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眼里，我大概是个被人笑掉大牙的笨贼。
是的，一定是这样！虽然没有亲耳听过这样的声音，但我并不是个傻子，也许就是愚蠢一些罢了。
我是在一个寒冷的冬日的下午干下那件蠢事的。当时，天完全黑下来，就在银行快要关门的前十分钟，我拿着从一位中年妇女手里买来的热敏纸叫号单，走向了柜台。
瞧，我像一个真正的绅士，戴着宽边墨镜，手上裹着超薄的黑色真皮手套，安静地坐在柜台前面，隔着玻璃窗，一动不动地瞅着那位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营业员，那女人脸上有个黑色的大痦子，她埋头正在清点钞票，所以没有询问我办理什么业务，或许是在等我主动提出来吧？
那会儿，在我身后的休息椅上，还坐着五个人，其中三个是男人，且有两位看上去年过七十，另一个虽然年轻不少，可穿着朴素，目光呆板，一看就是在附近打工的民工；另外两位则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看着像刚刚考上大学不久的学生妹。我知道，这些人并不可怕，他们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公民，否则，也不必在这仅剩的十分钟时间里徒然等待，他们不是急着用钱，而是有大把的闲暇时光，怎么耗完都是一样。
真正可怕的人，是那些看着一点都坐不安稳的人，譬如警察、公务员，或者敢动刀动枪的正义的群众，他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四十多岁的银行保安，如果被他发现我的企图，我认为对我很不利。我刚进门的时候，他已经多看了我几眼——那可能是我戴着墨镜的缘故，但是我不能摘下来，我不能让这些人认出我的模样，因为我的眼睛很特别——我认为，那是一双全世界都独无仅有的眼睛，没错，它很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