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天涯者心中最美好的期待,就是回家的路!
从昆回口中听到叛徒二字时,昆婉儿颇有些诧异:“叛徒?母亲,您是说我们族内出了奸细?”
“不错,上次你去盐泽城买食盐,在半路被劫;这次我们去打劫昆杨与野牛人的交易,本部被袭,都说明我们族内可能有奸细。”
而共羿对于叛徒一说则相当认同,问道:“昆回大酋长,你们这次出征,战士们有数千人之多,出发前,你们应该告知了战士们此次出征的目的吧?”
昆回道:“我们每次出征,都是出发前才告知目的地,所以战士们是没有机会将信息送出去的,而且他们都是忠诚的战士,他们中出现奸细的可能性不大。”
“母亲,我还是不相信我们内部出现了叛徒,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如此之好,出征前只有氏族上层的少数几人知道此次出征的目的,而她们是不可能向敌人泄露消息的。”
共羿略微沉思片刻,忽道:“昆婉儿,那可不一定,知道你们要出征的绝不止你说的那几人。我记得那一天晚上,你出发之前还把任务告知了我。不过就算你没有告诉我,我当晚也知道你们有行动。”
“此话怎讲?”
“你们每次出征前都会吃腌肉吗?”
“嗯,的确如此。战士们每次出征都可能是最后一次,当然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来犒劳他们。共羿,我们的这个习俗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也吃到了腌肉,当晚老余头送的饭里有腌肉,他还告诉我,你们即将要出征。此后,你们这么多豹人族乘着青鸟出发,这个阵势就是傻子也知道你们要出去打仗。”
“这个余远,他怎么能擅自将给出征将士吃的腌肉拿给你吃?共羿,出征前吃腌肉是我们的传统,也只有出征的战士才配吃腌肉,看来你在我们这里享受到了超族人待遇。”昆婉儿莞尔一笑,她话虽这么讲,但丝毫没有责备余远的意思。
“婉儿,你没有理解共羿说的话,他的意思是说,连余远这个老太监在我们出发前都已经知道今晚会有行动,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氏族内部肯定有奸细,那天夜里就算我们出发后这个奸细向昆杨发信号也来得及。”
“大酋长英明!昆杨即使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但是她知道你们大部队出击,苍穹山肯定空虚,故而采取偷袭行动。”
昆回叹了口气道:“俗话说,家贼难防,如果不找出这个奸细来,以后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昆婉儿摇了摇头,道:“母亲,这个范围太大了,那一天晚上我们动静如此之大,几乎全氏族的族人都看到了,难道要在所有族人中寻找奸细不成?”
昆回似乎亦无良策,问道:“共羿,你有什么好的计策没有?”
共羿苦思冥想良久,忽然灵光一闪,道:“大酋长,我觉得可以这样,不如来一个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你们最近再假装搞一次行动,不过此次行动规模要小,等出发后,秘密监视知道这个消息的所有族人,看看谁有反常的举动。”
昆回听罢,面露喜色:“此计不错!”
“大酋长,上次昆婉儿也就只率领十几个豹人族去盐泽城,却在回程的路上被野牛人截住,若是那一次也是奸细告密的话,我猜测,这个奸细一定是你们身边较为亲近的族人。”
昆婉儿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这,这怎么可能,我们身边的族人都是经过严格选拔,并且调查过他们的背景,没问题后才让他们在我们身边工作的。”
“婉儿,共羿说的没错,你们上次去盐泽城,只有小范围知道这件事。这个奸细一定就在我们身边,也许就在我的府邸内,极有可能就是那种极不起眼的角色。”
数天后的一个晚上,到了晚餐时间,共羿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余远来送饭。不久之后昆婉儿来到他的石窟,说奸细抓住了。共羿一问,方知这个奸细居然就是送饭的余远。
原来,昆婉儿按照共羿出的计策,率领大酋长的亲兵卫队十几人,说要再去盐泽城购买食盐,她们当天早上吃了腌肉后,骑上青鸟佯装出发了。
大酋长府邸内的所有族人,包括仆人在内都被暗中监视了起来,在夕阳西下之时,负责秘密监视余远的两名士兵,发现余远来到岩壁一角,随后有一只信鸽飞了出去。
一名士兵负责抓捕余远,另一名士兵则赶紧向那信鸽射箭,把它射下,然后去山脚下,发现信鸽尸体的脚上绑有字条,上面写的正是昆婉儿她们此次前往盐泽城的信息。
抓住余远后,经过严刑逼供,余远终于招认,前几次都是他向昆杨部落告的密。
余远主要在大酋长的厨房里打杂,每次给出征的战士端水上菜都是他,他看上去忠厚老实,所以战士们有时候并不顾忌他在现场,边吃边口无遮拦,高谈阔论地叙说着出征计划,从而让余远获得了不少情报。
得到有价值的消息后,余远会趁着天黑之后,来到苍穹山岩壁的一角,那里他偷偷地养着一只信鸽,他把纸条绑在信鸽脚上再放出去。
抓住奸细后,昆回大酋长非常高兴,专门在大酋长府邸宴请共羿,昆婉儿及一些亲信出席。
席中大酋长昆回向共羿介绍在座的豹人族,首先她介绍坐在右侧的一名豹人族女性,说这是她的二女儿昆莉。
共羿观察了一下昆莉,发觉昆莉的身体看起来明显要比起昆婉儿羸弱得多。
在座的豹人族清一色是女性,但都非常豪爽,以昆回大酋长为首的这些豹人族们不停地向共羿敬酒,感谢共羿帮了氏族的大忙。
但令人奇怪的是,昆婉儿今天倒拘谨了许多,并没有向共羿敬酒。
共羿此时虽说身体尚未痊愈,但已经好的七八分了。他向昆回大酋长提出辞别,希望能带着父亲的头颅早点回到望丘城并安葬。
“共弈,你也知道,南部是昆杨的势力范围,你如何能过得去?”昆回道。
“难道我要一辈子困在这里?我父亲的头颅要尽快入土,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一闯。”
“共弈,我建议你将共典大酋长的头颅就埋在苍穹山下,以后等我平复了南方部落后,我昆回亲自率领部众,骑着青鸟送你回家。”
“大酋长,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打算明天就出发。”
“你也太心急了。其实我今晚宴请你,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跟你说。”
“哦,大酋长,您找我何事?”
“嗯,这件事还不太好开口。”昆回看了一下昆婉儿,此时昆婉儿已经低着头,不敢将头抬起来,她脸上的花纹图案更加鲜艳夺目了,若是没有这些花纹遮掩,共羿一定会见到她那满脸羞红的面容。
“共羿,是这样的,你觉得我这个养女婉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