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都想不到的场景,有一天我竟然和一群人怪打斗在一起。
割那两个人怪的头有点容易了。我以为这群夯货没什么能耐呢。没想到,拿着家伙什的人怪还有两下子呢。
用出‘裂魂斩’才堪堪抵住这群‘人’。又打了一阵,一个发现,让我真的有点头皮发麻了。
这群人怪,死不了。割掉头,砍得身子只剩一半了,还在动呢。
难道这些玩意真是地狱里的‘人尸匠’吗!
‘人尸匠’,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还是从师父那里听说的。
师父在给我讲故事时说过,在十八层地狱有一群阎老子的手下,人不人,鬼不鬼,怪不怪的东西,不死不灭。
专门在地狱里收拾、残杀、切割人类、鬼魂、野狐精怪的尸骨。
我当时听到时,以为就是一个故事呢。哪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
无量天尊啊,我今年不光是流年不利,可能还犯了太岁星,才啥怪事、怪物都能见到。
此刻,我倒是不再害怕了,而是十分郁闷了。
如果它们真是地狱里的‘人尸匠’,说明它们都是有证和执照的。我贸然杀了它们,可是要得罪真正的阴间里的那位大佬的。
如果,我不杀它们,那结果只有一个,我被它们或是挂在钩子上,或是摆在砧板上,或是扔进锅里,分了身体。
去他……的,我宁愿飞升,也不相信这就是那个原汁原味的十八层地狱。这里肯定还是一个冒牌地。
得罪就得罪,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我牙一咬,心一狠。跳出重围,收起两把刀。
口中念起符法。‘心罡伏魔法’加上‘碎魔掌’,被我用了出来。
为了彻底灭了这群人怪。我还用上了不经常用的天心门赠的‘镇邪诛妖符’。
三重加持,我就不信灭不了你们。
神识加持,气息冲天。带着白雾的双掌在人怪身上奋力地拍打着。
真有效果,凡是中了加持后的‘碎魔掌’和黄符的人怪,没几秒钟,身上就冒起白烟来。紧接着自燃起来,又瞬间化为了一股黑色的灰尘,散落在了黑土地上。
我奋力地搏杀着这群人怪,在刀叉间灵活纵跃。这群人怪除了不死之身外,修为倒是不太高深,勉强有中上品的境界。
但是架不住多,一人斗几十人。我不敢有一点儿懈怠。双掌都打黑了。
两刻钟后,战斗终于结束了,我站在遍地狼藉的人屠场上大口的喘着气。
虽然这里的空气让人作呕,但我已经累的顾忌不了这些了。
找了个能休息的地方,我坐了下来,抽颗烟缓和一下。
看着眼前的人鬼屠场,心里还是有一点儿的心惊胆战加肝颤。
被人怪劈开过后的尸块,被整齐地堆在一个大石墨盘上。
这是要磨成渣吗。
休息够,我起身上前查看。这里的尸块不光有男有女,还有些像是精怪的尸身。马头人身,人头蛇身的,还有满尸块上都是黑毛的,有长尾巴的……。
有些好像还有翅膀,只是都成了整齐的碎块,辨认不出是什么玩意。我也实在不想辨认人了。
胳膊大腿,肚皮脑袋,尾巴头角杂乱在一起。看了让人不光作呕,还后脊梁冒凉气。
不过为了查探仔细些,别漏过出口的信息。我先点起一根烟,给自己壮壮胆子,然后又接着多看了一会儿。
学道学成我这样子,也是够丢人的,得亏大家伙都不在,否则丢人都丢到家了。
也不一样,他们要是都在,我还怕个啥啊。光周姐在我面前一站,就是天塌地陷了,我连个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现在这场景,我一个人,迷失在不知道是不是十八层地狱的地方。周围一片阴气加黑雾,看不清情况。
加之眼前又是一个人屠场,况且面前还堆着一大堆刚切割好的尸身残肢。
何况我这还不知道出不出得去呢。
要是出不去,我是不是要接班在这里做人尸匠呢。
估计无聊的很了,我真会干起来。
这也就是我,换个胆小的,比如麻杆。估计这会真会吓成个麻杆。
麻杆,麻杆这会要是在,我也不至于这么害怕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念了段‘清心经’,驱驱心中的恐惧。
经念完,好多了。我从旁边拿起一把叉子,翻了翻尸块。
好一阵折腾,尸块下面真的露出一个水桶粗的石眼,好多尸块已经挤进去了,一片血肉模糊。
我只看了两眼,差点哕了。得亏这会肚子里没食,就这样我还吐了两口苦水。
我撂下叉子,又四处探查起来。实在看不出出路来。莫非路隐在黑雾中。
我又捡起地上的叉子,在手中掂了掂,轻重正好合适。我运起神识,握紧叉子,猛地用力把叉子贯进黑雾中。
马上支起耳朵,听动静。一阵叉子破空声后,什么响动都没有了。
我等了几分钟,迈步进了黑雾中,开始前去寻找叉子。在迷雾中,我感觉走了十几分钟。
四周还是一片迷雾,连叉子的影子都没有。方向错了,不会啊,我刚才在叉子上留了一道气息。我现在就是沿着气息的方向在追找呢。
又走了十几分钟,气息还在,但周围的环境还是没有变,叉子还是没有找到。
鬼打墙。不可能,都到了地狱了,怎么还可能有鬼打墙呢。要是真有鬼打墙,不是这个鬼疯了,就是那位大佬疯了。
我站住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黑雾。雾很淡,但是却给人一种很黑的感觉。此刻,只有身后很远处的人屠场中的‘人油灯’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微光。
我忽然陷入两难的境界,进退维谷。
前进吧,似乎没有尽头一样;后退吗,还是个无比渗人的场地。
去他……的。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美女都能大胆地往前走,我一个老爷们怕个啥。这又不是真的黄泉鬼地!
走,我要看看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方。最好能走到那位大佬的驻地。
我又向前走了十几分钟,我又回头望了一眼。我立时呆住了。
那一丝丝的‘人油灯’的微光还在黑暗中眨着眼。我点上一颗烟,看着这微光,我明白了。我连这个院子都没有出去,我可能在绕着院子走圈圈。
这脸打的有点快啊。都十八层地狱了,竟然还有‘鬼打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如果真见了那个大佬,我非得讽刺他一阵,我要极尽挖苦之能事,好好损他一出。
烟抽完,我立定好身子,深吸一口气,运起真识。接着我迈起步伐,走巽位,转离位,到坤位。再转艮位,走震位,然后念出‘护法守正诀’。咒落掌起,一阵神识向震位打了出去。
沉闷的一声,‘嘭’。眼前的景色随之一变,我站在院子的左手边的栅栏处。
黄天,黄地,淡黄的空气,又回来了。我再瞧院子的景象。‘人屠场’已经不见踪影了。‘人尸匠’,碎尸块,统统消失不见了。
土墙,稻草屋顶的房子,此刻就杵在我眼前。隔着只剩窗棂的窗户,我往里瞧了一眼,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我看看脚下地,围着木头栅栏墙,都被我的脚印压出一条道了。
我呵呵一笑,我要是告诉别人,我在十八层地狱遇到了‘鬼打墙’。别人会不会说我疯了,或者是傻了。
懒得理这些了,我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了形同虚设的破木门。回到小村子的村口。
这次再看那些院子,我心里多了一些别样的滋味。再进去其它的院子,我估计我自己都要承认自己是傻子了。
避开这些简陋的院子,我沿着村里的小道,向村后走过去。没有五分钟,我就走到了村子后边。
这个村子真没多大,一路走过来,我发现也就有几十个院子,而且院子的大小模样都一模一样。
说怪异吧,一时看不出来。说不怪异吧,看的时间稍长一点儿,就感觉脑子里不舒服。蒙蒙的,光想往院子里走。
这些院子还会勾人呢,我只能抱之以呵呵了。
这里的大佬也有些不正经啊。玩这些小把戏有啥意思,还不如派些小鬼小派(小派:中原土话,鬼怪的意思。)守着来的自在些。
边摇头我边向村子外走去。还没走出去三十步呢,我感觉脚步沉了些,又向前走了五步,我感觉脚都抬不起来。
两条腿似是千斤重担铸成的一样。抬都抬不起来了。
这是闹哪样,这里也不是泥潭,就是一般的黄土地啊。
我用神识感受了一下,没有任何的气息,一丝阴气都没有,但就是抬不起脚。
又挣扎了几下,我彻底死心了。稍一迟愣,我转回身子,向后迈脚。这次倒没有压迫感了,很轻松地我又走回了村子里。
看样子这里布了什么阵法,或者被下了什么符咒。我用了好几种方法测试,就是通不过去。
我彻底灰心了。折腾了一阵,我往回走去,来到了‘地狱地’那个破匾下。抬脚就要往出走,一样的结果,离门口还有一步时,脚就抬不动了。
我也懒得折腾了,直接回了村口。到了村口,我向两边看了看,真不死心。我又向两侧走去试了试,都是没走多远,脚就迈不动了。
我灰心丧气地回到村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烟来。
何以解忧,唯有香烟。
恐怕这‘地狱地’,我是出不去了!真不会是个做‘人尸匠’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