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向前走去。这里的黄土更黄,天也更黄,空气也更黄了些。
我鼓动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约莫走了有三四百米,没有任何情况发生,随即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殷素珍害怕山下的吸力,估计她是魂魄的缘故。这里确实有一股吸力,我也探不出源头来自哪里。
这股吸力对于我来说,有些微乎其微了。
看着眼前的景色我忽然想起一首诗:
千里黄沙白日曛,漫卷孤人行路真!
谁道前路多迷途,一人一鬼并肩进。
我为什么想要念诗,是意境勾引了我,还是我心中存留些什么。
不要这么矫情了,眼前的可是黄泉地狱,就算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敢大意。
这里危机四伏,稍不留神,掉进去的可能就不是陷坑了,而是夺命窟了。
我虽然加紧了脚步,但还是提着心。刀不离手,脚下也提着气。
忽然前面的黄雾更浓了,似乎在雾中隐匿着什么。我向前面跃去,来到浓雾的边缘停下脚步。先探出神识侦查了一番。百十米内没有什么危险。
我用衬衣掩了口鼻,开始往里面走去。悄悄地走去。
谁想到,还没有走出去五十米。浓雾竟然消散了,散的无影无踪。我回首再看迷雾,这迷雾就像是一道屏障一样,把里面的东西掩藏了起来。
我转回头,仔细瞧看眼前让人惊掉下巴的奇观。
四根木头顶着一根横木,横木上挂着个草帘,草帘下挂着一个破木匾,上面还有三个依稀可辨的篆字——地狱地。
这是要搞笑的节奏嘛,还是自娱自乐呢。
这么有简约主义风格,这么抽象主义,这么自信嘛。
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高人就是插个屁股帘,也是一块不能轻视的金字招牌。
真嚣张,我啥时候也能这么嚣张。
我小心翼翼地向门牌走去。我故意离得远了一些,生怕一阵风刮过,把门牌刮塌了,砸着我。
普通的四根槐木,上面的草帘是谷草做的,木匾是柳木的。上面也没有气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就是上面的三个红字隐隐透出一股阴寒之气,有股骇人的气息。其它的别无什么,就像先前农村里普通的简约院门一样。
这个门杵在这里,估计只是起一个标识的作用。
不瞎想了,进去瞧瞧不就啥都明白了。我攥了攥手里的刀,亦步亦趋的向门里面走去。
就在我踏进门里的脚刚一落地,身边的环境陡然一变。我赶忙鼓起神识,护住全身,定睛瞧看。
黄天黄土地没有变,中间的空气一下子散去了。眼前的景色也看的更清了。
几十米开外,一个小村子显现出来。很普通的小村子,就是七八十年代农村到处都是的那种小村子。
土墙的房子,上面铺着稻草做屋顶,木头栅栏的院墙,和刚才‘地狱地’一样简约风的院门。
还真是有一学一。
我慢慢地向小村子走去。站到第一个院子的院墙外向里面感受了一下。毫无生机,死气沉沉。
真有一派阴间的气象。虽然我没有见过真正的阴间,感觉这就像。
不应该啊!
地狱就这个……样,不会吧。要真是这样,那传闻中的惨烈无比,酷刑满天飞,血海尸山的场景就是有人故意杜撰的。看样子就是让人心生恐惧,收敛自己的行为的一场闹剧罢了。
我不得不给自己这个另类的理解点个赞了。
这要被我查实了,地狱就是一个村子,啥都没有,人死后来这里就是度假,享受宁静安详的无尽生活而已。
我要真爆出这个猛料,我不得成为网红中的网红的网红,红中红嘛!那打赏的可要真的满天飞了。
我心里暗笑两声,又查看了两所院子。都是一样的格局,一样的死气沉沉。
我选中了一个房子稍微高些的院子,推开破烂不堪的木门,向院子走了进去。进去瞧瞧,屋子里什么样的布局。
我进门刚一落脚,眼前的景色又是陡然一变,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院子里,忽然多了无尽的血腥气和让人心寒的阴气。
我用神识抵御住透骨的阴寒之气,攥紧刀,往里面瞧看。哪还有院子,眼前完全就是成了一个屠宰场了。
淡淡的黑气环绕着周围,一个院子大小的场地上,数十个奇形怪状的‘人’:有头上长牛角的,有的比驴脸还长的脸的,有一只眼长在中间的,有长发拖地看不到脸的。四只手的,一只爪子的,三条腿的,没有腿的……。
绿脸的,黄脸的,白脸的,青脸的……,不一而论吧。
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物什折磨着一群被各式绑缚的奇形怪状的‘人’。有拿杀猪刀的,短柄锯的,粪叉子的,人皮鞭的,白森森的腿骨的……。看着就让人生畏。
各式绑缚的,有被钩子挂着的,有被绳子吊着的,有被按在砧板上的,有被闷在锅子中只露一个头的……
被绑缚的人,有被从中间劈开的,有被揭了头皮,整个血葫芦一样的,有没有四肢的,有没有脸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差点喷了。
我赶忙说了一句,“走错门了,打扰各位了,大家继续。”转身就想出来。
等我转回身,我心里一凉。门,这会哪里还有门,眼前是一片黑雾,什么也看不清了。
我不由得不又转回了身子。
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向我阴狠地看来。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在我身上蔓延,这会可不敢去挠。攥着刀,我也阴狠着脸和这群怪物对峙着。
地狱地,还真有模有样啊。难道我真进了十八层那玩意。
难道说十八层那玩意并不是什么十八层,只是十八个院子而已嘛。我脑子飞速旋转着,搜索着有用的信息,越搜索越迷糊。
不觉得我额头都冒出汗来了。
我和对面一群怪物对峙着,并没有‘人’答我的话。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敌不动我不动,这是要诀啊。我暗暗鼓起全身的神识包裹住自己,时刻准备着投入凶残的战斗。
对面的一群怪物和我僵持了有十多分钟,见我没有动,又各自忙各自的了。
这是无视我了吗?太好了,小爷求之不得啊。
我又等了十来分钟吧,见对过的一群还是没怎么注意我。我赶紧转回身,搜寻来时的门。
左找右找,连门的痕迹都没有。难道这里有隐形大阵。我平心静气慢慢感受了一番,没有任何阵法的气息。
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得硬着头皮沿着这群‘人’的周围绕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我有点儿惊惧了。看着眼前无比残忍的画面,再一时找不到出路,急上加急。
我感觉心跳都加速了。这可是一年多来的,第一次啊。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掏出烟盒,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位人怪旁,递过去一颗烟。人怪光条,连个裤衩子都没穿,三条腿有一条腿长在了一边的屁股上,看着甚是怪异。
人怪悠然自得地看了看我,放下了手里插着一条胳膊的叉子,伸手接过我手中的香烟,又示意我给它点着。
我和三条腿的人怪站在一处,抽起了香烟。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不是惊吓过度,麻木了。
我一连抽了两颗烟,才感觉好些。我正要掐灭烟头。一只眼的那个光条人怪走了过来,边走还边用爪子示意我。
哦,它也想抽烟。我赶紧递过去一颗,照样给它点了起来。
一只眼眨着眼睛猛吸起来。我想种草……。
平生第一次和一只眼在一起抽烟。主要是这个一只眼,不是平常我们见到的瞎子。而是一个眼长在鼻梁上的怪物。本来应该长眼睛的地方,是完好的脸皮。
借着抽烟的功夫,我瞧着这群‘人’。
不对,它们不是对我没有兴趣,而是在赶手中的活计。
因为此刻已经有几个处理完手中分割尸体的活计后,向我围了过来。它们并没有向我索取香烟,而是拿着叉子,锯子等家伙什凶狠地看着我。
似乎我也已经是它们眼中的活计了。
哦,我明白了。它们知道我出不去,所以才忙完手中的活计再来收拾我呢。
我去……的。小爷可不能任你们宰割啊。小爷还有大事要做,还有远大的理想抱负呢。怎么能死在你们这群渣渣手里,那我就太亏了。
想到这里,我弹出烟蒂,冷不防抽出两把刀,猛地给了眼前一只眼和三条腿的各一刀。两颗让我厌恶的头颅立时掉在了地上,又咕噜出好远。
不过,让我惊骇的是两个‘人’的尸身并没有倒下,腔子上也没有冒血,只是冒了一股淡淡的黑雾。
两个尸身像是脑袋长在肚子上一样。向我转了过来,爪子和手同时向我抓了过来。
我一错身,退出去好远。两个尸身像是有感觉一样,继续向我站的位置,抓了过来。与此同时其它的‘人’怪拿着家伙也冲了过来。
手中的两把刀,顿时起了白雾。这群夯货更不能留了。就分尸这一条就该万劫不复。
我挥舞着两把宝刀,迎着众人怪也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