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注意点秋令荟。”秋令辞吩咐随从陈丙。
想起十三岁那年,就是天真无邪的秋令荟把自己叫出去的,这道伤痕怎么也抹不掉。
虽然她才七八岁,但是看着他被山阴公主的人弄走,秋令荟可是眼泪也没有掉一滴。
后来稍微大一点了,她看到自己被折腾得很惨才开始起了恻隐之心,然而童年的伤痕太重,让他此生也难以对一个人彻底放心。
哪怕是骨肉至亲都一样,涉及到利益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卖个底朝天。
陈丙没有多问,他知道公子的脾气,不喜欢人忤逆他。
来到珉璇宿舍楼底下 ,里面人声鼎沸。他望着那扇窗,沉默不语。良久,转身离开。
珉璇吃了七八分饱搁下筷子。碟子里的东西仍然堆积如山。珉璇吩咐不能浪费粮食,搁在那儿,明儿加热。
两个男人一直在席上刀光剑影。大家看得又尴尬又无语,只有珉璇看得津津有味,原来男人幼稚起来也是很可笑的。
眼看着谁也不愿意先离开。珉璇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吩咐采绿准备热水沐浴。也懒得管男人们的口角。
向姑娘走出大学。望着金字牌匾,露出一抹神往,稍纵即逝 。
而后似是想起什么一样,让她面露痛色,她想起了迷乱痛苦的夜,男人的粗喘,毫无怜香惜玉的占有,撕裂般的疼让她对男人有了畏惧之心。
只有秋公子,那男人的强大气场,给人以安全感。她多希望有个依靠。可是……想到,她恨意弥漫,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破郡主,若不是她鸠占鹊巢,秋公子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冷漠。
冷露无声湿梅花。
冬之夜,有人欢喜有人愁。秋令荟哭够了,哭得嗓子哑了。
她腿蹲麻了。正准备起身,没提防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屁股墩摔得不轻,生疼生疼。
她顿时悲从中来,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咽咽。她清楚阿兄一直惦记着自己把他叫出学堂,然而,当时阿娘吓唬她,如果不把阿兄骗出来,那么就把她送去教坊司。
她自然不愿意,只能牺牲阿兄了。
这件事情,母女俩一直默契的讳莫如深,若是阿兄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她们呢。
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就连恨意也消散了几分。
玄宸望着夜空。寒星闪耀,梅香如故。然而他的心情并没能好转。
他想到珉璇的态度,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淡淡的。仿佛他已经是路人甲。
想到这,他握紧拳头。
“主子,难过你就发泄出来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刘平对玄宸早已超出了主仆情感。
他比他大十岁,一直随侍在侧,最看不得玄宸难过,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
“够了!”
“喏。”
“我瞒着绾儿,她原该生气,这很正常。”他怎么可能舍得责怪心爱的姑娘。
可是,我的傻丫头,我实在是有太多的苦衷,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玄宸的心一阵阵像锥子扎。
崔溶溶已经辞职。玄寂的新婚假没有结束,夫妻俩难得和和气气的共处一室。
只是那个耳坠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