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好奇。
这样一个不显眼的人物，能当上头人，是不是有点怪异？
“哦……大爷，我……”
“怎么？这么快，便忘了我的话？那我也不用手软，直接让你消失好了。”
石四吞吞吐吐的样子，的确像有些隐秘，更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不敢……不敢忘……好吧，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才能，只求大爷听完，莫要笑话便是，同时也请莫对他人提及。”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这么磨矶，是想着怎么糊弄我吗？”
丁贵当即怒道。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卖关子了。
一个才能有什么打紧的，对方居然这么作态。
“是……是，其实，我生前……是……是个……手艺人，所以才能得氏族优待，族人高看。”
“恩？一个手艺人？就能当上头人？”
“大爷，您误会了，我族的手艺人，是有特指之意。”
“怎么说！”
“大爷，您可知我族在尘世里，乃母系氏族？除了王上，其他一切女性地位都颇高，而我便是……便是为她们服务的手艺人。”
石四稍显羞赧地解释道。
只是，丁贵仍一头雾水。
这又如何，能有什么服务？
“别磨矶了，你能不能爽快点说？”
“呃……大爷，您还不明白啊？我是她们的手艺人啊，手——艺——人！”
什么手艺人？
“你在故弄玄虚吗？”
丁贵耐性有限，敛起疑惑，冷冷道。
“不敢，不敢……大爷，手艺人，通俗点说，但凡族中有异性召唤，我便要随叫随到，不可……不可有任何推脱……”
“啊……”
好一个——手艺人！
丁贵下巴，再难合拢。
兽人鬼也太有个性了吧，连他听明白后，都自感节操掉碎一地。
不过，怎么这么“好”的一个职位，居然没听炎三提过？
也不对，石四外貌俨然一只站立山羊，如何能得异性喜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谁会挑上这么一个尖嘴猴腮的“小老头”，作为床伴？
难道，兽人鬼的审美，就如此不堪吗？
虽然对方已经羞涩难当，丁贵却兴趣大增，不禁问道：
“石四，你自以为长相如何？”
“我……要说我的长相，在族群里，只能算中下吧。”
中下？依我看，下下差不多。
“哦，那你族男性以什么为美？”
“当然是以高大威猛为美，因为我族本来就有，以强者为尊的传统！”
“可是，你这付尊容……”
“大爷，您不用奇怪。正常来说，我族之美，是要求男性高大威猛。但对于手艺人，却大为不同，毕竟少有人能堪任。甚至，在地位上，我还会稳压那些强者一头，嘿嘿……当然，我再怎么样，定然不入大爷您的法眼。”
石四终于恢复正常，也敢稍有嘻笑了。
似乎看出丁贵没有鄙视，反而大感兴趣，他便竭力卖好。
“为何能强压一头？”
“很简单，因为除了唯一的王上，我们也有不少女卿……平时，她们就倍受尊崇。何况，您可能还不知道，个别女卿甚至有自立一族的机会，大家哪敢得罪，都争相讨好呢。作为她们的入幕之宾，自然也会身份大涨……只是，不免有少数族人颇怀嫉妒，偶尔……偶尔取笑于我罢了。”
关于兽人族女性，炎三尘七都有讲过。
只是女卿的称呼，却是头一次听闻。
原来，有些女性，还是身负官职的。
至于吃软饭的耻笑，恐怕在哪个尘世都免不了。
在母系氏族内，耻笑能少很多，却未必完全消失。
毕竟，他们又不是真正的母系氏族，族群规模已完全社会化了。
当然，这也是石四过分在意了。
事实上，他作为手艺人，可是被精挑细选而出，非一般人能“胜任”。
“你族女性不是很少露面，连名字也只能让丈夫知道吗？”
对啊，忽想起来，这种人如何主事？
“大爷，看来，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这只是一些中小族群的规矩。随着族群繁衍壮大，特别是一些超大族群，越来越多的女性，会出面任事……何况，女卿多由未择夫的女子担当，代王上掌理族事。已婚的女子，才会较少露面，却也不是死规定。”
“好吧，说了半天，你的意思是，你能让王上和女卿欢愉，所以连带着，你的地位便提高了？”
丁贵直白道，脸上鄙视再难藏住。
“哼，你……大爷，我族王上冰清玉洁，岂容亵渎，请你……请您不要再胡乱猜测了。我所做的服务，只是针对某一个女卿。王上何其尊贵，岂会要手艺人服务……罪过罪过，想想都可怕……”
石四有些急眼，不敢过分得罪丁贵，但维护王上之意也很明显。
看来，他们的王上，还真是万众归心。
只是，她能好到哪去？
五大三粗，令人无欲无求。
丁贵只是个“势利鬼”，还是无法回避以貌取人的劣习。
“好吧，那像你这样的手艺人，及其女卿大概有多少人？几十人？百来人？
“自然不会，女卿数量不过一手之数，而手艺人只会更少。需要手艺人的女卿，才可能成为分支族群的新王上。而手艺人只要跟随，被赐封至尊强者，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都是什么风俗啊。
一个字，乱！
如果至尊强者，就这水平，那么，此兽人一族，必将没落吧。
不过到现在，关键问题，却还没得到答案。
“石四，你所说的这些，都是尘世之事，我也没什么兴趣。现在到了冥地，你又如何借女卿的关系上位？直说吧，你这头人怎么当上的？”
“大爷，您还是没听明白啊……不过，你非我族人，也属正常。”
这么简单的逻辑，怎么会不明白？
对方分明还没有提及，想糊弄过去。
“少啰嗦，快点说。”
“好吧，大爷，这些本是我族隐秘，只有极少人得知。现在么，我入冥多年，已无须再对原氏族守信，便告诉你吧。但是，大爷听完后，可要放我一条生路，不，是放我完好无损的离开。您若答应，我便将惊天秘密相告。”
惊天秘密？
兽人鬼哪来这么多秘密？
难道……
“你说的秘密是关于它？”
丁贵一想到秘密，就想到透光石，便从怀中掏了出来。
“透光石？您怎么……这么大的石头，却也不算什么。大爷，它和我所说的秘密，毫不相关。”
石四表情连连变换，口气却不小。
然后，不待丁贵问话，他又催促道：
“大爷，您要是同意了我的请求，就发个誓，我马上告诉您惊天秘密。”
“我怎么知道，你所说的，是真是假？”
“这个……那我便先发个誓……”
“好！若是石四告知了兽人一族的机密，我便放他平安离去……”
石四发起誓言，张口就来。
而丁贵也不遑多让，誓言同样在开口闭口间完成。
“大爷，您现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好意思和您提及手艺人吧？”
“不就是耻辱感么，也算不得什么……这半天，就听你故弄玄虚，东扯西拉，我还不知手艺人有何独特之处……”
丁贵没好气道。
看来，对方是真的有些敏感，很在意外人看法。
软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大爷，我可没有半句虚言，倒是您一直质疑我。至于手艺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担当的。需具备三种能力，其一，身体方面，是欢愉的本钱，自不必多说。其二，口才方面，是助兴的本事，也无须多解释。最关键的，便是第三点，也是我要说的秘密，通灵之体……”
“什么？！”
乍听闻通灵之体，丁贵脑中就生起无穷遐想，当即失声喊道。
这哪里是要三种能力，分明就只需最后一种！
“大爷，不敢骗您，我在尘世时，的确是通灵之体，具有神灵上身的本领……”
“等等……何为通灵之体，什么又叫神灵上身……好好说，别想糊弄我。”
“我必不敢糊弄，只是，大爷，此秘说来话长，您看这太阳骇人，我们何不到下面树荫里暂歇？”
石四果然机灵，瞅准时机，便得寸进尺道。
不过，对方所说不假，太阳将午，有些毒辣。
若是事涉机密，两人就这样定在半空对谈，也不妥当。
“好，那先下去再说。”
待二人落在地面，石四又讨好道：
“大爷，您听，我的兄弟们，被晒得声息渐小，能不能让我，也将他们挪到树林中？”
的确，后方二十三个兽人鬼，仍无一人能起身，哀嚎声几乎也没有了。
远远看去，就像一堆尸体。
丁贵心中还算有数，方才的意念刺，旨在速战速决，不敢过分发力。
那么，他们定然比江子函的一干兽人鬼情形稍好，却也离“植物“鬼不远。
躺在地面，过于碍眼。
藏进林中，倒是好不少，万一有过路之人，也难发觉。
不过，不可表现地太好说话。
石四已经有点瞪鼻子上脸了。
“石四，你是不是看我手软又心慈，才屡屡……”
“啊，我哪里敢，不敢，不敢……大爷，请看这个，我想赠给您。”
“哦？”
丁贵才想扮个狠角色，石四却突然提起赠物。
看过去时，对方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物件。
像是……一枚戒指。
“其实，这半天，我观大爷心地善良，言出必行。特别是，能对我一个无名小卒，赌咒发誓，殊为不易，这便说明大爷必然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所以，我想将这枚通灵之戒赠给大爷，以换取手下兄弟们的性命，还望大爷成全。”
倒看不出来，石四除了贪生怕死，还存有一份义气。
其尬拍口才，同样了得！
虽明知对方言过其实，但丁贵听了，心里就是舒坦。
其实，对于三洞的一干兽人鬼，他也没好办法，原本就打算像江子函一样处理。
虽不取命，但也会打为废人。
“通灵之戒？叫得这么玄乎，有何用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