......”
西西里国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不死鸟的身上已经散发出耀眼的金红色光芒,刺激得周围人全都睁不开眼睛。
光芒散去,阿莱克希斯仍然站在原地,看起来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刚才刺眼光芒的影响。
“好了,你等下可以去看看你的府库,里面已经给你准备了六个月的粮食,这是我们的补偿;不过,这个王国剩下的事情就只能你们自己动手了,我们只是来帮助你们的,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我懂,神使大人。”
西西里国王连忙点头,他自然也听出来阿莱克希斯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要西西里王国依靠他们维持运转,很多事情还有王国自己处理;不过这也合理,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的心目中才更符合神使的形象。
“好了,我和不死鸟要离开这里,你作为国王,这次就罢了,以后已经要守护你的子民,懂了吗?”
“是!神使大人!”
西西里国王对此非常严肃,在阿莱克希斯爬上不死鸟的后背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
“不知道神使大人在凡间的名字是什么?刚才恕我没有听清楚。”
(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吗?知道我是神使还非得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值多少银马克啊?)
虽然阿莱克希斯在内心如此吐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
“阿莱克希斯·冯·维特尔斯巴赫。”
......
......
“去死吧!”
五年后,在东方巴尔干的郊外,一千名拜占庭具装骑兵排成队列,发起冲锋。
“啊——救命啊!”
对面虽然看上去有数千人,但都是从附近村庄临时抽调的壮丁,没有作战经验,士气低下,在全副武装、士气高昂的拜占庭具装骑兵面前,迅速丢下武器,如土鸡瓦狗一般被冲散开来,血流成河。
“将军,敌军已经被我军击败!”
这只骑兵小队的将军看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眯起眼睛。
“好了,就追到这里,全部撤退到君士坦丁堡附近,等到皇帝陛下的进一步指示!”
“是!”
与此同时,在君士坦丁堡内,皇帝鲍德温在索菲亚大教堂来回踱步,眉头皱起,神色焦急。
“怎么回事,援军还没有到达吗?”
“陛下,博尼法斯据说已经被希腊人杀掉,头颅悬挂着尼西亚的城墙上;雅典也已经被希腊人夺回,外部真的没有可以调动的援军了。”
“不,塞萨洛尼卡还有一些部队,如果他们能过来支援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鲍德温也知道,面对此时围困在君士坦丁堡外围的大军来说,塞萨洛尼卡的那几千名士兵,就如同杯水车薪;而此时城中的士兵不足三千,另外在君士坦丁堡外围的岛屿上还有不到两千人的威尼斯人,就凭这些兵力,想要突破重围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不知道为什么尼西亚帝国的国力恢复得如此之快,就在自己率领大军进攻保加利亚失败后的同时,尼西亚帝国就调配了超出他们正常承受能力的军队,其中还有大量的拜占庭具装骑兵,他们的武器装备比起曾经的希腊帝国更加精良,甚至可以和十字军的骑士对拼不落下风。
就在两年前,尼西亚帝国就收复了整个小亚细亚和色雷斯,并开始进攻塞萨洛尼卡王国,甚至赶走了想要浑水摸鱼的保加利亚人,这种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
伊庇鲁斯专制国见状立刻向尼西亚帝国臣服,并调集军队帮忙牵制援军,目前,拉丁帝国可控制的国土仅仅只能保留君士坦丁堡以及周围地区,已经接近亡国了。
自己为了筹措军费,把自己的王冠和权杖都卖了,但仍然没有任何的用处,尼西亚帝国的军队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带着复仇的热情,不断杀戮自己的将士。
“报!希腊人的军队进入城内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出了鲍德温目前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什么?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固若金汤,他们怎么可能进入城池?”
参加过十字军的鲍德温自然是知道君士坦丁堡到底有多么易守难攻。
“据士兵所说,他们是从君士坦丁堡的小门进入的!那里是威尼斯人管辖的地区!”
“小门?!”
鲍德温面无血色,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失去君士坦丁堡高大坚固的城墙,就凭他手下这些士兵,无法阻挡尼西亚的大军。
“报!在城外驻守的威尼斯人已经被希腊人全部杀掉,并且全部挖掉了眼睛!”
“报!有几百名士兵和几千名市民向希腊人投降,并打开了城门!”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被传入鲍德温的耳朵中,此时,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鲍德温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现在就算他想要逃跑都已经迟了,尼西亚军队将整个君士坦丁堡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也许这就是上帝对我们杀害同宗兄弟的惩罚.....”
想到这,鲍德温反而释然了,闭上双眼,等待着尼西亚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进入城中。
......
一天后,在尼西亚。
“前线战事如何?”
狄奥多尔一世焦急地催问进攻君士坦丁堡的情况。
为了迅速收复所有的失地,狄奥多尔一世在得到最初的资助后,就开始秣兵历马,改革体制,在拉丁帝国和保加利亚人战争中失败后,他立刻亲率大军进攻拉丁帝国,凭借着士兵们的复仇心切和精锐的士兵,他取得了一系列的战果。
如果他能在有生之年将君士坦丁堡再次得到手中,那么他的名字也将永垂不朽。
“根据最新的情报,帝国已经消灭外围所有的敌国援军,君士坦丁堡唾手可得!”
“好!”
狄奥多尔一世喜不自胜,立刻传令:
“传令下去,即刻准备动身,只要君士坦丁堡回归后,立刻迁都!”
“是!”
结果,就在传令兵下去没多久的时候,另一个传令兵就急匆匆地来到宫殿里,单膝跪地。
“恭喜陛下!君士坦丁堡已经收复!并且鲍德温被我军生擒活捉!”
“什么?太好了!”
狄奥多尔一世摩拳擦掌,站起身来,立刻下令:
“即刻迁都君士坦丁堡!将伪帝鲍德温在君士坦丁堡门前吊死!另外,传话给牧首大人,让他和我一起去君士坦丁堡,给我加冕为罗马皇帝!”
“是!”
宫殿里再次只剩下狄奥多尔一世一人,他现在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太好了!君士坦丁堡终于重新回到帝国的手中了!”
“恭喜啊,皇帝陛下,尼西亚帝国终于可以获得它真正的名字了——罗马帝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拜占庭瓦兰吉卫队片甲的青年走进宫殿,微笑着拍了拍手。
“嗯,啊,是神使大人!”
见到面前的青年,狄奥多尔一世立刻露出了笑容,快步走上前来,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神使大人!要不是您和紫凤凰的帮助,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复君士坦丁堡!”
“虽然我知道你很高兴,但我还是要给你泼冷水;现在虽然你光复了君士坦丁堡,但伊庇鲁斯和特拉布宗还没有收复,帝国的国力相比西方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任重而道远,这只是一个开始。”
阿莱克希斯生怕狄奥多尔一世居功自傲,沉迷享乐不问政事,导致再一次亡国,特意嘱咐道。
“是!神使大人,我会的!”
狄奥多尔一世立刻站得笔直,表示自己会继续努力。
“好了,我再去西西里看一眼,你着手准备你的加冕仪式吧。”
在双方来回往返中,阿莱克希斯也设法将两个国家连在了一起,毕竟都是上帝的子民;由于他们有着共同的守护者,所以尼西亚帝国和西西里王国也在阿莱克希斯的撮合下建立了海上外交关系,双方增进了解。
顺带一提,在五年前阿莱克希斯解决尼西亚帝国和西西里王国的问题后,在西西里的枢机主教和尼西亚的东正教牧首都在教堂中与上帝进行了沟通,并表示阿莱克希斯和不死鸟(紫凤凰)都是上帝认可的基 督教世界的保护者,信仰他们和信仰上帝并不冲突。
宗教上得到认可,在世俗力量上又可以提供帮助,这两个国家对不死鸟(紫凤凰)的信仰越来越强烈,包括尼西亚帝国周围的伊庇鲁斯和特拉布宗;甚至在狄奥多尔一世的计划中,在收复君士坦丁堡后,要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建立一座紫凤凰的圣像。
“您要去西西里?”
狄奥多尔一世犹豫了一下,并不是他对西西里王国有一件,而是他想要在加冕仪式上有神使大人阿莱克希斯的见证,作为帝国的守护者,如果能出席自己的加冕仪式,必然会让自己皇帝宝座更加稳固。
“嗯,不用担心,等我看过没问题后就会回来参加你的加冕。”
阿莱克希斯虽然不是真正的神使,但这五年以来,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这种程度的察言观色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是!谢谢神使大人!我的加冕典礼在三天后进行!希望神使大人能出席!”
狄奥多尔一世激动万分,这个加冕仪式是他期盼已久的,只要自己成为名正言顺的罗马皇帝,在紫凤凰的庇护下,完全可以让他们巴列奥略家族来重现罗马帝国昔日的荣光!
“嗯,好,那我就走了。”
“恭送神使大人。”
阿莱克希斯笑了笑,走出宫殿,轻车熟路地爬到不死鸟的背上,在不死鸟的承载下朝着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