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啊。狐佑...师兄。”
狐佑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紫眸女子,瞳孔一阵剧烈的抖动。
“幽夜...长茗...”
“呼~呼~”
塔其的飞船离开半刻钟后,破败森林的一个幽深洞口处出现了白夭夭一行人的身影。
“他们怎么都不再检查检查就这样离开了。”
白夭夭大喘着气,不敢相信塔其军队的飞船就这么轻易地离开。要知道,在大罗天,塔其军队的探测技术好得让人发指,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伪装都能被他们轻易看破,若是你想冲破他们的探查,那就真的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我都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了,结果他们居然就走了?”
白夭夭语气中有着庆幸,但仔细一听居然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玉石俱焚这种话,你以后还是别说得好。”
幽夜弦熟稔地拍了拍白夭夭的头,白夭夭不服气地吐了吐舌。
“听云宗的人可是都做好牺牲的觉悟了呢,你可不要动摇我的军心。”
“是哪,你一个人可抵万军。”无奈地叹息一声,幽夜弦淡淡地看了白夭夭一眼,白夭夭能感觉到他眼中的关心。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前赴后继为此牺牲的前辈们,其实只是想让自己珍视的人不再为此牺牲才那么地悍不畏死吗?”
“啊?”白夭夭一懵。
“不要让自己陷入险境,才是对那些爱你的人最好的报答,不是吗?”
轻轻揉了揉白夭夭的头顶,幽夜弦转身向山洞内走去。徒留白夭夭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塞涅娜看着幽夜弦消失的身影皱了皱眉,轻身走到白夭夭身边。
“夭夭,你...以前是否认识他。”
“我...”白夭夭皱眉思索良久,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的记忆中没有他,塞涅娜。”难过地摇了摇头,白夭夭有些神伤。这个人给她莫名的熟悉感,他的笑容,他说话的方式,甚至他偶尔的小习惯都让她倍感熟悉,甚至是心有欢喜。可是她确定她的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我真的觉得,我好像认识他。甚至...”
白夭夭脸色微红,不再言语。
甚至,我们的关系可能要比其他的人更好。
塞涅娜看着白夭夭微红的脸颊,心下了然。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人与白夭夭的相处太过自然,他的每一个习惯都像是为了照顾白夭夭而生。清心花的香味,没有橘络的橘子,知她身体僵硬不善舞蹈。他明明与她初次相识,但是看起来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甚至更像是...
“我看到黑鹿后面的那个人了。”
当幽夜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们面前时,蓝止悄悄走到白夭夭她们身边。
“他是夜枭。”
“夜枭?”震惊于蓝止的话,白夭夭看向表情凝重的蓝止:“你确定他是夜枭?”
“是的,我确定。”
定定地看着有些无措地白夭夭,蓝止表情严肃。
“我确定他就是幽夜长茗的家仆,夜枭。”
“幽夜...长茗。”
“呵,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把我的名字忘了呢。狐佑。”
黑发紫眸的高挑美人缓步走到狐佑身前,半步造化的威压压的七言动都不能动。
“毕竟做下那种事的你,又怎么可能记得住我们这些垃圾的名字呢。”
勾头看着金狸身上一动不能动的狐佑一眼,幽夜长茗笑得冰冷。
“我来找你偿命了,师兄。”
“幽夜长茗...”白夭夭低着头,脸色变得雪白。
“夭夭你怎么...”察觉到白夭夭一下变得惨白的脸色,塞涅娜担忧地望向她。
“这个事...”蓝止望向一言不发的白夭夭,叹息一声:“有关于三百年前的听云宗风筝乱。”
“风筝乱!”塞涅娜吃惊一声,她在听云宗的宗录里面看到过这件事。那是三百年前,听云宗七小殊狐佑叛离听云宗的往事。
“怎么还会与这件事有关。”宗录上对于风筝乱的事只记了寥寥几笔,对此事的原因后续都没有太过详细的描写。
“是的。”看向仍旧不发一言的白夭夭,蓝止望向塞涅娜。
“风筝乱之后,发生了很多没有被记入宗录里的事。”
“就如风筝乱之后,听云宗七小殊幽夜长茗叛出听云宗。”
“啊?”
塞涅娜吃惊地看向蓝止。听云七小殊被喻为听云宗的中兴一代,自然是因为他们当时超越历代同阶的超强实力,也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
“她的叛逃是因为狐佑?”转念一想,似是有迹可循。
“风筝乱中,狐佑魔性大发,祸乱满庭宾客,魔音入脑,实力不足者皆被魔化,一时之间,手足相残,爱侣相杀,宴宾之地变为人间地狱。”
白夭夭干涩着开口,眼中有着深深的愧疚。
“长茗师妹的爱侣明亦,被她的亲弟扶栾所杀。她的弟弟扶栾,最终也因为彻底魔化被自保的宾客杀死。”
想起那日长茗空洞无神的双眼,白夭夭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
“那狐佑已经叛逃了听云宗,为何她也...”塞涅娜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到情绪不对的白夭夭。
“我也不知,只知道那日她消失了半日,突然就失魂落魄地回到听云宗,在求见了云宗主之后,更是悲愤离开。谁也不知道当日观云殿里发生了什么,直到很多年后...”
直到很多年后,她再次在战场上看到了她。只是那时她从自己的身后站到了对面的塔其阵营之中。
“好久不见。”
她看见她笑得冰冷,恍若那个永远在他们身后温柔笑着的小小少女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我来找你偿命了,师兄。”
狐佑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中大相径庭的紫眸女子微微愣了愣。然后突然对她轻轻地笑了笑,慢慢张开手来。
“好啊。你只管拿去。”
“主人!”七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在看到狐佑脸上的笑容时微微一怔。主人他,为何要那样笑?
那种欣喜的,带着解脱的笑容,为什么要出现在主人脸上?
难道主人他,一直都在等待着吗?
等待着,她来杀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